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尔塔道:“就你这个办法。”
    幼卵内精神力活跃的迹象表明对于现阶段的虫母来说,和子嗣们多多进行皮肤接触是一件好事。
    “那我们也可以!”斯库尔立马出声,坚决避免妈妈被雄性虫族们独占的可能。
    白发子嗣的出声,重新吸引了其他虫群的目光,在冰冷的审视下,歌利亚眼瞳微缩,下一秒活动在战舰内部的机械臂便把五个白发子嗣捆得严严实实。
    赫尔拧眉,冷静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你们不能参与。”歌利亚理了理袖口,说话时很平静,似乎真的没有含一点儿私心。
    “凭什么?”
    “我们是妈妈的孩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因为你们是妈妈的孩子。”歌利亚嘴角微翘,向来冷冰冰的他一旦挂上微笑,非但不会拉近距离感,甚至还平白给人一种威胁性。
    像是藏匿在树影之下的冷血动物,伺机而动,一击必杀。
    耶梦加得不解,“为什么?”
    “妈妈来自人类世界,这一点已经很明显了。”
    歌利亚的声音很轻,在解释的同时,他已把缱绻的目光落在了幼卵之上,“人类世界,伦理大过天,你们和妈妈的关系,就是问题。”
    赫尔沉默片刻,在兄弟们不爽的目光里,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参与的。”
    “——等等,什么?”哈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桎梏着白发子嗣们的机械臂被松开,赫尔冲着芬里尔和耶梦加得使了个眼色,便转身夹着试图反抗的哈提和斯库尔离开。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赫尔:“我们可以不参与,但是你们也不能限制我们看望妈妈的权利。”
    歌利亚颔首:“当然。”
    ……
    白发子嗣们的离开并不曾浇灭虫群们“孵化”妈妈的兴趣,属于乌云的轮班时间一到,迦勒就摩拳擦掌准备赶人。
    但他期待的独处却被歌利亚和旦尔塔拦下了。
    谁都不想错过虫母的孵化现场,而今又有逐渐扩大的裂缝存在,万一轮班轮着中途差那么一两秒钟,没看到妈妈出来的场景,那岂不是过于可惜了?
    于是,在虫群们的协商(迦勒的反抗被压制了)后,最终决定大家一起孵妈妈。
    阿舍尔:?
    ……
    充满童趣的房间内,原本被冲撞坏的门板经过战舰上的修理机器人修复,焕然一新。
    室内被铺上了张巨大的毛绒地毯,足够十几个雄性虫族坐在上面,空荡荡的饲育箱被放在中央,而那枚被所有虫族珍视的幼卵,则此刻正好轮换到了旦尔塔的腹肌上。
    透过那道薄薄的缝隙,阿舍尔虽然听不清外面的虫群们在说什么,但也大概能猜到他们在干什么——
    此刻的他像是某位喜好男色的富家小少爷,身处可以进行十八禁行为的高级会所,出手阔绰,一口气就点了足足两位数的顶级男模。
    且每一个男模都对得起他们的价位,各有各的俊美、各有各的优势,有压迫力十足、实际上是乖狗狗的红发蜜皮男模,有气质淡漠的高冷禁欲款男模,有野性难驯的小狼狗男模,有温和驯服的半长发男妈妈男模……
    甚至这还是一场以“军服”为主题的化妆舞会,深色的、足够正式的,又完全能勾勒出好身材的军服包裹在每一具饱满的躯干之上,带有欲望色彩的腰带半解,露着一抹隐秘的皮肤。
    作为消费上帝的小少爷,则被伺候在中央,柔软的幼卵会轮换着掠过每一个男模的身体,去感知他们肌理的温度和硬度,近乎迷乱的温度交融,早就叫卵膜内的液体开始沸腾。
    热。
    很热。
    甚至还浑身无力。
    原本还能坐起来的阿舍尔早在被传递到歌利亚腹部的时候,融化成了一滩水——手脚无力,腰肢酸软,黏糊糊的虫翼似乎又失去了力道,只能贴在他的脊背上,几乎与阿舍尔的血肉融为一体。
    但也很舒服。
    那股透过卵液而来的热量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足以缓解任何身体上的不适,各个部位的细胞似乎也在这一场“桑拿”之间进行更好的生长。
    阿舍尔逐渐放空了大脑,顺从生理的选择,闭眼蜷缩在幼卵深处,陷入了沉睡。
    而在幼卵之外的房间里,这场由雄性虫族们自发举行的“孵卵play”也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他们严格制定了彼此之间轮换的时间和顺序,甚至在堪比研学的认真精神下,发现雄性虫族散发的信息素,也同样对幼卵有催化的作用。
    出于被虫母的吸引,虫群们散发的信息素偶尔像是另一种没有实际形态的精神力,它们可以被当事者有意识地控制着活动,并在主人授意下,以难以用科学解释的形式,去干点儿什么。
    比如渗透那层卵膜。
    轻薄的珍珠白色卵膜可以大概隔绝声音和精神力,但却无法隔开被虫母本身所需要的雄性虫族的信息素。
    于是当信息素甫一接近,那卵膜便立马投降,大大方方敞开了细微的通道,专供虫群们各具特色的信息素穿过。
    火焰、冰川、丛林、日光、细雨、深海……
    相互混杂的信息素难得在共同的诉求下不相互争锋,只顺着卵膜开启的通道,钻入到幼卵内部,紧紧挨在虫母身侧。
    最初,这些存在形态诡异的信息素还比较安分,但当它们发现虫母已经睡熟后,便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的痴缠和渴望——
    这是什么?妈妈!嘬一口!
    不同雄性虫族释放的信息素尽显贪婪,它们会吞噬舔弄青年的发丝,会紧紧贴着那被热气蒸出汗珠的颈窝吸吮。
    还会掠过锁骨下微翘的那对薄粉,亦或是蹭过线条过于姣好的腰腹、髀罅。
    虫群们无法得到碰触虫母的许可,但是他们的信息素可以。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几乎被他们涂了个遍。
    ——就好像妈妈同时被他们占有了一般。
    光是这样的臆想,都足以令虫群们在颅内达到精神高潮。
    毕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雄性虫族,能够拒绝他们甜美又漂亮的妈妈。
    第107章 孵化
    虫族社会, 虫母和虫群之间的交合、互补天经地义——
    雄性虫族需要虫母身上甜腻的信息素和精神力作安抚,从低级虫族到高级虫族,越是等级向上, 虫群所具有的能力也越强。
    尤其处于金字塔顶端的狩猎者,在拥有力量的同时, 他们也需要另一种渠道去纾解这强大力量带来的后遗症。
    强自取折,这词也适用于虫族社会中雄性生物的生态。
    种族基因造就的强大令他们拥有了坚硬的甲壳、锋利的钳足, 可以飞上高空的虫翼, 和足够充当武器的尾勾。
    在生态轮回里,脱离幼年期后的雄性虫族看似没有天敌, 但为了达到规则限度内的平衡, 这才有了他们对精神力安抚的渴求。
    强大者同时负重也更多。
    每一次雄性虫族使用自身力量, 进行狩猎等活动时, 都会在身体内产生狂躁因子。
    它们堵塞在虫群的精神力中,一分两分的前期积累并不碍事, 但当某天这些狂躁因子积水成渊的时候, 恶果就会降临。
    燥郁,疯狂,不受控制。
    这些都是可能出现在雄性虫族身上的后遗症, 伴随着时间上的日积月累,当有一天这些狂躁因子彻底超出阈值时, 哪怕是再理智的虫族, 也会变成可怖的野兽,且难以挽回。
    那是真正的怪物,是魔鬼。
    而虫母的存在, 就变成了这躁动潮水中唯一用作“治愈”的小绿洲。
    脆弱敏感,但也犹如甘泉, 需得好好呵护,才能采摘到几分薄蜜。
    虫母那看似孱弱单薄的身体,其实可以承受每一个雄性虫族的索取,他会敞开自己的柔软,用甜腻腻的蜜液作安抚,去包裹雄性虫族的锋利,用流淌着的爱意告诉他的孩子们:
    “我是在乎你们的。”
    当雄性虫族得到精神力安抚的同时,虫母也会在这一过程中得到反馈——虫群以体质、体能作为等级进化的区分,而虫母也同样如此。
    精神力是虫族和人类做区分的最大特点。
    从前,阿舍尔日日夜夜与虫群们共同生活在始初之地,初为虫母的他对精神力的控制并不过分精细。
    于是那些四溢散落的精神力会自发地被雄性虫族吸引,在不曾得到主人命令的时候,附着在虫群身上,在虫母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着安抚。
    阿舍尔在始初之地呆了多久,他这样无意识消耗着精神力的安抚,便持续了多久。
    直到他离开,从前被意外积累的精神力作用在虫群身上,又因为时空交错导致的时间差下,六百多年的时间里,虫群精神力中的狂躁因子增长缓慢,避免了他们失去虫母而完全失控的可能。
    ——当然,精神力虽然没失控,但虫群们头一次感知到悲伤的情绪,早已经失控682年7个月03天15小时了。
    好在,六百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又找到了妈妈。
    ……
    创始者号内很安静,哪怕连接着战舰意识的歌利亚和其他虫族光明正大地罢工,但作为高度智能的另一道同步存在的战舰意识,即使没有虫族操控,它依旧可以照顾好这一大家子。
    不过值得战舰意识欣慰的时候,还有几个过于年轻的白毛崽子,正在帮它一起操持——
    厨房内,从墙壁延伸出来的机械臂动作极快,不同的几个机械手里握着不同的道具,菜刀、炒锅、调料、食材……
    足够宽敞的空间内银灰色乱舞,但在台面前,则立着个有条不紊的白发青年。
    赫尔正在和机械臂合作做饭。
    而厨房外,则是盯着一堆文件盯得快蚊香眼的耶梦加得,抱着联络器快把脑袋埋进光屏的芬里尔。
    以及看数据看报表头晕眼花的哈提和斯库尔。
    原本负责工作的歌利亚以“照顾妈妈”为借口,成功将一堆从始初之地传来的文件推给了白发子嗣们;虽然并不想被奴役压榨,奈何心里惦记着看望幼卵、孵化妈妈,哪怕再不想接受,白发子嗣们也只能咬牙点头。
    ——谁让这儿不是他们的地盘呢!谁让现在没有妈妈给他们撑腰呢!
    白发子嗣:妈妈不在的日子里,我们活得像根草。
    甚至不止如此,虫族在那六百多年里发展迅速,在有创始者号近乎bug的帮助下,各行各业百废俱兴,从原始荒野到繁华大都,每一个高级虫族都有属于自己的工作领域。
    因此,除歌利亚负责的部分外,迦勒、乌云等其他几个雄性虫族也同样以“孵化照顾妈妈”为借口,当了甩手掌柜。
    于是忙碌着的只有芬里尔他们。
    而在白发子嗣们活动的楼层更之下,位于创始者号底层的监狱里还关着被遗忘,已经足足饿了两天的冰人族首领阿古斯那。
    前两日的“投降”呐喊不曾引起任何虫族的注意,哪怕阿古斯那说自己可以配合虫族的一切计划,但他喊出去的讨饶就像是散在了空气里的二氧化碳,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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