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说话间往主屋看了眼,结果正好瞧见冰坨坨也在看他,不过马上又闭上眼睛,摆出了重新打坐的架势。
    夜惊堂摇头暗笑,也没直接进屋,先来到厨房里,手法娴熟的帮忙炒菜做饭。
    骆凝来到主屋后,稍作迟疑先把门关上了,而后在白锦跟前坐下,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薛白锦见此睁开眼眸,询问道:
    “云璃怎么说?”
    骆凝提到这事儿就有些窝火,凑到耳边,把夜惊堂竹筒倒豆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道;
    “按照小贼的说法,云璃倒是不恨我,但他没把你的事儿告诉云璃。”
    薛白锦见夜惊堂守口如瓶,心头暗暗松了口气,略微斟酌后,轻声道:
    “我本就和他没关系。你和我只是乔装的夫妻,云璃理解也很正常,既如此,你先陪我回南霄山,等把孩子生下来,你再过来,就说孩子是你的……”
    骆凝确实想留下来,但哪好意思再和云璃朝夕相处,纠结片刻后,轻声道:
    “你和小贼商量吧,我肯定是陪你回去。若是小贼不让你走,那就让他去想办法。”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肯定不会让她走,当下也是轻轻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尝试静气凝神。
    在等待片刻后,房间外传来夜惊堂的话语:
    “吃饭啦。”
    骆凝见此把主屋的方桌摆好,打开门准备进厨房端菜,结果抬眼就瞧见,夜惊堂偷偷给萍儿塞银票,还凑到耳边说什么,弄的萍儿羞羞的。
    ?
    骆凝眉头一皱,来到窗口:
    “夜惊堂,你说什么呢?”
    萍儿连忙把银票藏在身后,有些怂:
    “夜公子让我去四方斋吃醋溜鱼,要不我还是在家里吃吧。”
    四方斋的醋溜鱼,在云安颇具盛名,里面的大厨号称‘厨魁’,也称做饭仙人,萍儿以前的监工日记里,能连续写半个月,某天没吃到还专门提一句,可以说非常好这口。
    骆凝显然也知道萍儿的爱好,因为待会还要聊事情,便点头道:
    “想去就去吧,云璃她们在南薰河游玩,吃完了可以过去转转。”
    “好的夫人。”
    萍儿满眼欣喜,颔首一礼后,连忙跑了出去。
    骆凝目送萍儿出门后,也没说话,如同小媳妇般,进入厨房把盘子端着去了主屋。
    夜惊堂盛了三碗大米饭,来到主屋里放下,又取出了一坛上好的玉春烧:
    “坨坨,来吃饭了。”
    薛白锦本来已经起了身,听见这称呼,脸色微沉:
    “你叫我什么?”
    骆凝也微微眯眼,望向夜惊堂。
    夜惊堂看着两个媳妇都眼神不善,连忙改口:
    “白锦,过来坐吧。”
    薛白锦这才来到桌前,见夜惊堂坐在左手边,她便坐在了右手边。
    骆凝是两个人的媳妇,自然坐在了中间的主位,左右看了看,神色说起来挺尴尬的,捧起饭碗就开始小口吃饭。
    夜惊堂抬手给凝儿倒了杯酒,本来还想给坨坨倒,但念及有身孕了,还是收了回来,改为夹了一筷子菜:
    “来,尝尝我做的小炒肉味道怎么样。”
    薛白锦不知为何,和夜惊堂坐在一起,总有种妻目前犯的感觉,为此仪态很是端正,并未直接动筷子:
    “这顿饭吃完,我就和凝儿回南霄山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夜惊堂摇头一叹:“你要回去我不拦着,但我肯定得跟着一起,你也拦不住我。”
    薛白锦微微蹙眉:“你言而无信是吧?说好了我把你送回来,你就不缠着我了……”
    “我不是缠着你,我是怕你受不了相思之苦。”
    ?
    薛白锦闻言顿时坐直几分:“谁有相思之苦,你不要自作多情。”
    夜惊堂抬眼望向冰坨坨:“你什么性格,我和凝儿都清楚。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和我划清界限,但心里怎么想,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在南霄山住两三天没什么,但十个月你如何熬得住?不说十个月,就这半个月,我没醒过来,你难道能心如止水?你不承认归不承认,但凡事要量力而行……”
    “……”
    薛白锦听见这话,自然是想反驳,但她为人率直,也明白夜惊堂说的是实话。
    刚从岛上离开的时候,她态度十分坚决,结果熬了不过两三天,就被乱七八糟的情愫冲昏了头,竟然又白给了一次,而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夜惊堂昏迷这半个月,她几乎没睡好过一觉,隔几个时辰,就会偷偷跑到了新宅看看,只是没让云璃青禾她们发现罢了。
    前天夜惊堂醒了,来院子里陪了她一下午,她感觉这段时间的彷徨烦躁都烟消云散。
    而昨天到今天,夜惊堂没陪她练功,她在床铺上打坐,心头被焦躁迷茫笼罩,又哪里能气定神闲,几乎一直在想往后该怎么办。
    她说是要走,但一走便是十月不见,那种日子该多难熬,她根本就不敢去想。
    不过薛白锦已经一退再退,继续退就没底线了,想想还是道:
    “我熬得住,你不用操心。”
    夜惊堂见此暗暗摇头,退而求其次道:
    “我刚醒过来,凝儿也刚回来,要不先住几天?至少好好团聚下,等过几天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行不行?”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不会让她走,想态度坚决些,但凝儿确实今天才回来,直接拉走团圆时间都不给,凝儿怕是得有意见了,想想也不再多说,埋头吃起了饭。
    夜惊堂见坨坨松口了,自然笑了起来,发现两人神色一冷,又轻咳一声摆出端正神色,来回帮忙夹菜:
    “来,多吃点……”
    凝儿和白锦性格都比较恬淡,处境又很复杂,饭桌上并没有什么话语,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夜惊堂无论给谁夹菜,对方都会瞄一下另一人,看起来就和怕夫人或相公吃醋,最后弄的夜惊堂都有点古怪了。
    等到吃完饭后,夜惊堂把碗筷收了起来,月亮也挂上了枝头。
    骆凝帮忙收拾完后,因为晚上无事可做,也不好被小贼欺辱,便在院子里欣赏自己种的花花草草。
    薛白锦来到屋檐下,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见夜惊堂来到跟前,想握她的手腕号脉,迅速把手收到背后,询问道:
    “你不回去?”
    “好久没回来了,在这里休息一天。放心,我住自己屋,不打扰你们。”
    夜惊堂说着还是把手腕拉过去,认真号脉感知。
    薛白锦拿夜惊堂没办法,便也不挣脱了,瞄向了赏花赏月的凝儿。
    骆凝闲逛片刻,因为没什么话题,便开口询问:
    “小贼,那个九凤朝阳功,学起来难不难?”
    “也不算难,我肯定能教会。要不现在……”
    夜惊堂还没说完,旁边的薛白锦,神色就紧张起来,见凝儿傻乎乎白给,冷声道:
    “你休想!”
    “嗯?”
    凝儿本来还想让夜惊堂教她,听见白锦这话,自然有点误会了,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有点委屈。
    薛白锦见此又解释道:“没说你。他传功要脱干净衣裳,然后……”
    骆凝听见这话,自然明白了意思,双眸顿时显出戒备:
    “小贼,你什么意思?”
    夜惊堂有些无辜:“我能是什么意思?你想学我教你罢了。以前境界低才得脱,都是老黄历了,我现在能隔着衣服传功。”
    骆凝半信半疑,询问道:“你确定不用脱衣服?”
    薛白锦待在院子里也没事,让凝儿尽快学会九凤朝阳功,以后走起来也方便,当下便进了屋,在凳子上坐下,做出监督模样:
    “你让他教吧,他敢起歪心思脱你衣服,我帮你收拾他。”
    骆凝宁可相信水儿能戒酒戒色,都不会相信夜惊堂会对她没歪心思,不过白锦在旁边监督,她总是要放心些,当下还是慢条斯理来到跟前坐下。
    房间里已经点起烛台,昏黄灯光装满了屋子的角角落落,就如同夜惊堂第一次进入这间房一样。
    不过和那天不一样的是,房间已经不再是只有一人一鸟一张床架,多了很多家具,房顶也整整齐齐,雕工精巧的架子床前,还多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白锦身着素色长裙,在妆台旁端坐,冷冰冰的脸颊看似拒人千里,但平坦小腹中却已经孕育出了两人的子女,以至于这股气质看起来只有亲近,感觉不到半分冷冽。
    凝儿依旧是一袭青色长裙,勾勒出了完美腰身,在床榻边端坐,烛光照应在倾城绝世的侧脸上,双眸没了初见时的敌意,有点只是不知道待会会不会被欺辱的紧张,微微忽闪的眼神,看得人一见便终生难忘。
    夜惊堂进入屋子,面对两个媳妇的注视,心头自然有点飘,不过这时候敢表现出来,他恐怕得被打出去,为此还是摆出冷峻不凡之色,把门关上,来到床榻跟前:
    “凝儿,你躺着就行了。”
    骆凝瞄了瞄白锦,而后便褪去绣鞋,慢慢躺下,可能是觉得气氛尴尬,还示意墙壁上补好的手掌印,说了两句闲话:
    “去年刚见面,夜惊堂还不会武艺,我教他沾云十四手,这一掌就是他刚学会拍出来的。”
    薛白锦看向墙上并不算久远的痕迹,着实有点难以想象,短短近两年时间,夜惊堂能进步到如今的地步。
    不过薛白锦也没心思夸夜惊堂,把目光放在了夫人和情郎身上:
    “赶快传功吧,传完让他早点回去。”
    骆凝倒头靠在枕头上,双手放在腰间闭上眸子,可能是被两人看着,有点尴尬,想想又把脸颊偏向里侧,闭上眸子等着夜惊堂传功。
    夜惊堂先把交叠的手儿拉开,而后把手放在小腹上,开始闭目凝神引导气息。
    薛白锦在旁边坐着,瞧见这熟悉的场景,脑子里不免回想起在岛上的时候,想把目光转开。
    但等了片刻后,她却发现凝儿呼吸不稳,还轻咬下唇,脚儿微微弓起,一副小鹿乱撞等着受刑的模样。
    薛白锦知道传功的要点,当下又转过头来,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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