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范友珍大概是得知在餐厅发生的事,接连几天都让她回去吃晚饭,顺便住个一两天再回学校。偶尔也会碰上同样被家里叫回去的商佐,司倪知道大人们大概是故意的。
    两人起初是有些尴尬,谁也没说话,安静地吃完饭后各自回房。
    但家里住得近就是免不了接触,偶尔去对面送盘菜,下一秒对方又送了水果来,一来一往,司倪都觉得不说话两人都要内伤了。
    本来也不算吵架,只是想到这段在不对的时间延展的感情,是有些惋惜。
    商佐咳了一声:「??最近还好吗?」
    「嗯??没什么大事。」
    「看你最近也不怎么排斥去学校。」
    司倪笑笑,「我总得想办法毕业才能好好找工作啊。」
    「满脑都是钱。」商佐忍不住戳了她的脑袋,「和朝鹤??怎么样了?」他说这话还有些不自在。
    第一次谈论他的话题,司倪不免还是紧张,一方面也担心朝鹤的形象在商佐心里只降不升。她斟酌用语:「没什么特别的。他给的时数很多,所以都去他那打工,也很安全。」
    「是吗?」商佐哼笑一声,这任谁都看得出来是偏袒。见司倪想替他说话,他连忙打断,「确实不喜欢他,不过看在他尊重你的份上,我还看得起他。」
    司倪顿了顿,她第一次谈恋爱,这个人还不是一般人,本来已经很迷茫了,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我上次说的话并不是刻意针对他,你们要是想进一步,这些事应该问清楚。」
    「知道了。」
    这阵子司倪确实都待在学生会,有钱赚,她自然也有动力出门。
    这期间和其他核干熟了起来,每週也都有不少系干会来学生会串门子,她慢慢开始接触新的人,从一开始默不发声,直到偶尔有些人会主动向她搭话。
    她还是不多话,有时也会因为自己的无趣感到沮丧,翁子靳却说她有一股让人想对她掏心掏肺的魔力。
    其他人听见立刻发出嘘声,「这是高级搭讪吧,你连自己学生会的人都不放过。别看我们倪倪乖,就得寸进尺。」一群人骂他下流,色胚,想近水楼台先得月,闹得满屋子都是笑骂声。
    本来就对这类话题不感兴趣的朝鹤,破天荒地出了声:「会内禁止谈恋爱。」
    翁子靳:「什么时候订的规定?」
    「刚刚。」
    「啊?为什么?」
    朝鹤偏头:「你还真有中意的人?」
    「现在倒是没有??但万一以后有机会呢?总不能因为这破规定毁了我一生。」
    「没有这种机会。」
    「??」
    一片静默。
    司倪目不斜视的继续打会议记录,其他人也纷纷找事做,避免与翁子靳对到眼,就怕被缠上。
    朝鹤在下一秒把没事的人都赶走,包括翁子靳那大嘴巴。司倪手边的事也告一段落,她跟着众人一起加快脚步收东西,刚要离开便听到某人悠悠地开口,「会议记录拿过来。」
    此话一出,其他人默默地为司倪哀弔,就连平时意见最多的翁子靳也不敢开口袒护,脚底抹油人就熘了。
    在学生会朝鹤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在公事上没有人敢和他开玩笑。
    只有司倪知道,超过一个礼拜了,这人终于忍不住了。
    室内仅剩司倪飞快的打字声,偶尔因思考而停顿。这份纪录缴交期限是下礼拜,硬是被人提前了一週。她打得心无旁骛,直到对面的人走至她面前,庞大的存在感明显得她无法忽视,她才慢下速度。
    对方摆明找事,她正经八百地问了一句:「五点前交可以吗?我写完就寄给你,你可以先走。」
    某人一板一眼地回:「就现在。」
    偏冷的声线自司倪的头顶缓慢地飘落,拂过她的耳尖。司倪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自暴自弃地停下动作,目光没从萤幕上移开。「我现在交不出来。」
    朝鹤:「那过来受罚吧。」
    司倪气笑,总算抬头看向本人。「你这是滥用公权。」
    对方承认,甚至大言不惭道:「你可以向我申诉。」
    在魔王的地盘反驳他本人订的规则,除了不自量力,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形容词。
    「没有其他补救方式?」
    「有。」似乎就等她这句话,他双手撑桌,伏低了上身。「现在,把眼前的人扶正,你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会长忘了自己刚说的话吗?会内禁止谈恋爱。」
    「已经睡过了不算。」朝鹤想了想,这话稍嫌直白。他改口:「你本来就不是学生会的人,没必要遵守这里的规定。同理,我喜欢的人不是学生会的人,并不存在着违规。」
    他是真的太故意。
    一句好好的话,朝鹤能说得有理有据,还顺势撩人一把。
    「你??这是强词夺理。」
    他耸肩,「我也没说错。」
    男孩子近期的头发长了一点,蓬松黑亮,搭上现下由下往上看她的埋怨眼神,还真有点像查尔斯。
    不同之前的顾左右而言他,司倪嗫嚅,一鼓作气开口:「你真的准备好了?」
    出现了不如预期的话,朝鹤吞回本来的话,钝钝的问了一句,「什么?」
    司倪还是害怕,率先退缩,起身道:「算了??我就随口问??」
    长腿一跨,朝鹤几乎是立刻挡住她的去路,他本就高大,动作一大就显得强势。司倪一时之间没站稳,摇摇晃晃地靠上身后的墙。
    「你説什么?」他收起脸上的笑,以及在她面前总习惯饰演柔弱敏感的姿态,一字一句地问:「再说一次。」
    拂去在她面前的伪装,司倪有时真不能负荷他的气场,支支吾吾也没说出半句话,见他还盯着??她脸很烫,撇开脸软声开口,「我只是想确认??」
    「确认什么?」
    女孩子敛下眸,长睫遮眼,因紧张而轻颤。朝鹤看得心痒想伸手去碰,又想现在的她胆小得要命,他只能循循善诱。
    「不说话,我会继续问。」他好意提醒。
    司倪懊恼,怪她对朝鹤总是莫名心软。说需要时间调适的是她,但不捨他每日仰颈期盼后失落的也是她。
    「我就想知道??你是认真的吗?」她彆扭地问,「一直以来我们也没认真讨论过这问题??一切来得都很快。好感也有可能是一时的新鲜感,喜欢也有可能只是欣赏。我不想把感情想得太复杂,可是以我们目前的关係,我不得不想。」
    反复犹豫对方是不是真心?会不会这又是他和其他人的打赌?
    司倪知道她在感情上输不起,所以从小死心踏地的追随商佐也是清楚他不会让她失望,至少商佐对她永远诚实。
    朝鹤沉默半晌,他开口总结:「所以就是,你还是怀疑我,我并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不,不是??」司倪抬头,终究是不敢对他太狠心。
    朝鹤站直了身,影子落在女孩子的侧脸,「确实不是。」他道,「我也算是忍了够久,既然今天是你主动问起,我们就来好好聊一聊。」
    司倪愣眼。
    「首先以我目前的身份,说是同学,每天还不一定能见到你。说是朋友,想见你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见。再来,餐厅那些客人都比我和你说的话多。你问我是不是认真?我是真的想让餐厅停业。」
    「??」
    「可以吗?要现在做吗?」
    「??那是我姊的餐厅。」
    「还有!」
    「还没完啊??」
    司倪见过他在开会时训人的模样,都没现在多话。
    「你那青梅天天和你吃饭,他没朋友?没地方去?」他扯脣道,「喔,都忘了,他家就住在你家附近,想见你就能见你。」
    「我没给你安全感?那你给了我什么?」
    她哑口,轻声道歉。
    「我不要道歉。」
    司倪也觉得这些话开始廉价了。
    朝鹤不说话,司倪也不敢贸然开口。双方僵持了几分钟,朝鹤见她还真的一句话都不说,忍不住道:「没话说了?」
    「嗯。」
    闻言,朝鹤冷脸,居然也不哄我半句。「是存心说这些话来惹我生气?」
    司倪摇头,朝鹤以为她大概会继续被动地等他开口,然后两人互给台阶重修旧好,这件事再次被带过。他耻笑,赞叹自己的肚量,还有无止境为她下修的脾气。
    「你!」
    「交往吧??」
    「??」
    「我就剩这一句。」
    她说完就想跑,被身后回神的人扯住手臂。「不想听我的答案?」
    司倪不敢看他。「我、我已经知道了。」
    「这么有把握?」
    听闻,司倪莫名也急了,转过身,对方就吻了上来。「唔!」
    朝鹤吻得太深,五指扣着她的脑袋迫使她仰颈张嘴,口腔中的空气一瞬间被人共享。大概是有段时间未碰触,他的急躁都显现在动作上,司倪也受到影响,心跳飞快。
    这个吻称不上舒服,但真实。
    片刻过去,朝鹤退离,但仍旧捧着她的脸断断续续地吮吻她的脣瓣,耳畔是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声。
    司倪被亲得晕头转向,眼底水气氤氲,丝毫没有抗拒之意。
    见状,朝鹤完全被取悦,刻意问道:「可以做吗?」
    问话的同时,他也捨不得放,持续吻她的眼睛、脸颊,而后听见女孩子轻如羽毛的应答微微扬起,好似他现在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因为他是名正言顺的人了——是她的男朋友。
    朝鹤觉得等待的滋味其实还不赖。
    「姊姊,你这样太温柔了。」会被他吃得死死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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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9不见,近期有点忙,更新比较不稳定!SOR!
    大家可以等完结再来,或是追踪、发落社群都可以,更新都会通知(  ????ω??  )??3??
    感谢大家不离不弃!朝鹤也等来了名份:))
    预计是最后一坎,应该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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