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 作者:何书

    好兄弟成了别人的手下,恶气萦绕不去,心中难扫愤懑,萧守猛地一回头,孔九看他这么大动作,立正就差稍息,眼神则不解地看着他。

    萧守伸出手指戳在他硬邦邦,十分结实的胸膛上,想到路上为了两人的吃啊和啊住啊如何的辛苦和心酸,想起就心疼难消:“你们家主子这么有钱怎么不早告诉我?这样来南凉的路上我就可以省下买驴子的钱,让你掏钱坐马车了!”语气跟吃了天大的亏似的,不能忍。

    从未听到过这般言论的孔九傻眼了。

    平时挺机灵的头脑霎时卡住,木呆呆地说:“说出来了你还会跟我来南凉吗”语气极尽小心翼翼。

    眼神像看一块朽木,萧守没好气:“不去我能怎样?”你丫的身手是摆设吗?

    萧守这么一说,孔九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错,很抱歉的道歉:“下次一定不骗你,会如实和你说的。”

    听到他略显无辜的话,萧守声音一下拔高一个八度,不敢置信道:“还有下次?!”

    有没有下次孔九也不知道,只好和萧守大眼瞪小眼。

    被他打败的萧守肩膀一耸,气势剧减,幽幽道:“你还没和我说你们主子是干什么的,哪位王公贵族?”对方不俗的气质给萧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基本排除商人以及官员这一层,最大可能就是皇族。

    差一点点就能猜到的萧守还是让孔九的内心产生不小的震撼。

    然而话音刚落的萧守就像是被卡住了喉咙,忽然不说话了。

    孔九看到他停在原地一动不动,茫然。

    萧守吞吞口水,忽然道:“该……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孔九瞪大眼睛,静待下句。

    萧守回头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瓦靠!真是他?!”

    孔九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疯魔的模样,又听到他这么没有尊卑的话,吓得一激灵,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提醒道:“公子千万不能这般称呼。”

    孔九并不知道,萧守来南凉并不仅仅是想在这里只为糊口和避难,他来到南凉的第一天就在想方设法如何引起住在皇城最高处宫殿内那位上位者的目光。

    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金灿灿的例子!

    孔九看着笑容忽然奸诈狡猾起来的萧守,后脊梁骨忽然凉飕飕的,莫名为自己的主子冒了滴冷汗。

    喜滋滋的萧守看着身前的孔九忽然发现他没那么讨厌了。

    正在回宫路上,闭着眼睛坐在马车中的凌曦尧忽然睁开眼,心间闪过一丝波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望着被风掀起的锦帘,然而只看到了一片模糊,和只有隐隐灼灼似乎没有尽头的城墙。

    令人深思的南凉

    萧守在南凉这边暂时落脚,而回到蜀中的夜祁,就算被弄失忆却也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一路上,萧守的样子和看向他的眼神怎么也挥之不去,明明从未见过的人,为什么会让人魂牵梦萦至此,令他疑云丛生。

    毫无征兆,回到蜀都还未修整好的羽影忽然接到了夜王再次回战场的消息,明明这次接她回来,是要完成婚礼……

    看出不妥的绿枝吞吞吐吐的将路上遇到萧守的事情说出来,她的心也跟着沉落谷底。

    在这个闭塞的时代,夜王和国师妹妹的婚礼被无限期搁置这样的事情估计需要很久很久才能传播出去,凭萧守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当然一点也不知道。

    营帐中的夜祁正看着沙盘,近身侍卫掀帘而进。

    “主上。”

    “那个四肢被折断了的人找到了吗?”

    “客栈老板在主上们离开后不久便将他遗弃在了街边。”

    闻言,夜祁的心猛地一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心里泛出难以言喻的疼来,脑中响彻无数句不可能,似乎要麻醉自己催眠自己。

    想一想当初绿枝说出的借口,就应该识破她的鬼话。

    他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夜祁深吸一口气后,语气恢复平淡。

    “他和北夏有什么关系?”

    “北夏太子还在人世时,身前得力军师,名萧守,献计无数,后因刺杀北夏太子,平殇帝震怒。”

    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夜祁吩咐继续查萧守的事情后命他退下,独自坐向熊皮卧榻,陷入沉思。

    然而脑袋暮暮沉沉的他,怎么也想不出来想要知道的东西。

    想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很可能是那个女人,便心生厌烦。

    她一定隐瞒了什么抑或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歌舞升平的南凉本该感觉不到战争带来的恐惧,但和北夏讲和的东周突然发难后,一切都开始在命运齿轮的转动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似乎是计算好的,东周在北夏安插的奸细如蔓藤般盘踞在北夏的心脏,终于将毒素挥发出去,他的突然发难其实并不突然。

    早在宇文焰回朝后便商定好一切,里应外合,东周如一条阴险的毒蛇咬住北夏的心脏。

    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看到儿子的尸体便瞬间衰老的平殇帝如何负隅顽抗都最终无法阻挡北夏走向亡国之路。

    东周节节胜利势不可挡的消息传到萧守耳朵中时,他也成功说动南凉以北夏盟友的借口向卑鄙无耻的东周发起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谁也没有想到南凉会突然打破应有的平静,而萧守比谁都清楚,南凉不可能永远坐山观虎斗,如果等那些野心勃勃的君主踩着战败国的土地仰头大笑迅速膨胀强大起来时再将利刃指向粉饰太平的南凉,便什么都晚了。

    他所想又岂是凌曦尧没有想过的,想到一处的两人在找发兵的理由都心有灵犀,到底是不是北夏的盟友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南凉的进入,正式拉响了统一五国的号角。

    然而他还是晚了,北夏在息夫幽的逝去后便如龙筋抽离,昭示着颓败到来的迹象,在所有帝王略中和战争事迹里,东周所做的一切其实全部都情理之中,为胜利所使用的手段,再自然不过。

    但萧守说过踏平东周却也不会是一句空话,他不仅仅说动凌曦尧发兵,更身兼前线军师之职,身负南凉之帝御赐令牌,必要时,违命不从者,可先斩后奏。

    凌曦尧对他的信任,连他自己都会在思起时产生疑惑,但牢牢记着踏平东周给息夫幽一个交代这件事上,他已经下意识忽略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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