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望着景家药铺的方向,满眼都是得意。
    瞧着吧。
    等她夫君治好了天阉之症,她就拉着夫君故意去景飞鸢面前炫耀,她还要比景飞鸢早一点怀上孩子,气死景飞鸢这贱人!
    哼,景飞鸢以为抢走姬无伤就能压她一头了?呸,姬无伤都一大把年纪了,肯定不行了,肯定没办法让景飞鸢怀上孩子,若是姬无伤再被郑知恩那个杀手杀掉或者受重伤瘫痪在床,景飞鸢就更不可能有身孕了!
    她就不一样了,她会跟赵灵杰再次生下前世那对龙凤胎儿女!
    等姬无伤倒下之后,她夫君赵灵杰会在朝堂上大放异彩,做权倾天下的男人!
    到时候她儿女双全,她夫君英俊能干,她过得幸福美满人人称羡,而景飞鸢只能抱着姬无伤的灵位,带着个傻子儿子,凄凄惨惨来她面前乞讨……
    想想就让人无比快乐啊。
    周桑宁越想越高兴,她迫不及待想去找苏婉儿了。
    她要让杜鹃立刻去找苏婉儿!
    转头看向赵灵杰,周桑宁不动声色道,“赵举人,既然你吃饱了,那我让丫鬟带你去洗个澡,换一身干净衣裳好不好?你这个样子真让人心疼。”
    赵灵杰也嫌弃自己这脏兮兮臭烘烘的样子。
    他想恢复干净英俊的模样,来迷住这个花痴。
    因此赵灵杰没有拒绝,他彬彬有礼地拱手道谢,“多谢郡主体贴。”
    周桑宁笑着说,“那你出去等等,我吩咐丫鬟两句。”
    赵灵杰转身出去了。
    很快,浑身是伤的丫鬟杜鹃一瘸一拐走进了房间里。
    她看着周桑宁,眼底满是畏惧。
    她这几日,过得非常不好!
    直到伺候了这个新主子,她才知道以前的主子景飞鸢是个多么善良多么好说话的人。
    她过去那么多年在景飞鸢面前从未挨过打骂,唯有前些日子骂了谭嬷嬷才被景飞鸢打骂过一次,可如今跟了周桑宁,她才真正见识到了主子教训奴婢的手段有多残酷!
    周桑宁会用鞭子抽她,会用滚烫的粥泼她的手和脸,会拧她大腿的肉,会用针尖刺她腰和背,会把她按在洗脚盆里喝洗脚水……
    短短几日,她受了前面十几年十倍百倍的苦楚!
    不光是挨打,她还要干数不尽的活!
    威武侯府落败了,只有那几个有人居住的院子是修缮过打理过的,其他院子都破破烂烂杂草丛生,于是周桑宁就让她整日里拔草,她纤细白嫩的手指都起了血泡,周桑宁还让她爬上高高的房梁去补破烂的瓦片,她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来,她害怕得腿肚子打颤也没用,周桑宁会跟侯府其他几个人一起盯着她,只要她不听话就会鞭子伺候!
    不光如此,她还要给周桑宁洗衣裳,给威武侯府其他几人洗衣裳。
    威武侯府那几个人过分得很,见有免费的奴仆可用,竟然把多少年没洗过的床单褥子毯子都扔给她洗,还有那尿壶马桶,也全都一股脑扔给她刷……
    她刷尿壶真的被臭哭了,好几次都要臭晕过去。
    第226章 用最恶毒的手段对她
    刷尿桶也就罢了,还要去清理茅厕,满地粪便蛆虫真的是要恶心死她了!
    她……
    她在威武侯府的日子,真的苦不堪言,真的要苦死她了!
    她以前只是听别人说过“当牛做马”四个字,可这几日,她亲身体会了一次何为当牛做马。
    她想回景家。
    她好想回景飞鸢这个主子身边,好想回去。
    “啪——”
    杜鹃正垂眸胡思乱想,忽然,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她脸颊被打得偏了偏。
    可她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几日挨过很多次耳光,她都有些习惯了。
    她忍着疼,颤颤巍巍望着周桑宁,哽咽道,“小姐,您,您有什么吩咐?”
    周桑宁听着这一声“小姐”,一个气不顺,抬手就是一耳光又重重落在杜鹃脸上!
    杜鹃被打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她就只说了一句话,怎么又挨了耳光?
    周桑宁冷冰冰睨着杜鹃,“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郡主。”
    方才赵灵杰叫了她那么多声郡主以后,她这几日好不容易习惯的“小姐”二字,又一次变得不顺耳起来。
    她本就该是郡主的。
    哪怕她如今跟姬无伤断绝关系了,她仍旧是郡主,谁都得管她叫郡主!
    杜鹃闻言,不禁怔怔望着周桑宁。
    她没想到一个拔毛的凤凰竟然还妄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明明已经不是郡主了,还要虚荣的让人叫郡主,她只不过是按照规矩叫了一声小姐,竟然就挨了这贱人两个耳光!
    杜鹃一边乖乖改口,一边恨恨地想——
    这贱人最好一辈子都得不到摄政王的原谅,这贱人最好一辈子只能做这落魄贫穷的小姐!
    周桑宁见杜鹃乖乖听话改了口,这才满意。
    她捂着腰间的伤,缓缓靠近杜鹃,低声说,“等会儿你去一趟景家,帮我偷偷盯一个人。”
    杜鹃听到“景家”二字,心中一跳!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侯府,回景家了?
    她做梦都想离开这地狱,她想重新回到景飞鸢身边伺候!
    杜鹃不敢将自己的激动表现出来,她不动声色,乖巧问道,“郡主要奴婢帮您盯着谁?”
    周桑宁一字一顿,“苏婉儿。”
    杜鹃一脸迷茫,“谁是苏婉儿?”
    周桑宁啧了一声,“就是你和谭嬷嬷走之后景飞鸢带回家的一个少女,如今正在药铺里帮忙,你一去就能瞧见。”
    杜鹃点头,又问,“奴婢知道了,不过郡主,您主要是想让奴婢盯她什么?”
    周桑宁低声交代,“你就帮我瞧瞧,那些大夫给病人瞧病的时候,苏婉儿是什么反应,她像不像是懂医术的样子,她会不会跟大夫们提出不同的意见。”
    杜鹃一脸迷惑,不知道周桑宁这是想干什么。
    周桑宁瞥了眼杜鹃,带着点重生者先知先觉的得意。
    她心想,她的目的当然是确认苏婉儿如今是否已经学习了前世那精妙的医术。
    她记得前世苏婉儿是三四年之后才开始行医,她不清楚如今苏婉儿的医术到底学到了什么样的境界,又能不能治好赵灵杰的天阉之症,自然得让人盯着苏婉儿,瞧瞧苏婉儿的一言一行再做判断。
    周桑宁没理会杜鹃的迷茫,警告杜鹃,“这次放你回景家,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要见景飞鸢是摄政王妃了就妄想着重新投靠她,帮她来害我!”
    她伸手一把捏住杜鹃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记住,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奴才了,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杜鹃藏起眼中情绪,连忙跪下磕头示弱,“郡主您放心,奴婢不敢的!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奴婢不敢帮景飞鸢害您!”
    周桑宁勾起嘴角,低头附在杜鹃耳畔,低声说,“你的肚兜亵裤还在我这里,你身上有几颗痣,痣都长在哪儿,屁股上的胎记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一清二楚,你要是敢背叛我,我转头就能将你的肚兜扔给周骏杰和周佑安父子俩,让他们拿着你的肚兜当街细数你身上的痣和胎记,又扒了你的衣裳做对比,然后说你被他们父子俩同时玩弄,你看看到时候你会不会被人吐唾沫骂淫妇,你会不会被人打死!”
    杜鹃身子一僵。
    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周桑宁。
    她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难怪她来伺候周桑宁第一个晚上,周桑宁就让她脱了衣裳将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拿了她一个肚兜收起来,原来……
    原来周桑宁竟然是要记住她的痣和胎记,方便以后污蔑她害她!
    一想到她会被周家父子俩押着跪在街上,周家父子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衣裳让无数人看她的痣和胎记,还要污蔑她与周家父子俩同时戏耍……
    她就犹如五雷轰顶。
    她一边颤抖,一边大颗大颗掉着眼泪望着周桑宁。
    她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大家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
    周桑宁扫了一眼杜鹃这畏惧又惊恐的模样,好像显得她有多么恶毒似的,她冷嗤一声。
    她拍着杜鹃的脸颊,“这样看我做什么?觉得我恶毒是么?我哪里比得上你啊,景飞鸢对你那么好,你不是照样投靠了赵家,背叛了景飞鸢?”
    她冷笑道,“我只是拿你的肚兜污蔑你跟周家父子俩有染,可你呢,你是真正抛下景飞鸢让她凄凄惨惨地被几个男人一起玷污啊!你说说,我这种吓唬人的,和你这种真正推人家入地狱的,到底谁恶毒?”
    杜鹃不肯承认。
    她落着泪拼命摇头,“不!我没有!我不知道赵举人要那样对小姐!再说了,小姐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我没有害她!”
    周桑宁嗤笑。
    她心想,景飞鸢这辈子是逃脱了,可那是因为景飞鸢重生了!
    景飞鸢上辈子可没有逃脱,不仅被乞丐玷污生下了孽种,几年后还被杜鹃这毒妇作伪证陷害偷人,母子俩跟所谓的奸夫一起被沉了塘……
    周桑宁踹了一脚杜鹃,懒得看这种贱人。
    “赶紧带赵举人去沐浴更衣,然后麻溜去景家给我盯着苏婉儿!”
    “记住,你要是投靠了景飞鸢,我就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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