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头师修习阴法,通常是不可能有所子嗣的,这个女儿是他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才求来的,平日里捧在手心里,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就算是大老板看见她,也不能板着脸。
    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降头师压根没有将只小猴子放在眼里,等施法找到女儿时,女儿已经被猴子给奸杀了,小小的尸体被挂在树上,肠子从下体扯出,身上的血已经流干了。
    “降头师杀了小猴子还不解气,还想要我偿命,大老板也不敢保我,我就变成这样了。”马六笑了笑,“帮我治病无异于是与大老板为敌,没有足够多的钱,是不会有人愿意为我卖命的。”
    “你这就是报应。”弦月没忍住说。
    马六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宁愿来此赌钱,也不想再去抓猴子赚钱了。”
    弦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他:“这儿的人为什么喜欢往身上纹身,挂佛牌?”
    “为了祈福,为了赎罪,也为了防着被人下降头。”
    “寺庙为什么不能随便进?”
    “规矩多,稍有不慎就会犯了庙里的忌讳,和尚不会杀人,其他的信徒会动手。于他们而言,杀死不敬佛祖的人,就是无上功德。”
    ……这算什么功德!
    “这儿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在作孽,所以大伙儿才信仰佛祖,奉养和尚,月月吃斋,日日念佛。”信佛,只是为了能够没有负担的杀生。
    马六捏了捏手上的银子,随即又说:“有钱有色又好骗,你们等着吧,他们还有不少后招呢。”
    说完,马六便又要进去赌坊赌钱,弦月叫住他说:“聘你一天要多少钱?”
    马六一愣,随即又笑:“你就不怕我把你们卖了?以你的姿色,卖个几万两银子也是绰绰有余。”
    弦月也笑:“只怕你有命赚,没命花。”
    马六同意了弦月的话,以五两银子每天的工钱为她做事。
    “给你第一个任务,帮我去找其他情报贩子,拿到关于彭升的所有线索。”
    “这简单。”
    有马六帮忙,没怎么花费银子,就从情报贩子手里拿到了线索。
    弦月与鹤龄杀到马六家里,马六并不在家,只有他的六个妻子和两个孩子在。
    弦月让鹤龄将他妻子与孩子绑了,然后拖到了大街中央,且等着彭升收到消息回来。
    彭升很快便来了,还带来了二三十个打手,叫嚣着让鹤龄赶紧放了他的妻儿,不然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想要你的妻儿,我想要我同伴,咱们以命换命!”弦月想要与他交易,然而彭升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压根不想与他们多言,招呼人便攻了上去。
    鹤龄将弦月送到屋顶高处,然后便冲进人群里,毫不留情地反攻了回去,砍得胳膊大腿满天乱飞。
    彭升带来的人武功都还不错,可鹤龄身法实在太快,游走在人群里,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他们每次还没来得及下手,四肢就和身体分做了两处。
    彭升也被鹤龄砍了个手,利剑指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球,“换还是不换?”
    鹤龄浑身带血,面上却是淡漠,杀人于他,好似阎罗王收人一样稀松平常。
    “他们自己输的钱,我只是从中抽点成,换不换的不是我能做的主。”
    “这我不管,是你带他们去的赌坊,你就要负责把他们弄出来,如若不然……”
    鹤龄抬手,又割了他个耳朵。
    彭升吓坏了,连忙应声:“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彭升拿出所有家底去赌坊赎人,赌坊管事并没有看在彭升的面子上打个折,而是坐地起价,将银子足足翻了一倍。
    彭升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将房子地契全抵押给了赌坊,银钱还是不够,便又将自己六个妻子和两个孩子全都卖给了赌坊。
    弦月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卖了自己妻儿,一旁马六却是见怪不怪,他说:“彭升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能顾及上妻儿,没有他做庇护,美貌的妻子和幼小的孩子,迟早会被别人夺走,与其被别人抢了,不如由他卖了,还能得一笔钱还债。”
    马六与弦月解释,他也是没想到看着寡言少语的鹤龄竟有以一敌百的武功,且下手还这么狠辣,要是他没估量错,今晚就会有大老板找上门来寻求合作。
    弦月看着彭升的妻儿被赌坊的人带走,他们并没有痛恨将他们卖出去的彭升,而是怒视着鹤龄与弦月。如果眼神能做刀子,他俩肯定会被他们扎成了个筛子。
    弦月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神,侧身撇开了视线。
    那厢冯臣四人被放了出来,他们身上的伤看着严重,却并未伤筋动骨,抹上点药膏也就好了。
    几人在客栈里住下,有马六在旁把关,倒是没有再被人坑骗。
    到晚上,果真如马六说的那般,来了个老板来邀鹤龄入伙,不论是金钱还是女人,都任由他开口。
    老板叫做刀哥,穿着个白色的马褂,露出来的手臂上纹着青龙白虎。
    “只要你能让降头师解了马六身上的降头,我们不要钱跟你干。”弦月接过话头,让他们明白,这儿她说了算。
    刀哥很是为难,“马六也是个有本事的,我要是能帮他,早就帮了。”
    弦月还是坚持要帮马六治病。
    刀哥走后又来了几波人,当听到弦月的条件后,又都离开了。很快,弦月他们想帮马六治病的消息就传开了。
    降头师找上了他们,是来警告他们的,如果他们再妄想救马六,就会连他们一块儿对付。
    冯臣是最先动摇的,觉得弦月没必要为了个陌生人得罪降头师,还是赶紧找个大腿抱着,以免再遭受别人的坑害。
    弦月并没有听从他的,而是警告他别打着鹤龄的名头在外胡来。
    冯臣一听,顿时就跳了起来,“可是马六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冯臣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伤还没好利落,就又出去溜达了,昨儿个马六从赌坊出来,就看见他与几个人勾肩搭背在一起喝酒,一面喝一面吹嘘着鹤龄有多厉害,自己与鹤龄关系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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