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等来了白巴和戈达他们几个。他们虽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扎西平措和那支伏兵应该都被雪崩埋了。
    天亮的时候,众人看见了被雪崩破坏得面目全非的山谷。他们甚至连扎西平措的位置都找不出来。
    旺丹说:“如果只有一百多人,那还有一百多人上哪去了?”扎西的手上有三四百人。也许别的领主还会借人给他。
    这里的路就一条,这一段时间都被旺丹监控。除非,云丹紧张地跳起来:“马上回去。”除非他们早就到了察雅。
    此刻的拉格庄园外已经是喊杀声一片。
    暴风雪刚停的夜里,敌人就开始了偷袭。最早守卫是被敌人踩进陷阱的惨叫声惊动,才发现庄园外的雪地上是黑乎乎的一片影子。
    扎西发动几次攻击都没有效果,死伤惨重,才终于发现不对劲。他认为云丹会把所有的人手都带走,却没想都云丹把近一半的人马留在庄园里保护父母妻儿。
    拉格庄园虽然年久失修,但是围墙在今年阿奴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被加固过。扎西的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他们攻打了三天,最后罗桑带人从察木多赶来,他们被两面夹击,丢下上百名伤员和尸体往回逃窜,正好被憋着一肚子火掉头的云丹人马堵个正着,一个也没逃掉,包括扎西。
    云丹回到拉格庄园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清理走,雪地上到处是红黑色的凝固血迹。他们这次伤亡不是很大,死亡十人,重伤二十人。
    他做了个短暂的休整之后继续北上,这次是色莫岗的领主洛登,央金的丈夫,他与扎西联手本想沾点便宜,不想扎西全军覆没的消息还没传来,云丹的人马先悄无声息的摸到了。
    他们正在过年,酒酣耳热的狂欢气氛突然被一片惨叫声打断。洛登和手下一触即溃,惊恐万状的在雪地上四散奔逃,像羔羊一样被屠杀殆尽。已经怀孕的央金闻风而逃。
    云丹在洛登那座奢华的庄园里四处搜寻不到央金,叫人将洛登的两个儿子带进来。他们是洛登的大夫人生的,她是玉隆领主的女儿,早就去世了。
    洛登已经被杀,云丹给他的家人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们兄弟俩带十个武士去追杀央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成功之后放你们全家自由;第二个选择,你们也可以什么都不干,那就全家给新的领主做朗生吧。”
    他的语音森冷刺骨,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屋子里油烟滚滚,阴影在众人脸上变幻不定,衬得云丹和拉隆等人面孔如恶魔般分外狰狞。
    洛登的两个儿子不过是十五六岁养尊处优的少年,看了不觉胆寒,互对一眼,选择了第一条。他们的仇人首先是那个给他们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央金。自从父亲娶了她跟鬼迷心窍一样,谁的话也不听。
    见他们害怕的连马都上不去,最后被奴隶们扶上马背,众人嘘声连连。洛登家就这样的孬种也敢跟察雅人作对。
    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拉隆夫妻带了一百人过去接收扎西的领地,他的家眷早在扎西死亡的消息传来之后就逃得无影无踪。达热带了三百人前去接收洛登的领地,周围的领主们派人向红白两教的抗议,却被有礼貌的拒之门外。达热手腕活络,没有半年就将周围的领主们各自分化打压,在那里站稳了脚跟。他们四处悬赏捉拿央金,给她定的罪名是为祸人间的女妖。
    拉隆带人等在那个山谷外头耐心地等雪化开,找到扎西平措的尸体然后火葬。他给这位生死伙伴做了一个骨灰塔“擦擦”,供在自家的佛堂里。
    拉格终于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去世了,他临终前听见了布谷鸟的叫声,对儿子说:“云丹,你娶了好女人,家族会兴旺起来。”
    等到夏天他们启程的时候,双胞胎已经一周八个月大了,吐蕃语说的很流畅。阿奴这才开始教他们汉话。他们先一步到了察木洛等候阿依族人,两方会合后前往打箭炉。
    现在心腹大患已去,一切安定下来,云丹想发动沿途的领主头人们修路。这条古道很多地方不过是牛羊踩出来的小道,有的路实在太小,仅可容身,还有些古栈道早就年久失修,一个不慎就会摔下万丈悬崖。给来往的马帮照成了巨大的损失。路修好之后只要定期养护就可以常年收费,这一点让领主们很满意。
    阿奴和云丹一路查勘地形,联络沿途的领主头人。她在雅砻江边看见了次央,她嫁给了说唱艺人桑珠兄弟,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两颊已经有了风霜之色,但是衣衫华丽,仆从众多,看来过的不错。
    当年就是她救了纳达岩和昆达,阿奴很是感激。两人开心叙旧,次央打趣:“我这次回来看父亲,沿途都听到人们交口称颂孜母(王后)是位慈悲的卓玛噶尔姆。”
    阿奴脸一红:“怎么你也取笑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次央爽朗大笑,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交谈之中,阿奴发现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有些小别扭的大女生,而是成长为一个稳健的夫人。十几年过去,自己也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原来周围的人都老了。
    等一行人到达打箭炉时已是秋天了。李作的碉寨修好了一半,阿奴索性叫族人先搬迁往促浸。
    刘仲早已赶到,勉强扯开笑脸抱着两孩子再三确认他是阿爹。孩子们日日看着画像,对他并不陌生,很快就熟络起来。
    李长风正黑着脸等她,阿奴吐吐舌头:“大师兄,什么事这么不高兴?”
    他恼怒地哼哼两声:“你干的好事。”自从阿奴上次经过雅州送给秀秀一幅画,去年自己回家探亲时居然被她和母亲赶出家门。
    刘仲告诉他们:“我一回来,秀秀就带着孩子来告状,哈哈,笑死了,那是亨珠的孩子,秀秀还以为傻驴子红杏出墙了。”
    云丹知道那幅画上画着李长风和果儿,两人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李长风是吐蕃打扮,不知情的人看着真是一家子和乐融融。
    阿奴发现那幅画凑效,笑得心花怒放:“大师兄,那么低的段数你老婆也看不出来,是她智商有问题,怎么能怪我?”
    李长风不吱声,转个身背对着她。
    阿奴又绕到他面前:“不要说我忘恩负义哦,我可是手下留情了。”
    “她之前想买十七八个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孕妇统统送给你老婆,让她们声称都是你下的种。”云丹安慰李长风,“后来因为凑不齐就作罢了,驴子,如今她只是画一幅画,你该偷笑了。”
    李长风摇头,和刘仲看向阿奴,欲言又止。
    阿奴心情很好:“出什么事了?”
    刘仲看看云丹硬着头皮说:“皇兄想见夕槿。”
    云丹和阿奴脸一沉,这是人质还是?
    刘仲苦笑:“他说自己没有女儿。”
    什么?明抢了这是。阿奴大怒:“告诉那混蛋,小槿病了,十年内不能出远门。”
    “阿奴,别这样,我当场就回绝了,叫他自己纳妃生去。”刘仲连忙灭火,“皇兄也生气了,说他这个伯父连看一眼侄女都不行么?”
    云丹一样不乐意:“她才刚刚两岁,怎么能离开母亲?”
    “也就是看一眼,跟云丹的使者朝觐的时候一起去,然后咱们再带回来。”刘仲打着商量。
    阿奴却不想走,她很累了,想先去促浸的碉寨看一看。,然后在那里住几年。根本不想再跑到中原腹地去。
    “告诉他,如果皇宫没有女人,我可以买几个送给他,要女儿叫他自己生。就说小槿身体不好,经不起长途跋涉。”阿奴拍板定案。
    刘仲垮下脸,他很羡慕云丹将他们一带走就是两年,其实也想让妻儿陪自己走一趟。
    阿奴这回却死不松口,次央眼角的鱼尾纹给了她新的感触。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该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孩子们要有个固定的教育场所,不能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阿奴给赵惜写信,叫她发动关系,往周边诸国散布谣言,说是中原皇帝想娶妃,让他们在朝觐的时候带公主前来应选,引开皇帝对自己女儿的注意力。皇室子息单薄,百官对于皇后独宠早有微词,缺个契机而已。
    尧娑却来跟阿奴告别,她与几个阿依族女人不想去促浸,她们喜欢上了做衣衫,向往中原那些色彩斑斓的布料很久了。阿奴这几年陆续都有叫人带些布料回去,尧娑利用那些布料做了很多款衣衫,就是边角料都没浪费,做了一件件的娃娃小衣衫,刚好给夕槿和夕洛的傀儡娃娃和磨合罗穿。
    阿奴看那些款式有些真是匪夷所思,但是大都还是满漂亮,于是也写信给阿错叫他找人教尧娑等人中原的裁衣技法,虽然沈青娘教过,但是她毕竟只是给自家人做衣衫,真要开成衣店还得再进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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