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灵仪式』是成为通玉必须要经过的一个仪式,通常只能是通玉或是曾经当过通玉的人,才能参与,任何人都必须通过这样的仪式,才会正式被认可成为一位通玉,进贤即将成为统领整个司灵堂的人,当然更是必须通过这样的仪式,不过,因为之前已经由柳江新以执春秋之名,藉由御灵灵石『灵金草玉』考验过进贤,这是一个更高阶的御灵灵法测试,所以进贤的资格已是无庸置疑,但是仪式还是得办,传统还是得遵守。
    在辛可亭的引导之下,圣主及进贤一行人到达了位于三楼的灵脉清台,一路上虽然看得出进贤还是有点紧张,但这圣主还真的像是进贤的娘一样,一直嘘寒问暖,叮嘱这儿,留意那儿,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跟刚刚一进来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看得辛可亭是莫名其妙的一蹋糊涂。
    平时空旷的灵脉清台,这时却看见了所有的通玉个个穿着庄严的纯白法袍,围绕平台四周,其中一位通玉手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排列摆着大小不一,各型各状的玉佩或玉石。
    辛可亭在清台边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进贤说及圣主说:「咱们在此稍后一会儿,待执春秋大人到来,便开始『始灵仪式』。」这时圣主身旁的一位圣女说:「首席通玉大人,想必这些身穿庄严白色法袍的法师,便是贵堂的通玉吧。」
    「法…法师?」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通玉,辛可亭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在东照圣殿的眼里,咱们倒成了施法术的道士,其实这种称呼只不过是两地对御灵者不同的称呼,倒没有甚么不敬的意思,可是辛可亭听起来就是觉得怪怪的,但是仍旧保持仪容恭敬的回说:「正是,这些都是司灵堂的通玉们。」
    所以当辛可亭介绍通玉话语刚断,通玉们都很有默契拱手一拜的说:「参见东照圣主。」
    东照圣主轻轻点了点头,便对着身旁的两位圣女说:「此处便是灵脉清台。」
    圣女听闻,便微笑点头,并且一同趋前走去,忽然似有一阵清风吹拂全身,身上服饰衣装随风飞舞飘扬起来,两人轻闭双眼,口中唸唸有词,忽然见圣女胸前似有灵光透出,随着口语力度增强,胸前灵光更加闪耀,令大家吃惊的是,怎么跟前的灵脉清台居然像是感应着她们的呼唤,骤然发出灵光,这可把大家吓了一跳,灵脉清台整个台面居然会发出灵光,但令人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当圣女们睁开双眼,口施咒语,灵脉清台居然浮现了一幅立体的地理图像,山陵川河,尽显眼前,通玉们围绕灵脉清台,看的更是清楚,原本只是吃惊居然有这么细致的幻影呈现眼前,但不过半响,纷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原来通玉们託理派经纬之学的福,都曾仔细阅览大清国全览的地图,深记脑中,现在稍加比对,居然完全相符,难道整个中原大地,大清国境的山川竟然分毫不差的在这灵脉清台之上。
    这时圣主也没间着,举起手来屈指盘算,便如仙女散花之姿挥舞衣袖,在这立体的地理图像上,立即星罗遍佈闪耀不一的光点及有如银光粉彩形成的丝带,流窜于山川之间,而且这些银光丝带粗细不一,浓稀不定,但又不是固定不变,忽粗忽细,忽浓忽稀,交替变换,看得通玉们是眼花撩乱,不过半响,圣主便对着圣女们说:「你们可都看清楚了?」
    「是!属下们都看清楚了。」
    「好!可都得记牢了。」圣主说完,便衣袖一挥,整个灵脉清台上的景象立即一扫而空,又恢復了原本的石板台面。
    这彷彿是一场令人惊艷的展示,来去匆匆,通玉们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便已结束,辛可亭惊讶之馀,心底可是有更深一层的领悟,这是执春秋当初曾以图纸草绘大清龙脉分佈,讲解过大清国运的衰败,所以他大略知晓这光点及银光丝带所代表的意思,只是还有另一件事情也叫辛可亭吃惊,是这些圣主身旁的圣女,辛可亭知道她们是有点本事,但是没想到女子居然也可以有御灵的本领,心里不禁暗暗叫着:「这些圣女难不成也是通玉?东照圣殿的女通玉?但御灵之术似乎更胜于咱们。」
    其实不用怀疑,刚刚的作为已经印证了这一点,但是似乎这些圣女御灵的手法与通玉不尽相同,但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不过,辛可亭暂时没有心思去想这一些,眼前这场灵脉清台一闪而逝的景象还是得问问,辛可亭便恭敬的拱手向圣主题问的说:「刚刚这灵脉清台所显现的景物,实在令人吃惊,能否请圣主教导一、二。」圣主听辛可亭所问的问题,轻笑了一声便说:「这灵脉清台可是你们的地方,怎么反而问起我问题来了。」
    「这……圣主可是修仙人,咱们……」
    「好啦,跟你说说也无妨,这灵脉清台的事,你们执春秋应当也清楚,不过,在这么多圣城里,这里的灵脉清台可是硕果仅存,一方面也是这里的圣灵树已主宰灵脉流向五百年,位置奇佳,设置于此的灵脉清台可显示最宽阔的灵脉流向,所以我就借用一下,好让我这些圣女增广一下见闻,相信你们不会这么小气吧!」
    「啊?这……这……」辛可亭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这圣主真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做啥事完全不用打声招呼,一句话急的说不清楚,又被圣主插话给挡了回去。
    「就这样呀,至于显现的景象,你们十几双眼睛比我们三双眼睛,便宜可都给你们佔光了。」辛可亭听到这回答,嘴吧张得大大的,心里想着说:「啊~这是甚么东西都不甚了解,怎么就佔了便宜。」辛可亭一脸着急想问完刚刚在灵脉清台所发生的这个问题,但似乎圣主已经有点心急,也不等辛可亭再说话,便问着说:「好了,你们要开始甚么『始灵仪式』了吗?」
    「还没有,咱们还必须等候执春秋大人。」辛可亭回说。
    「还要等吗?那么,首席通玉大人,不介意我们四处看看这里的风景吧。」
    辛可亭有点无奈,看来圣主不想再提刚刚发生在灵脉清台的事,只好无奈的说:「那就请随意观赏,但在仪式还没开始之前,请暂时别走上灵脉清台。」
    圣主微笑点个头,便蹲下去看着进贤,这时,圣主才发现进贤揪着眉心,似乎心里憋着甚么事情,一付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对着进贤说:「怎么了进贤,有甚么事情不开心吗?」
    「我……」
    「难道是刚刚灵脉清台的图像你看出了甚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个图像我根本看不懂。」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在烦心呢?」
    因为之前玄炎烈曾经提及东照圣主的事,所以进贤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在,但是短暂的相处,他却对何姨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何姨真的很关心他,就像是自己的长辈亲人一样,但毕竟这个问题还是一直存在心里,如鯁在喉咙里的异物,不吐不快,所以进贤便鼓起勇气直接问圣主说:「何姨,您是修仙人吗?」
    圣主有点停顿了,眉头皱了一下,心里知道进贤可能要问甚么问题,但随后便微笑的说:「是呀,我入道修仙,已经很久了喔。」
    进贤说:「是喔,那我可不可以拜託您一件事。」
    圣主说:「你想拜託我甚么事呀?」
    进贤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再次鼓起了勇气说:「何姨,你可不可以不要封印圣灵树?」圣主听了后,有点惊讶的看着进贤,原本还以为进贤要问自己跟这孩子父亲的关係,没想到这孩子脑袋里装的不是自己,而是关心着甚么人,不过,问到的这件事还是挺棘手的,修仙人一向对任何事情不会巧言欺瞒,除非不说,要说便是说的坦坦荡荡,圣主便站起了身子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封印圣灵树,是谁告诉你的呀?」
    进贤有点支支呜呜的说:「嗯…嗯,是…是玄炎烈叔叔。」
    圣主有点不可置信的说:「你见过玄炎烈了?」
    进贤说:「嗯,而且他还说了好多以前的故事给我听。」
    圣主这时不但没有事情败露恼羞成怒的情绪,反而微笑的摸摸进贤的头说:「好孩子,没想到你已经见过玄炎烈,而且还知道了许多的故事。」进贤说:「是呀,我知道有上古真仙为了帮助人族而创立了仙域,还帮助人族能够延续生存下来,也知道为什么玄炎烈他会在这里待了几千年的事。」
    圣主说:「是喔,嗯,所以呀,玄炎烈他真的很辛苦,其实,他所担心的事,老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进贤说:「不存在了?」
    圣主说:「对呀,看来,你的仙缘不凡,既然你都已经与太尊认识相处,那我还是先向他老人家请安才是。」进贤说:「太尊?您是说玄炎烈叔叔吗?」
    「嗯!你口中的玄炎烈叔叔,在修仙界里可是辈份最高,地位最为尊崇的修仙人呀。」
    「真的呀!您要向他请安?难道您要鑽进圣灵树里面?」
    圣主说:「圣灵树里面?呵呵,那倒不用。」说完后,便起身准备走到面向圣灵树的一边,看着在旁的辛可亭,一脸铁青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原来辛可亭在旁听到进贤与圣主的对话,完全无法想像进贤在这些天竟然还有其它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而且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在这仙域灵宫里,似乎有一位辈份比东照圣主还高的修仙人一直住在这里,这么久以来,居然没有任何人知道,难道就是在圣灵树玉阵所见到的那个叫做玄炎烈的人?不过,那个不是只是幻影而已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好像真有这个人?难道一直在背后教导进贤的人,不是那位『护身仙女』,竟然是这个真实存在的幻影仙人?许多自问自答的疑问通通一股脑的浮现出辛可亭的脑海里,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进贤居然已经知道东照圣主要下来封印圣灵树这件事,这事可是只有少数几个参与此事的人才知道的机密大事,进贤竟然轻轻松松的随口吐出,好像是一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小事一样。
    圣主也不理睬辛可亭,逕自走到靠进圣灵树的一边,自此处往下看,圣灵树与玉阵一目了然,接着便非常庄重的行礼说:「轩辕一派后进何琼儿,参见太尊。」
    一阵清风突然呼啸而过,随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就在东照圣主不远处,闪现出了一道柔和的光亮,接着便幻化成一面非常薄的半透明椭圆形物体,就好像一面没有框边的镜子直立在石板之上,接着,自镜面里走出了一个人,身穿如同进贤第一次在灵脉清台上看见的玄炎烈影像的雪白庄严服饰,只不过这个人的面容要苍老了一点,也没有那么庄严的威仪,反而只是位亲切的老人,不过笑声一样中气十足,他的出现,把所有通玉都吓了一跳,不知如何应对,只见圣主领着两位圣女走了过来,行礼参拜说:「太尊精神依旧爽朗,后进何琼儿向您请安。」
    这时就看见辛可亭也跟在后面跑了过来,有点慌张瞄着四周的通玉,似乎在暗示甚么,接着跟着参拜说:「圣心策司灵堂首席通玉辛可亭,参见长者。」
    其他的通玉一见辛可亭拜见的说词,都赶紧跟着一起参拜说:「参见长者。」
    这个人当然就是玄炎烈本人,只见他一一作揖回礼后便说:「琼儿不必客气,圣心策的各位也无须多礼,都请起身吧。」
    进贤一看见是玄炎烈来了,便跑上前去说:「玄炎烈叔叔您来了,怎么从这个镜子里走出来,您不是住在圣灵树里面吗?」
    玄炎烈亲切的摸摸进贤的头说:「傻孩子,圣灵树又没有开个门让我进进出出,所以要进出圣灵树,当然得靠这个『明月门』才行。」进贤听着新鲜,便喃喃念着:「明月门?」
    玄炎烈笑着说:「这『明月门』是御灵结界所幻化出来的通道,可以在两个不相隔的地方,开通出一个相连的结界,不管相隔多远,感觉上就像是走过一扇门到另一个房间一样,而且,只要有灵脉流经的地方,都可以开啟这个『明月门』。」
    进贤听了似乎有点疑惑说:「原来御灵结界不是只能探询地灵先机,还有这么多用处。」玄炎烈说:「那是当然,等你以后进入修仙之道,你就会出发掘更多的用处了。」
    进贤点点头,低声的小小抱怨说:「唉!还要等喔。」
    玄炎烈听到了,又是一声大笑说:「看来你心急的毛病还真是改不了。」
    进贤也跟着不好意思的一起笑了起来。
    这时圣主走了过来,向进贤说:「我们东照圣殿也有一个御灵结界,但规模比这里小多了,灵力完全比不上太尊所设置的御灵结界。」
    玄炎烈笑着说:「我是时间太多,间着发慌,只好设置结界来打发时间呀。」
    圣主说:「太尊说笑了,琼儿除了向太尊请安之外,更是要向您传达轩辕令主的关心。」玄炎烈听了便笑着摇摇手说:「你不必再说了,你们的目的我都已经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可不是要听你甚么轩辕令主的关心,只是想以进贤忘年之交的身份,亲自参加进贤的这个『始灵仪式』。」
    圣主微笑着说:「谨遵太尊的旨意,没想到太尊与我有志一同,我可也是以进贤长辈亲人的身份,要亲自陪同进贤参与典礼呢。」
    看着爷孙外加圣主一搭一唱,像是一家人团聚间聊一样,辛可亭与通玉们完全搭不上话,好像只是不相干的路人甲,大家伙儿一方面是吃惊眼前所见,另一方面感觉在仙域灵宫这么久的时间,好像根本就是虚度了光阴,所接触的一切,好像连个皮毛都算不上,所知道的事情,经歷过的一切,还不及才下来三十天的进贤,彷彿大家伙儿都只是来此做客,而进贤,才是真正的主人。
    柳江新总算匆匆赶来,看着正交谈甚欢的三个人,满脸疑惑的走到辛可亭身后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与圣主进贤交谈的那位老人是谁呀?」辛可亭一见柳江新,急忙作揖一拜说:「执春秋大人您来了,这位老人就是咱在书简中向您说起的玄炎烈,没想到居然现身在咱们眼前了。」
    辛可亭便将刚刚所发生之事,大略说了一遍,还特别强调,执司灵使居然知道圣主要下来封印圣灵树的事。
    柳江新今天看到不可思议的事可多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桩,沉思一下脑中急闪应对之道,便上前参拜说:「圣心策执春秋柳江新拜见长者。」
    玄炎烈三人不约而同停止了谈话,转过身来看着柳江新,玄炎烈说:「柳先生不必客气,初次见面,请恕我不请自来。」柳江新回说:「不敢不敢,能得长者仙驾蒞临,圣心策倍感尊荣。」
    进贤在旁开心的说:「稟告执春秋大人,玄炎烈叔叔是要来参加我的『始灵仪式』,想请执春秋大人能够答应。」柳江新哪还能有甚么选择,只能笑着说:「当然可以,进贤的『始灵仪式』能有两位长者同时蒞临,可是莫大的福气,相信进贤未来御灵之道,必能一切平顺。」
    既然有这么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来看进贤的『始灵仪式』,而且还都是修仙人,柳江新只好苦笑着赶紧办正事,便接说:「『始灵仪式』的时辰已到,烦请两位长者移驾灵派清台旁边,咱们稍作准备,就要正式开始仪式了。」
    柳江新这时便带着进贤走到了捧着盘子的通玉面前,见着盘子上,排列整齐的各式玉珮及玉石,柳江新告诉进贤说:「进贤,这些就是我们通玉所使用的修仙灵玉,依惯例你也必须选一块修仙玉珮,你可以先触摸看看,看看有没有能与你心灵相通的玉珮,看上去,是咱们选玉,但实际上,常常是灵玉选咱们,所以能否选到适合的修仙灵玉,可是要看每一个人的机运如何,外人是帮不上甚么忙的,你来试试看吧。」
    进贤应诺了一声,便趋前看着盘子里的灵玉,这么多的玉珮灵石的,还真不知如何下手,这时柳江新又关心的提醒说:「你可以先轻轻的触摸看看,说不定会有所感应也不一定。」
    进贤说了一声:「喔。」便伸手轻轻的触摸着灵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每一个灵玉触摸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奇怪的感觉,但若停留久一点,想仔细感受,常常又都没甚么真实的感觉。摸了半天,进贤看着大家比自己还紧张,眼睛一个瞪的一个比一个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只好随意挑了一个比较小的,顏色看起来比较温和的。
    看见进贤选中了一个修仙灵玉,大家伙儿彷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一般的松了一口气,这时柳江新忽然严肃了起来,正式对着大家宣告说:「我圣心策执春秋之大义,循万物之法则,建大清之昌盛,创万世之太平。今凭添新血,望歷代先辈佑我圣心策法灵不歇,完成皇命。」大伙儿见话才落下,便齐声覆讼最后两句:「圣心策法灵不歇,完成皇命。」说完,柳江新便带领所有通玉开始口中唸唸有词,沉静心境,开始进入灵体感知的状态。
    这时辛可亭走了过来,带领着进贤走到了灵脉清台的正中央,小声的向进贤说:「执司灵使大人,就照着早上咱们演练过的,照着做就可以了,这是您第一次要进入灵体感知的状态,但是您不要紧张,您只要紧握着您刚刚选中的修仙灵玉,闭着眼睛,把心思沉静下来,甚么都不要想,咱们所有的通玉会一起帮助您进入灵体感知,一旦您进入灵体感知,你就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记着喔,甚么都不要想,心情放轻松喔。」说完后,进贤点点头,辛可亭便走回到柳江新身旁,一起加入其他通玉灵体感知的行列中了。
    进贤看到这阵仗,不紧张才怪,不断深呼吸放松心情,手中紧握修仙灵玉,还偷瞄了一眼玄炎烈跟圣主,才稍微安心的闭上双眼,做好心里准备,等着感受生平第一次的灵体感知。
    圣主与玄炎烈在旁亦细心观察,但心境都是很轻松,玄炎烈其实已经看过很多次这样的仪式,倒是圣主仔细端详之外,还不忘提点身后的两位圣女说:「你们两个说说,这些通玉入灵跟我们东照圣殿有甚么不同?」
    圣女节子不加思索便回答说:「回稟圣主,圣心策这些通玉入灵后的灵力超乎我们以往想像的强大,但似乎只蕴含而不散发,而且单一不复杂。」另一位圣女代子跟着说:「这些通玉似乎很习惯集体入灵,而且配合的非常契合。」
    圣主冷冷笑着说:「哼!这都要感谢他们长久以来,一个不知所云的禁忌,把修仙灵玉引出的灵力积存在自己的体内,不知宣洩。圣心策把入灵称之为灵体感知,他们入灵完全是为了他们的皇帝感应御灵结界,所以他们的目的单一而不复杂,所以若是论灵力的精纯,这些通玉要比你们好一些,而我们圣殿的圣女,入灵是为了修习御灵的密技,着重在自身的修练与灵力的运用,所以在灵力的使用上,你们的技巧要比这些通玉强上许多,若是打个比喻,你们的灵力像是疾风剠草,他们则是高山天池,但是要特别注意,若是他们习得御灵法术,便有如打开了一个缺口让湖水宣洩而下,则其灵力便有如千军万马。况且因为要催动御灵结界,需要眾多个人的灵力集结才能有所作用,所以长久下来,就形成了集体入灵的习惯,眾人相互配合灵力的散发将更加强大。」
    两位圣女们听了,便回说:「谢谢圣主教诲。」
    节子这时问说:「往后若碰见圣心策这些通玉,该如何应对?」圣主听了,只是微微的转过头看了节子一眼,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便回过头淡淡的说:「你们以后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这些圣女观察的没错,通常一般人未成熟的灵体,只能感受个人心里情绪思想的刺激,但是当通玉们藉由修仙灵玉的帮助进入灵体感知时,通玉的灵体便可以藉由人体的五官直接感受环境的刺激,所感受到外界的一切,自然便是非常的不一样,又因为通玉间灵气的相通,甚至会互相辅助,每位通玉所感受到的讯息会更加强烈,进贤身处在灵脉清台的正中央,这里原本自然界的灵气就非常旺盛,又受到四面八方通玉灵体感知的衝击,自身的灵体感知竟然就慢慢的被触发开来,先是感受到风的流动异常明显,甚至可以感受到气息流动的方向,突然眼前一亮,在一片黑暗中,居然显现出好几个人的光影,可是明明是闭着眼睛呀,怎么会看得到东西,进贤一紧张,不由得张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象真是下了一跳,大家伙儿怎么都变成半透明的了,而整个灵脉清台都发出了微微的灵光,四周景物色彩异常明显,而且线条非常清晰,连很细微的地方都清清楚楚。
    柳江新此时也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进贤半透明的身躯,心里颇感欣慰,没想到这么快进贤便被引导进入灵体感知,但这也在意料之中,通玉间互通的灵气,很快就感受到进贤已进入灵体感知,纷纷张开眼睛并且露出了微笑,始灵大功告成,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进贤刚开始慌张的情绪没有持续很久,忽然从心里生出一股暖暖气息,慢慢扩散到全身,不但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而且通体舒畅,非常舒服,甚至有点陶醉的感觉。圣主与玄炎烈眼睛一亮,同时感受到进贤的这个改变,圣主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倒是玄炎烈点点头,发出了会心的一笑。
    这种改变不一会儿也感染了柳江新及所有通玉,虽然只是非常短暂的一霎那,但是大家彷彿看见进贤的身体由半透明转变成正常实体,同时伴随着一波波雄厚的灵力反射回来,忽然,进贤手中的修仙灵玉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一阵如滚烫热水般的刺激由手掌传进身体,进贤不由得张开了双手看着修仙灵玉,就见光芒只持续了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进贤被惊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应,还心想着说:「这也是灵体感知吗?」
    所有的通玉都被这个刺眼的光芒搅乱了灵体感知,纷纷被迫跳离,大伙儿面面相覷,不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可以看得出来,每个通玉的脸上似乎都有一丝疑惑的表情,柳江新也是一样,被迫跳离灵体感知,轻舒一口气之后,看着进贤呆立灵脉清台中央,便上前查看说:「进贤,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呀?」
    进贤摇摇头说:「没有,刚刚那个就是灵体感知吗?怎么感觉热热的。」
    柳江新也是一脸迷惑的说:「前面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但最后你手中修仙灵玉发出强光的部分跟以往就不太一样了,你手中的修仙灵玉可否借咱一看?」进贤说:「喔!好的。」
    进贤便将灵玉交到柳江新手中,柳江新拿起后,便紧握手中,闭起眼睛细细感受,原本柳江新心里想着,这会不会是像咱当初刚当上通玉的情形一样,所选的修仙灵玉,其实是一块另有特别作用的灵玉,所以才会造成刚刚的情形,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这块玉珮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灵气,完全是一块很普通的玉石。
    「这怎么可能。」柳江新心里暗想,这盘中所有的灵玉,事前都已经一个一个仔细检查完备,确实都是具有灵力的修仙灵玉,怎么这会儿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灵力。
    玄炎烈看着这个情形,似乎颇有老怀快慰之感,便对着圣主说:「轩辕令馆苦思延续人族之策,虽然用心良苦,但只怕改朝换代,杀戮太重,希望这紫光仙灵转世之人,可以为轩辕令馆减少一些罪过。」
    圣主原本听到玄炎烈说这话,还有一点吃惊的样子,但是立即转为浅浅的微笑说:「太尊请宽心,虽然轩辕令馆一直在盘算该如何帮助人族度过即将到来的『最终审判』,不过追根究底,成灵为仙必遵循者,浑圆图仍唯一正道,倘若修仙入道不一,无从规范,成灵即便为仙,也易生魔乱,为害将无可想像。」
    「呵呵呵…轩辕令馆维系正道修仙,其志向苍天可鑑,但是希望令主亦能体认,浑圆图浩瀚无垠,其是否正道亦非一尊一派所能认定,不同文明的衝突,不一定能解决修仙悟道的争论,要能广纳良善正直,方为修仙道之福。」东照圣主闻言,微笑点点头说:「琼儿必定谨记太尊叮嘱。」
    柳江新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招手让通玉把放置修仙灵玉的盘子端来,想说,让进贤再选一块修仙灵玉试试。
    负责捧修仙灵玉盘子的通玉赶紧又端起了盘子,正要走过来,这时玄炎烈笑着说:「柳先生不要麻烦了,这样耗损修仙灵玉,对你们圣心策,可是试一尊,就少一尊呀。」柳江新闻言,便赶紧作揖问说:「恳请长者指点原由。」
    玄炎烈说:「呵呵,你们都知道进贤是仙格奇人,他的人灵不同于一般人灵,灵体感知的触发自然也不同于一般人,进贤手中的修仙灵玉,已经被进贤体内灵力雄厚的仙灵洗涤一空,已经还原成一块朴实的原玉,如果不介意,这进贤的修仙灵玉,就由孤来挑选吧。」说着说着,玄炎烈便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赤红色的玉珮,便对着进贤说:「这玉珮呀,就当作我送你的纪念品,这块玉石,可没甚么惊天的灵力,但对你往后入道修仙,多少会有一点帮助,你要好好收着,知道吗?」
    进贤收着玉珮,原本笑嘻嘻的接着,但是才一会儿,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因为他感受到玄炎烈给这份礼物时,似乎有股浓浓的离别感受袭来,这是一个离别前所赠之礼,眼睛看着这玉珮,细心的抚摸一下,突然抬起头来说:「玄炎烈叔叔,你要离开了,是吗?」
    玄炎烈微笑着说:「嗯!」。
    玄炎烈要离开,这不是正是进贤原本与玄炎烈所担忧之事,怎么这会儿玄炎烈竟然自己主动说出,虽说如此,但进贤似乎心里隐隐知道,这是自然会发生的,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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