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聂先生的恩宠 作者:青云待雨时

    就一直望着童延吃力地蹭到餐桌边上,把东西放下。聂铮用了半分钟反省自己无良资本家的形象,为什么那么深入人心。

    他身上还裹着浴袍,在客厅停留太久很失礼,但也顾不得了。

    聂铮大步过去,“童延。”

    对面男孩抬起头。

    聂铮让男孩在餐桌边上坐下了。

    也好,那就从利益关系谈,聂铮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童延说:“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专心养伤。这些事有人做,我自己也能做。你自己想想,你是我公司的艺人,行动不便还积劳,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损失是不是更大?这个道理在我家是,在你自己家也是,你得学着计算成本。”

    计算成本。

    吃完早餐回房,童延还在想这句话,也是,这座房子里头住着的,从园丁、司机到老保姆都对他不错,也真没指望他做什么事,聂铮这次好像也是。他在外头吃力蹦跶,也就是干吃不做,面上和心里过不去。可现在他腿伤着,哪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就算挨宰,他也得养好自己再挨宰。

    于是,不管多闲不下来,童延还是在房里安静了好几天,好在,周四,宋导那戏的剧本送了过来,这下他不用闲着了。

    但周末,午饭过去,聂铮就回了家。

    庭院里一派热情洋溢的劳动场面,老板和园丁都在院子里伺弄花草,女秘书还在清扫院子。童延一见,自己在房里是真待不住了。

    他拎了几瓶水送出去,也没回房,就倚着路边的景观石坐下来。这一片已经打扫过,坐着也不耽搁人。

    聂铮就在对面花圃捣腾那些盆盆钵钵,童延扯了个话头:“这些都是兰花?”

    聂铮手中铲子小心地扎进泥土里,“有几盆不是。”

    这阵子,童延没像上次一样天天一出大戏,他挺满意,就该如此。童延那会儿每天撞到他面前曲意逢迎,何必?轻薄了自己,他也不乐意消受。

    眼神止不住朝男孩望过去,童延坐在阳光下,本来皮肤又薄又白,这样一看,就算明知这孩子的杀伤力,聂铮竟莫名担心人要化掉。

    他压低眉头,“别在太阳底下坐着。”这可是八月末。

    童延回之以为微笑,不在太阳下坐着,怎么在主人面前刷脸卡?不管老板要拿他怎么样,同一个屋檐下住着,连着几天跟聂铮连照面都不打一个,那也不成啊!

    于是打了个哈哈,“成天待空调房,晒晒挺舒坦。”顺手拧开了水瓶盖子。

    正在此时,女秘书从路上过。

    童延见她来,打了个招呼。余光突然瞟见一团棕色的小东西扑腾扑腾地冲着自己这边来了。本能地偏开身子躲,手一个不稳,瓶里的水溅了自己一身。

    女秘书就大惊地见那麻雀飞过去,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你腿湿了没?”

    童延说:“腿没事。”只是上衣前胸位置湿了一大片,这次又是白色布料,一湿就透出了里面的肉色。

    这样一闹腾,聂铮也站起来了,朝伤病员打量片刻:“腿真没事?”

    童延摇头,“真没事。”

    接着,聂铮看一眼童延湿了一半的身子,又瞧了瞧自己脚上的泥,对女秘书说:“你扶他回房换身衣服。”

    童延又想不通了,大夏天的,湿就湿了,这水又不脏,换什么衣服?但聂铮本人每次游完泳,都非得穿浴袍回房,特别讲究,于是他撑着拐杖站起来,“我自己能行。”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女秘书,把童延送到客厅再回来,她到聂铮身边蹲下,“他十八岁,也算成年人了,为什么连回房换衣服这种事你都要管,别说湿了怕着凉,这么大的日头,几分钟就晒干了。”

    聂铮说:“周整点好。”

    女秘书笑了笑,“以前他犯错,你告诉他就行了,你严肃些说,他也未必敢逆你的意,你为什么非要让他背八荣八耻把他扳过来?”

    聂铮说:“这样对他好。”

    女秘书又问:“他住这儿,明明咱们只要面上能过去就行,你为什么一定要‘为他好’。还有,办公室那天,你哄他出去就行了,后来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

    聂铮怔了。是,他为什么会那样?他明明发自内心地抵触随便的性关系,更抵触性交易,可他居然自己把童延给上了。

    为什么呢?他发怒。为什么发怒?因为童延的节操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可这个男孩节操如何跟他关系有多大?不按他想的走,就能到让他怒火中烧到一下丢掉自己操持的程度?

    聂铮点头,把手中铲子放下,接着不紧不慢地扯下橡胶手套,沉声说:“我明白了。”

    女秘书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回去,本来冒犯老板挺犯忌,也就是冲着聂铮能自省她才敢开口。

    望着老板高大挺拔的背影,她长长叹一口气,承认吧,你就是个,控制狂。

    而聂铮回到楼上,冲完凉,两手撑着洗手台,对着镜子打量自己许久。

    他不喜欢身边人不按他的章程办事,他一直知道。

    但关于童延的这次,他做得太过了,这是第二次,他有这个认知。

    仅就办公室事件,童延固然挑衅过他,可那边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他是个三十岁的男人,再怎么样,他也不该用那样的方式表达愤怒。

    而且,由始自终他只是愤怒?不是。

    那天他一共做了三次,每次都是刚发泄完就硬了,怒火中烧还是欲火中烧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那孩子固然嘴犟,整个过程身心都是痛苦的,这个,前些天他已经知道了。可他……

    人审视自己真是件无比艰难的事,聂铮觉得他真有必要重新认知一下自己:那天,不管有多怒不可遏,他欲望也相当激烈,真是燃烧一样的激烈,童延越是挣扎,他征服的本能愈加旺盛,直到最后,错了方式的惩罚都已经不再是惩罚,他就是在施暴。

    应不应该?不应该。童延怎么样童延的事,而他这个教人持身端正的男人,就真是借着惩罚之名逞了一回兽欲,即使怒着,身心都有微妙阴暗却又强烈的畅快感。

    素来自律的聂先生不允许自己留着一个这样的污点不作为。

    于是十分钟后,他穿好衣服到了楼下,径直到那个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听见屋里的人应了声,他一手推开门。

    童延本来正靠着床头看剧本,见是他,立刻伸手去摸拐杖,“聂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以后在床上。

    聂铮很绅士地问:“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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