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宛白默了默。
    好吧,这个理由确实不太好说服人。
    可是,自从酒店那天解西池稍微过界了以后,他很快又退回去,不知在顾及着什么。
    “没进展。”南宛白没有和人聊这种话题的经验,有点不自在,“就,还是那样……”
    “不是吧。”夏芝芝不敢置信地看她,“难不成他要你主动?”
    南宛白微皱着眉摇摇头,“不知道。”
    真要说主动的话,其实在情感上她属于比较被动的一方,一直以来都是解西池在前面领着她走,穿过那段迷惘的时光。
    南宛白思索片刻,“假期的话,我和他一起做了很多竞赛题。”
    夏芝芝:“……?”
    她想说,你们两个脑子里除了学习还能装点别的吗?
    学霸的世界,是她不懂了。
    即使老胡头念叨过很多次了,可当真正跨入高三时,大家还是有些不适应,成堆的试卷压下来,好似每天都在考试一般。
    班级里的人,被分为两类,想学的和不想学的,老师不再督促,全靠自觉,重心更偏向于前者。
    每个人好像都在忙碌着,无所事事的人享受着最后的狂欢,想在高三努力一把的,则把精力全部投入在学习上。
    解西池最近也很忙,联赛在九月份,老胡头时不时把他叫出去谈话。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南宛白后知后觉发现,她和解西池之间的对话少了,有点像回到高一时的状态。
    恍惚间,她想起开学那天,夏芝芝说“难不成他要你主动?”
    解西池,希望她主动吗?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横阻在两人中间,不可逾越。
    南宛白的生日临近。
    奶茶店内,夏芝芝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南南,你生日快到了,想好怎么过了吗?”
    南宛白咬了咬吸管摇头,“没思路。”
    对她来说,生日亦或者过节,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真要她计划,属实有些难,还不如让她做两张卷子来得轻松。
    “你不是一个人住吗,不然在家里过,简单布置一下。”夏芝芝提议道。
    “也行。”
    “过生日诶,怎么感觉你兴致缺缺的?”夏芝芝不解。
    “我……”南宛白欲言又止。
    人总是会有一些话无法对人说出口,即使是闺蜜好友也不行。
    南宛白小声道:“我就是有点不习惯。”
    生日两个字,在很小的时候是有期待过的,那好像是一个很神奇的数字,令人兴奋不已。
    可在一次又一次落空后,它也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了。
    奶茶没喝完,两人拎着往学校走,她们是踩着点回去的,这会儿校门口人挺多。
    “一想到来学校就是写题,我就崩溃。”夏芝芝忍不住吐槽。
    也就南宛白没受到高三的影响,该怎样还是怎样。
    “高考完就好了。”南宛白安慰道。
    夏芝芝忽然安静下来,没有接着往下说,低头喝了口奶茶,余光注意到什么,脚步慢了半拍。
    “怎么了?”南宛白偏过头问。
    夏芝芝放下奶茶,“没事,走吧,数学那道题你一会儿再给我讲讲呗……”
    “哪道?”
    “就那个大题。”
    刚才走过去时,夏芝芝在人群中看到个中年男人,对方似乎在找什么,紧皱着眉,眼神飘忽不定。
    有点眼熟,但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便没放在心上。
    解西池的联赛在南宛白生日前面,不仅过了,还拿了个第一回 来,后续安排参加冬令营集训。
    南宛白并不意外,少年本就优秀,自然耀眼。
    ————
    周日。
    南宛白去解西池的公寓看猫学长,她掏出钥匙开门,这把钥匙在她手里待了很久。
    插入锁孔后需要转一圈半,他习惯关门时多拧一道锁。
    比较意外的是,解西池居然不在家,第一个出来迎接的是猫学长,它从猫窝里跳出来和南宛白贴贴。
    猫学长最近在减肥,狸花猫有个钢铁胃,加上流浪过一段时间,什么都吃,它体质是很好的,就是吃东西不节制。
    南宛白干脆坐在床上用逗猫棒领着猫学长运动。
    猫学长才扑了两下,浴室门猝不及防被打开。
    猫对声音很敏锐,它脑袋一转看向浴室,南宛白也看过去。
    少年身上带着水汽,发丝濡湿往下滴水,上身裸着,能看到干净流畅的肌肉线条,尤其是腰腹处那里,不是很过分的那种腹肌,有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再往下是一条黑色短裤,衬得他皮肤很白,腰细腿长,用在男生身上,同样养眼。
    解西池眼角被水浸过,泛着红,从散漫里分离出几分色气。
    他漫不经心看了南宛白一眼,眉梢微扬,揶揄道:“还挺会挑时间。”
    南宛白不由自主地捏紧手里的逗猫棒,试图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眼睑低垂,干巴巴道:“你在家啊。”
    “你不是看见了?”他说。
    南宛白被毒哑了般,觉得这人说话一语双关。
    看见了,看见什么?看见他人在家,还是……
    想到这,南宛白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方才看到的画面。
    视觉冲击感太强,遭不住。
    好似有个小人不停打散画面,又再次形成画面,如此反复,在心里做着斗争。
    憋了半天,南宛白来了一句,“你衣服呢?”
    解西池似乎觉得她问的奇怪,轻笑了下,反问道:“你洗澡穿衣服?”
    南宛白:“……”
    那确实是不穿的,但这人都不知道在浴室里准备好换的衣服吗!
    不知羞耻!
    见她不吭声,解西池走到衣柜那,拿出来件短袖直接穿上。
    他是背过身穿的,南宛白的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到很久以前,电玩城那次,她将脸埋在他背上,用手指勾画那些骨头凸起的纹路。
    当时隔着衣服看不到什么,现在却全部呈现在眼前。
    “解西池。”南宛白突然出声叫他。
    “嗯?”他侧过身看她。
    “你过来,我数数你脊椎骨头有多少节。”
    解西池:“……?”
    这句话,听着就很南宛白,当初这小姑娘还让他钻楼梯栏杆呢,把窝里横玩的明明白白。
    面对他时,直白又大胆,连“你是不是想亲我”这话都敢说。
    挺明显的。
    她在试着主动靠近他。
    解西池目光深了点,缓步走过来,坐在南宛白旁边。
    床垫稍稍下陷的同时,沐浴露的淡香也扑洒而来。
    距离一下子拉得好近,能听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和他低到几不可闻的声音,“数吧。”
    南宛白用牙齿咬磨着唇,不出声。
    猫学长的爪子一下一下去够她手里的逗猫棒,铃铛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的心也跟着紊乱。
    逗猫棒柄细,在她掌心里压出一道浅浅的白痕,随着猫爪子的动作,刮蹭着手心的嫩肉。
    解西池瞥了眼逗猫棒,伸手拿起来,丢到一边。
    南宛白手里顿时一空,有什么东西也随之被抽离。
    等反应过来时,她腰被人扶住,侧坐在男生腿上,没着力点地用手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鬼使神差的,手指顺着男生的后颈处向下,沿着脊椎轻抚而过。
    解西池喉结滚动了下,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
    南宛白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心里发软,明知危险又想靠近的复杂情绪,搅得她脑子一片混乱。
    小小的房间里,染上潮湿的暧昧,所有力气一下子就没了。
    少年依赖地埋在她颈窝处,重重地呼吸了下,气息滚烫,无法遮掩,透过衣服布料,将那处皮肤烧得灼热。
    “数到哪了?”
    “不知道。”
    女孩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半晌,南宛白怎么也数不清楚,索性不数了,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见少年耳上染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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