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沾染一遍赤红,如同血海,满地破碎,就如一切都被破坏,今天之内所有美好纯粹都会被分崩离析,那位崇尚光明之人将会再次隐身黑暗。
    找不到出口。
    我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因为我们都是疯子。
    「……你说织田作失踪了?」
    语气里没有一丝惊慌失措,冷静得好像早已预知到这件事的发生……却没能阻止,就连眼里都被某种杂质被沾污,失去从前带着肯定的明亮。
    「是,我们也在横滨不断试图找出他的身影,他也不是这种没理由失踪的人……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
    最后的话没能说下去。
    因为成年人不太清楚说出真相对于十六岁左右的少女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也不敢确认她知道真相后会干出什么来,儘管知道隐瞒下去其实也是种痛苦。
    「嘟嘟嘟——」电话被掛断了。
    福泽諭吉闭上眼睛,把电话放下。
    「我收到一隻手指。」对上少女清澈的目光,本来就工作的相泽消太感到极困惑,放下手头上的文件︰「阿?恶作剧?」
    她眼神如此平静,隐约透露一丝冷漠︰「不是。」
    相泽消太有种预感。
    那是敌联盟送来的。
    那天,a班全体在展现自己各自实习后的进步与成果,四位最让人期待的组合只有三人出现,虽不影响大家发挥但就是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找了找,终于想起今天早会就看不见自家班主任与某位少女的身影︰「……现想呢?」
    芦户三奈想了想︰「好像很早就出去了?」
    上鸣电气搭话︰「有没有觉得最近现想好像很常请假?」
    蛙吹梅雨点了点下巴︰「好像是呢,也不知道小唯空到底是怎么了。」
    叶隐透眨眨眼(没有人看到)︰「难道说是生病了……?」
    丽日御茶子提议︰「那要不要回去宿舍后看看她怎么了?」
    那个时候,我们该要发现的。
    未来在靠近我们。
    听见同学在讨论后,绿谷出久对着一旁的轰焦冻︰「昨天实习时也没发现现想桑的不对劲阿……难道是谁晚上回来后生病了?」
    轰焦冻一本正经︰「现想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生病吧。」
    爆豪胜己扯了扯嘴角,对白痴的对话感到「忧心」︰「怎么说人都会生病吧!?」
    切岛锐儿郎拍上爆豪胜己的肩膀︰「爆豪也成为了更体谅朋友的人阿!」
    「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很体谅人的!」爆豪胜己摆出恶鬼脸,嘖了声又道︰「……我只是觉得,那傢伙在隐瞒什么。」
    切。
    「所以说……现想同学在实习后回来就收到神秘人送的礼物了?」塚内直正思索了一阵︰「那现想同学还有收到其他物件吗?」
    她如实︰「没有。」
    塚内直正点点头︰「这样吗……目前的话,我们把手指交去检验,等到结果出了再进下一步……但是……我比较在意谁是寄件人。」
    「死柄木。」她抓紧颈上的围巾,彷彿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阿?」塚内直正和相泽消太一同望向她,两位成年人对于她其实是很好看我,包括夜眼事件她的分析能力,多少都会把她的话列入考虑︰「这也是有可能的……」
    相泽消太望向现想唯空,闭上眼睛︰「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离开了,后续就拜託你了,要是有什么消息的话……请务必要通知我。」
    塚内直正起身︰「那是当然的,也请现想同学不要太担心,我们肯定会尽我们所能的。」
    相泽消太与现想唯空于是离开了警察局。
    离开的时间不算很晚,只是正值午饭时间,人流比较多,两人正在路边等待前来接走他们的车子,相泽消太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发现她视线只是盯着流去的车群。
    他不知道她视线在追逐些什么,但他下意识觉得此刻的她莫名像被人拋弃的小猫,毫无求生能力,只能等待死亡。察觉这点,他不自觉地想要拥上这脆弱的身躯,想要透露那笨拙的肢体语言告诉她——我在这。
    但是他是老师,他们有着那一道不可超越的高墙。
    在他纠结的同时,某种轻弱的力道扯上自己的衣袖,那细微的拉力如此真实,却无法隐瞒她那动作间的颤慄,甚至感觉她已默默哭泣。
    她在害怕。
    最后他不再纠结,他半弯下身回应她。
    她大概是知道这算是超越那纯粹师生关係的动作,再怎么痛苦还是很有距离地道出一句︰「……抱歉。」
    心有点难受。
    「这个时候就不要当我是老师了。」相泽消太轻拍她的后脑︰「就当我是个英雄吧。」
    只是个失职的英雄。
    ……
    其实我都知道的。
    你一直在等待什么。
    等待自己被救赎,等待自己去救人。
    这份情绪不断反覆,仍然覆水难收,终有一日脑袋转来转去,想来想去都找不到路口,过大的压力终于膨胀,于是这潜力选择一夜爆发。
    就在雄英校长室。
    烦躁地翻了翻文件,根津校长多少发现了相泽消太的情绪,试探般的问︰「……你们想要我们英雄科的一位同学当成王牌?」
    女士不畏精明的目光,理所当然地道︰「欧尔麦特退役后,由安德瓦登上第一名英雄的位置……我们不怀疑他的工作能力……只是想说,现在岌岌可危,只要是英雄都无法置身事外。」
    这种道理根津校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冷静地发问︰「我当然明白,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位同学有什么吸引你们让她成为王牌呢?」
    他和他都知道她想要谁。
    「速度、力量、精密性……都是大眾上一大部分英雄用一大半生时间都无法赶上的,她生来就是这样的存在,在这个情况下,你也要浪费一块纯玉吗?」女士如此理直气壮,一时让人不知道是好笑还是真理。
    根津校长笑笑︰「既然是纯玉,那就需要打造呢。」
    「已经没时间让你们打造了。」女士望向一直沉默的相泽消太︰「你作为她的老师,你也很清楚吧……那孩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潜力。」
    相泽消太抬起头︰「就是因为我很清楚才不想让她上场阿。」
    没错。
    正因为太过了解她,才会知道她那潜伏在黑暗底下的强大力量,很清楚知道她那非人一般的智慧在等待爆发的机会,所以他深深地相信这预测终究会出现意外。
    「但是……最近敌联盟好像抓了现想的监护人为人质,她大概脑子也有些混乱吧,所以如果你们真的需要她……我想她会很乐意的。」
    很乐意找一个地方发洩。
    报復并非英雄的本质。
    不过如果是以保护家人为前提……
    女士从相泽消太的话中找到可行的希望︰「根据公安消息,死柄木将会进行某种强化活动,内容还不是很清楚……但是,要是他强化后,我们就一定会陷入危险。」
    相泽消太半闔眼︰「这我都知道……」
    只是我自私想要让她远离战场的中心。
    因为我总觉得……
    这次走后,再没有人抓得住她。
    黑暗之中,某人恶劣地踩了踩被束缚的人的脚,似乎挣扎的呻吟声会令人兴奋,更甚令人加重施暴的欲望。唯在座诸位并无太多虐待癖好,是次事件也算是一个意外……大概吧?
    这时黑雾已经被英雄逮捕了,再加上先前同伴的逝去……为了那该死的悲痛,以及警告那涉世未深的「小英雄」,只得运用世上最恶劣的暴力。
    荼毘双手插在口袋,懒散地问︰「那傢伙会不会疯掉了阿?」
    渡我被身子一脸痴迷︰「她疯掉的样子应该也会很可爱吧!?好想看啊……」
    管她的。
    荼毘又恶劣地踢了踢椅背︰「要是老大在这里的话……大概又会期待到时候把她崩坏的样子吧。」
    斯宾纳观察了被束缚的人一阵︰「不管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弄出什么大事的人阿……」
    mr.压缩指了指︰「人不可貌相……他也不过是导火线吧。」
    真正的导火线其实是你。
    太可怜了。
    我脑海还是一遍混乱,就要被这可悲淹没。
    不行啊……
    我要不行了啊。
    根津校长望向相泽消太,提议︰「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就让现想同学自己决定吧?经过这一年的经验,我相信她会做出作为英雄和家人最合理的选择的。」
    女士被这个说法动摇︰「我明白了,也请你们在明天下午之前通知我们吧。」
    晚上。
    手已经放在门把了,却不想打开。
    已经在a班宿舍门外站了一阵的相泽消太内心很犹豫,感觉自己是什么世纪恶人,一打开门就要摧毁涉世未深的少女。内心无疑被内疚与悔恨淹埋,令人难以喘息,有一瞬间起了离开的念头。
    理性的成年人终于想起这其实是在伤害她。
    于是打开了门。
    里面的气氛意外地很融洽,a班全体在大厅吃火锅,平常不怎么加入的几位「问题儿童」也乖乖地坐在一边,极为热闹,相泽消太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很明显是个异类。
    值得高兴是她竟融洽在这其中。
    对上眾人怪异的目光,相泽消太开口︰「现想,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一时之间很难用言语表达自己登门的目的,不但是因为成年人随意地把未来交给一个还在青春期的少女,多少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来这里的理由会令她心烦。
    但是他很清楚。
    自少年的意气风发被现实狠狠击破,就无法任由这自负绽放,因为他清楚了解这真实的痛楚,故更不想对方重蹈覆辙,唯有把握机会,才有一胜算。
    我也很清楚要是珍爱的人就在眼里却救不下来的痛苦……
    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更不想你去逃避阿。
    无论那等待你的未来是光明还是黑暗,甚至等待你的是「救赎」与「罪孽」……只要一次……只要你伸手去触及这,肯定就能够拯救无辜与等待人救的他吧……
    我想要见证你的未来。
    更想要看到你和家人团结的一刻。
    所以,就算是成年人的卑鄙自私,也请你……
    「好阿,我可以上前线。」
    没有等他过分直白的语言,她很乾脆,没有犹豫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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