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家俐不认同的眼神下,我寧死不屈的挺直了我的背脊,仗着杨家俐还在讲电话不能对我做些什么,不怕死的将冰块一颗一颗的丢进我的红茶里。
    但──
    也不是那么不怕死啦。
    在她越来越冷的神情注视下,我默默的将第十颗冰块放回置冰盒里。
    带着讨好的笑容,我搅拌着我的红茶,听着冰块与玻璃杯碰撞的声响,心情愉悦的在杨家俐的身旁落坐,并在她结束通话的那一刻,抢夺先机先开了口。
    「你可以把这个週末的时间空下来吗?」
    我的语气太过正式和严肃,让杨家俐将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可以。怎么了?」
    「你还记得早上跟你提过的计划吗?」
    「将米重新包装这件事?」
    「对。」
    我拿来了笔电,萤幕上是我稍早搜寻到的网页,内容是介绍一名书法名家──闻齐贤。
    「该不会──」
    杨家俐惊喜的表情取悦了我,我脸上的笑充满着得意。
    我就不信,金心仪的计划没有杨家俐的妈妈就不能实现!
    「没错!闻老师今天答应我,要为五福镇米的包装提字。」
    「所以这个週末,我们要带闻老师去参观米厂,到时候我和叶重新会把你带闻老师参观的过程,还有提字的过程都录下来,再製成影片放上网路宣传我们五福镇。」
    距离实现杨家俐的振兴计划越来越近,我不免越说越兴奋,只差没有手舞足蹈。
    「闻老师对叶奶奶守着的那间庙宇很有兴趣,所以下午我跟叶重新过去找了叶奶奶,跟她说週末会带人来参观。」
    本来是想和叶重新去补录一些田园风光,但早上那通意外之喜的电话,让我临时改变了行程。
    我和叶重新去参观了米厂,并和米厂负责人讨论了一下週末参观动线,接着,又赶到叶奶奶守着的那间庙宇,准备和叶奶奶说一声週末计划。
    正巧,我们到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奶奶正在做艾草糕,于是我和叶重新也趁机加入,同乐了一番。
    「去的时候叶奶奶刚好在跟几个奶奶一起做艾草糕,我到的时机刚刚好,吃了一块热呼呼的艾草糕。」
    「我的天啊杨家俐,你一定想不到有多好吃,所以我就想啊,週末闻老师来的时候,我们中午可以在镇公所里面做艾草糕,我记得闻老师喜欢吃草仔粿,他一定也会喜欢这个的。」
    说完,我才想到我带回来的艾草糕还在小绵羊的车肚里,急急忙忙的衝了出去,将要带回来给杨家俐品嚐的艾草糕从小绵羊的肚子里救了出来。
    急匆匆的回到客厅,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杨家俐露出了一副拿我没办法的宠溺笑容,手掌在我后背轻抚着。
    缓和了呼吸,我献宝似的从我的背后拿出那块艾草糕,笑瞇瞇的递到了杨家俐的面前。
    「这是我特地带回来给你吃的唷。」
    「你吃吃看好不好吃,要是觉得不错,我觉得它也可以拿来做为五福镇的特色。」
    这次有幸吃到叶奶奶的手艺,我觉得实在是很幸运。
    艾草糕吃起来跟草仔粿不太一样,它没有包馅料,纯粹就是用糯米粉、太白粉加切碎的艾草,拌均匀之后放在蒸笼里蒸熟,表面裹满黄豆粉,吃起来的口感qq的,有很香的艾草清香,还有一点木柴的香气。
    看着我开心的笑容,杨家俐没有拒绝我,她接过艾草糕咬了一口。
    她咀嚼了几下,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随着咀嚼的时间拉长,她的眼神便越发明亮,我看得出来她很惊喜,也跟我同样兴奋。
    「是不是超好吃!」
    「我下午吃的时候还因为太好吃被烫到,给了叶重新取笑我的机会,哼。」
    没有杨家俐在旁,我失去了西伯利亚冷气团这项技能,只能装可怜的向叶奶奶说他欺负我,接着,我便看到叶重新被叶奶奶拿木棍追着跑的场景,真是让我笑到肚子都要有腹肌了。
    「你跟叶重新──」
    「我跟叶重新怎么了?」
    她的欲言又止,中断了我的分享欲。
    感觉这个小醋精又准备作怪,我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你怎么突然跟他那么好了?」
    杨家俐垂下眼眸,看似在专心研究手上的艾草糕,但我知道,她根本就是醋精上身,又吃醋了。
    忍住了想翻白眼的衝动,我耐着性子和她对话,希望能引导出她内心的最真实的情绪,不再压抑自己。
    「不是你说的吗?」
    「我?」
    错愕的望着我,杨家俐的眼底写满了疑惑。
    「吃鲁肉的那天不是你跟我说,他是个好孩子──」
    看着杨家俐变得有些尷尬的表情,我知道她想起来了。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跟着想起后面我对她说教的事,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能不要想起来,毕竟还是挺尷尬的。
    「所以是因为我,你才会跟他走那么近吗?」
    「我和他有走很近吗?」
    不就是一起工作而已?
    再说了,我跟他可是各骑一辆机车呢,不只没双载,就连去庙宇找叶奶奶的时候,也都保持至少三颗拳头的距离,这样还不够远吗?
    不、不对,杨家俐今天一整天都在镇公所里,她是怎么觉得我和叶重新走很近的?
    「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五福镇纯朴是纯朴,但对于外人总是下意识多点防备和关注,所以今天我和叶重新待了一下午,会有什么风声传进杨家俐的耳朵,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有人说你和叶重新挺般配的。」
    「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你们孤男寡女的,一下午都待在一起──」
    「又不是关在房间里,而且周围那么多人,跟孤男寡女的才扯不上什么关係好吗?」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和叶重新是在工作,又不是在约会。」
    「你还想跟他约会?」
    杨家俐的声音高了起来,我能感觉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内心不免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明明是她想要我改变我的性向的,怎么我配合了,她却反而不开心了呢?
    「你不想我跟他约会?」
    皱着眉,我不解的望着她。
    我以为这是她希望我做的,努力改变自己喜欢女生这件事。
    「我没有!」
    杨家俐大声的回应,像是想要掩饰她最真实的情绪。
    双颊因为怒气而变得有些红,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为了冷却自己的烦躁,她抓起我的冰红茶就想放到嘴边,却在最后一刻被我阻止。
    「干什么呢你。」
    给了她一个瞪眼,我抢下她手上的冰红茶,又将原本摆在她面前,还微微冒着热气的冰红茶拿到另一隻手上,像拉茶一样将两杯红茶倒过来又倒过去。
    接着,我的红茶里的冰块消失了,而她的红茶也不再冒着热气,像极了我急欲与她追求的平衡。
    「你以为你是我啊。」
    将手上已经变成常温的红茶递到她眼前,嘴里还不断碎唸着。
    她接过我手上的红茶,头却撇向了另一边,逃开了我凝视她的眼神。
    「说吧,为什么不想我和叶重新约会?」
    杨家俐一小口一小口的饮着红茶,见她情绪逐渐回稳,我试图将话题拉回,准备和她继续探讨人生。
    「我没有……」
    激动过后,伴随而来的是低落和委屈。
    她就像一枚蚌壳,只要遇到危险就会将自己缩进自己的壳里,我得不到她最真实的想法,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凭空猜测。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我只是想帮你鉴定而已。」
    如果不是她的语调过份心虚,我还真就准备信了她说的话。
    哼,果然。
    杨家俐的嘴,骗人的鬼!
    「所以我没有猜错你的意思,这的确是你想要的,只是你觉得叶重新不适合我,对吗?」
    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还是选择以较温和的方式刺激她。
    知道她有忧鬱症,太过激进的方式并不适合做为与她沟通的方式,再者,杨家俐的嘴不对心,当初在我看小说的时候便已经深有体会,所以,该如何让她慢慢正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自己,是我现在最大的课题。
    而且──
    儘管我不想承认,但每当见到杨家俐紧闭着唇,露出一脸倔强的模样时,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泛起了阵阵的疼,让我不自觉的柔化了我的语气。
    「那你觉得怎么样的男生才适合我呢?」
    「我──」
    杨家俐的欲言又止看在我眼里,但我并不准备就这么结束此次的谈话。
    「不如,你开一些条件出来,这样遇到合适的,我才能试试看啊,对不对?」
    「毕竟是你说同性恋是可以改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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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那篇太短了,今天补上,阿觴是不是棒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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