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隔得太久,她几乎都有些忘了性的具体流程。残存的记忆里,记得是快乐的,生理上的绝对快感带来了头脑上的放松,卸下杂念,必须专注于自己的身体与感知。
    那一天的视频,挂断后她去卫生间时,发现到了自己的欲望。不过她什么也没做,猫在扒着门,声音像极了不流畅的粉笔在黑板上划过时的滋滋声,让她头皮发麻到立刻开了门,给了根猫条安抚着它。
    她再一次感受到身体的欲望时,是生理期。烦躁逐渐消失,清晨醒来时,会想念他的拥抱,怀念两人早上时的纠缠。不过一想到他就会生气,她掀了被子就匆匆洗漱完赶去上班。
    这一次,他说要上来时,她就已经料到了会发生这件事。虽然她还有些生气,可在路上,他的手揽着她的腰,放下时划过了她的臀,那时她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了身体的兴奋。
    她也没那么言行一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借口,就已经让她为数不多的自制力瓦解。倒不是她的意志力薄弱,是这样的自制力没多大的意义。
    何必拒绝他之后独自生气一晚,而不是满足了自己当下的欲望。他已经在他说过的月底来了,她看到他时的恼怒是真,开心也是真。
    这个晚上,她诚实地面对了自己,她要选择开心。
    欲望升腾之时,他们曾有过的一切不愉快,都再无余力去顾及。盘桓在他们之前的问题暂时被放下,用另一种方式消弭着彼此心中太多的不确定与慌乱。
    许嘉茗觉得他好坏,他缓慢地在周遭舔舐着,偶尔带过她的敏感地带。他的不慌不忙,就已经让她乱了阵脚,想要更多。
    臀被固定在了柜台与墙壁之间,方寸之地,她被他桎梏着,几乎没有任何挪动的余地。在他再三撩拨,就不给她一点甜头时,她也没法去迎合他,求着他。
    她委屈地泪水盈满了眼眶时,没有看她的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委屈,忽然给她吃了口糖。感受到了他舌尖的压力时,吃到糖的小孩眼泪都忘了流,也不觉得丢脸,还哼唧了一声。
    他开始时不时地挑逗着她的敏感处,她反撑在柜子上的手紧握成拳,晃荡着的双腿不知如何安放,有一种强烈地找到支点的冲动,可她够不到地上,只能忍耐着自己想踢他的冲动。
    快乐有代价,至乐前必然有痛苦。可好像只有这件事,痛苦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会期待他的下一次施压会给她带来彻底的舒畅,可她得不到,小腹酸软着怅然若失。只有一丁点的补偿,又在这样的补偿中期待着下一次。
    屁股下湿了一片,坐得十分不舒服,当她尝试挪动着去干燥些的地方时,小腿就被他握在手中。
    他的拇指在她的腿肚上摩挲着,时重时轻的,许嘉茗忍不住哼出了声。
    听着她的呻吟,陈岩仍旧极其有耐心地、没节奏地弄得她失去安全感。虽然自己挺难受的,可他却觉得满足。
    进门时,他没有想到这么做的。他也自私,两人可以一同取悦彼此。可是,当他亲着她时,他就开始心软。
    半路上,他没有问她,在公园散步时,她会不会哭;去买花时,她会不会想起他。
    爱也许是种病,罔顾风险地将自己的感受与情绪交由对方去控制,放弃很多的自私,将她的感受放在自己之前。
    爱是欲取先予,陈岩想让她感到快乐。
    随着他舌尖轻轻一扫的动作,不断积攒的快感就这意想不到的微小举动打开了阀门,从一个点开始席卷了全身。
    她急促地呼吸着,颤抖之中闭上了眼,轻盈的灵魂抵达了云端,内心无比平静。
    可云端之上,是冷寂到不可久居的。再过轻松与自由,人也是渴望牵绊的,现实的连接、大小的欲望、复杂的情绪……都无法摆脱,也组成了真实的自己。
    许嘉茗睁开了眼,他正拿了纸巾在擦拭,纸巾是她放在柜子上的,他边擦边看她。他没有笑意,也没有任何不满,就是很平静地看着她。
    他随手就将纸巾丢在了地上,她还以为他会帮她擦的,可他随即就将她抱了下来。
    身体半撑在柜子上,裙子仍卡在了腰间。她光裸的脚踩在了地板上,脚踝处,是刚刚滑落的衣物。
    许嘉茗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她如此裸露着,而他仍是西装革履的模样,没有表情的脸好像是刚结束了会议。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反正她不想跟他接吻,但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否则就太势力了些。
    他不说话,她也没有哪里得罪了他,不知说什么,只能没话找话,“你要去卫生间吗?”
    “去完之后呢?”
    “你回去啊。”
    许嘉茗说完后,看着没有回答的他,有些害怕,下意识撒了个娇,“你干嘛不说话呀?”
    陈岩见她这爽完就翻脸无情的样子,突然笑了,“是怕我太快吗?”
    许嘉茗愣了下,自己都快忘了她说过的话,这不明显是个玩笑吗,难道他这都辨别不出吗?
    然而她都没有跟他掰扯的机会,人就被他翻转了过去。她的腿有些软,怕他不扶着她,手肘撑在了柜子上寻找支撑点。可刚好落在了刚才她坐的地方,一片黏腻,她皱了眉,抽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手臂。擦完又抽了两张纸巾时,她的腰忽然被他的双手箍住了提起。
    许嘉茗看不到他,感受到他进入了自己。太久没有过,她有些不适应,也没有过这样的姿势。她有些害怕,他的动作缓慢,可容下全部的他时,她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朝后看了眼,他没有脱下西裤。她想跟他抗议,但又觉得直接说,你把裤子给脱了,有点粗俗。
    可许嘉茗很快就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刚才已经忍耐许久的他,显得很粗暴。没有半点温存可言,也没有爱抚,只是提着她的腰,漠然地迅速进入与退出。
    陈岩服务她的前提是,他要拿到更大的好处。他原本想好好对她的,可仅是看她半趴在柜台上,臀部随着她趴着的动作蹭到他时,他就没了任何耐心。
    饿了很久的人,遇上盛筵,不会懂得克制。吃饱很久的人,才会讲礼貌与底线;一直处于生存危机中的人,贪婪是底色。
    温暖的公寓内,身着西装的男人却是冷然,漠不关心,是他对大多数人与事的态度,女人看不见他的脸,他也不必有笑意去应对。暴露他的,也许是紧箍着女人腰的双手。没有放下过一刻,用力时臂膀的线条都凸显了出来;又也许是他微皱的眉头,这是他专注时的一贯表情。明明是痛快淋漓,却不愿表现得明显。
    黑与白,是最为强烈的对比。黑色进出于白色,唯一的相连却甚是隐秘,动作快到难以察觉具体情形。唯一的证据是频繁的拍打声,一下下的。不知是谁在挨打,又带了微妙的水声。
    这种姿势,让许嘉茗感到了一种屈辱感。他一向是对她温柔的,在乎她的感受。而此时,他的冷漠,像是今天下午见到的他。他一副与她不认识的样子,公事公办,如果她做错了事,还要被他骂,毫无情面可言。
    可她的感受又很强烈,顺滑到能接受这样粗暴的他,甚至还主动迎合着。
    许嘉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她,在性上,丢掉了所有的羞耻感。她不介意让他看到充满欲望的自己,她同他一样急切。进入公寓内这么久,两人都没能进屋,衣服也来不及脱,就迫不及待地就在玄关处做爱。
    她忽然喊了他的名字,“陈岩……”
    “嗯?”
    “摸摸我。”
    许嘉茗闭了眼,感受到他的手放开了她,转而去揉了她。又多了一处的快乐,她想咬唇抑制住,可又觉得没了忍住的必要,便任由自己哼出了声。
    再一次到极点时,剧烈的收缩与浓度过高的快感让她感到不安,可她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细声安抚着。
    许久之后,许嘉茗推开了他。腿间一片黏腻,实在是难受,抽了纸擦拭干净后,这是自己家,她跟他一样没素质地随手丢了。
    不想弯腰,她将脚踝处的内裤甩在了地上,将裙摆拉下后,就光着脚走进了屋子里。本想去洗澡的,但她实在没力气,就走去客厅躺在了沙发上。
    陈岩笑了,捡起地上的东西,跟在她身后走进厨房,将手上的东西扔进垃圾桶里。拿了她的杯子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两口后,再端着杯子走到了沙发旁。
    “喝点水。”
    “不要。”
    两人衣着完整,几乎没有做过爱的迹象。除了他的裤子上,有一片湿意,而她,脸上多了媚意,连说一句不要,都带了撒娇的意味。
    她整个人横着瘫在沙发上,这里的客厅不大,沙发也买得小,她占据了所有地盘,也没有给他让座的意思。
    陈岩一副主人翁姿态,拉着她挪动了位置,坐下后让她的头枕在了他的腿上。扫视了一圈,没在客厅里看到她的手机,“你手机呢?”
    “干嘛?”
    “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许嘉茗眨了眼问他,“为什么?”
    “我需要联系你。”
    “我不需要。”
    陈岩低头看着她,“你是认真的?”
    “你回去吧。”
    这一句话,是她今晚第三次说。
    刚刚那一场,他没有餍足。
    陈岩可以有更好的沟通方式,可他的贪婪没有被满足时,并不想使用文明人的方式。
    躺在他腿上的许嘉茗被他示意着起来,没想到他走得这么痛快,还来不及分辨内心的情绪,她就已经下意识起了身,让他离开。
    可她刚直起身,还没坐稳在沙发上,就被他抱进了怀里。他的力道之大,她都没坐好,半个人都掉落在他的身上,差点就要从沙发上滚下去。
    许嘉茗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不让自己掉下去时,他的巴掌,已经落到了她的臀上。
    很疼。
    第78章
    许嘉茗睡得很饱,而且睡眠质量很高,几乎是一夜无梦。好的睡眠千金难买,醒来时闭着眼蜷缩在松软的被窝里发呆,超级有幸福感。
    美中不足的是她全身都酸痛不已,特别是腰臀处。这是人体躯干的核心部位,也许这儿用力过度了,就会引起其他肌肉群的酸痛。
    她没有骂人,很明白她这是自作自受。不知臀上会不会有红痕,但她此时感受不到疼痛。
    昨天他打她时,她都懵了。
    记忆里她从小就没有被打过,连被骂都很少。上一次陈岩打她时,是她开了个玩笑,被他拍了下后,她也不会当真。
    毕竟陈岩不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然而昨晚的他,让她感到了害怕。
    被他打懵后,她问了他,你干什么。话音刚落,他就将裙摆提上,热乎的手掌揉着罪证部位,语气算是温柔,问她疼不疼。
    许嘉茗以为他要安抚她,可她也不想吃他喂的这颗甜枣。他的肩很宽,穿着衬衫很有型,以前他却从没有穿给她看过,是不是都穿去给别人看了。她的力气敌不过他,恼得隔着衬衫一口咬下。
    可她还未用力,他的巴掌就再次落下。这回没有了布料的阻隔,声音清脆,却没有意想中的疼痛。他打完后又抚摸着她,问她,你真的要我回去吗?
    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即使自己位于逻辑上的高位。但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半分动弹的余地都没有,吊在头顶的剑是他的巴掌,又哪里有讲道理的资格。
    她一时没敢回答,可她忘了,如同测试忠诚度一样,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他再次打了她。
    她不肯求饶,他打得不疼,只是每次都要承受担心受怕的风险。
    他们勉强算是同一个行业的,不过她是打工人,他是资本家。在这个行业里,要有风险意识,可以稳健,可以激进。但身在其中的,极度厌恶风险的人很少。贪婪的是大多数,风险才能带来收益。
    世间逻辑大抵相同,她不知道,在这件事上,竟然也能成立。
    兴许他是心疼她了,他开始吻她。没了之前在玄关处的急躁,他无比温柔而耐心地吻着她。
    明明她刚才与他有过无比亲密的行为,可此时与他接吻时,她才有了真切的认知:他来纽约了,他来找她了。
    被他的吻慢慢哄着,她开始回应他。探出舌尖挑逗着他,被他捉住后又要哼着耍赖。
    不知是从哪一刻开始,不知是谁先主动,隔着布料,缓解着心中的痒意。
    饥饿在玄关处缓解后,也不必急着满足胃。
    谁又都没有更进一步,彼此都很迷恋这种亲密的拥抱、接吻与一丁点的持续甜头。
    特别是她,浓度过高、却没有安抚的快乐过后,是不踏实的空虚。
    她又拥有了踏实的拥抱,每一寸的触感都是真实的,她主动抱着他,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听着他在她耳旁说着情话,她闭上了眼,腰肢轻微动着。
    公寓客厅的光线极其一般,是短租,她也懒得再买一盏落地灯补充光源。可就算光线再昏暗,落地窗的倒影里,也能清晰看到彼此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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