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儿就没听清闵淮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前脚正踏上下个石阶,结果这恨天高的鞋跟一滑,脚又一拐,竟然就一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
    「喂,你??」
    身侧人看着我吃痛的模样一傻,愣愣地也蹲下身,而后头的桥本佑月早立刻跳了过来,一脸着急地开口:「夏昀,你还好吗!?」
    见桥本佑月满脸惊讶地伸手想把我拉起来,可我扶着她的手臂却怎么使力也站不起身,而闵淮一瞧我如此焦急皱眉的模样,片刻后一缓眼底的诧异,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叫你买双平底鞋不听,这居然还真拐了??」瞧着这货说着说着,到后头竟管不上自己愈发上扬的嘴角,噗呲一声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而我吃疼地捂着一下子就肿起来的脚腕,瞪着他死死咬牙,「??闵淮一!」
    要不是我起不了身还真想狠狠踹他一脚,直接踢到小山下还都便宜他了??你哥要真问我怎么了,我保证连名带姓的给你报上去!
    ?
    由于扭伤的脚踝一晚上都没消肿,第二天只好独自来到医院,而幸好做了全面的拍片检查后倒也没什么大碍,可医生还是建议请假休息两週,非必要别到处走动。
    攥着医生开的病假单,我低眸叹了口气,现在公司都忙成这样了还得请假两週,老天爷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可说烦恼是烦恼,不过也不是不好,昨晚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趟美国查清真相,而现在请了假先在家休息一週,下週刚好就能出行。
    况且,有了正当理由请假,凭着这请假条,公司里的人也不会对闵弦给我无故准假生疑,我反倒也乐得清间??毕竟我俩现在在大家眼里是对离婚夫妻。
    在心里思索着,低着头一瘸一拐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却不想走着走着就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脚步一滞,捂着头边道歉边抬眼,可看清前头的面容就一愣,蹙着眉头张了张口。
    「文??文少勋?」
    但讶异片刻后,馀光就恰好瞄到他手里的掛号单,一下子又立刻意识上来,收回诧异的目光,疑惑开口:「你是来定期检查的?」
    他没有回话,只是低眸瞥了眼我的脚,又抬起眼,「你脚怎么了?」
    「??不小心扭伤了,没事。」
    沉默几许,「你一个人?」
    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对啊。」
    闻声,面前人没有犹豫过久,侧目把手里的纸片揉成团又随手一扔,竟就随即转身扶住自己,「我送你回家。」
    被这举动弄得一惊,不着痕跡地收回自己的胳膊,有些不知所措地答道:「不??不用了吧,你不是还要检查吗?」
    「我可以明天再来。」
    「可是??」
    似乎立刻就看出我的心思,黑眸微微瞇起,语气低了几分,「别再拒绝我了,穆夏昀。」
    「看在我们以前师徒的份上。」
    听他用此作为理由,心不知怎得突地一软,我低眸咬咬牙,即使心里再怎么犹豫,最终还是轻声回答:「??好吧。」
    走到停车场的一路上,身边人扶着自己胳膊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始终没有开口一个字。
    俩人之间是死寂的无限沉默,置身于时间突然被拉长的空间中,不禁回想起当初??也是在这个走廊里,第一次撞见他的情形。
    鼻息间是医院里四处瀰漫的消毒水味,如今早成了熟悉的味觉,而心底是无法抑制泛起的丝丝涩味,如此陌生且难以负荷??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是不是在当初,若我没有在医院遇见他,所有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
    「为什么?」
    「都多久了??」
    「你总出现在街角,徘徊在人群,甚至梦里。」
    「是不是??去那里的路太黑了,你不敢一个人走,所以才一直来找我?」
    ??
    「你说过,你有她的意识还有记忆??结果你现在和我她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为什么要让我做到这种地步?」
    「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
    如果我不曾找过他,他是否就能成功释然放下心头的执念,就不会成了被恨意漫过视野的自己?所以这些阴谋、这些仇恨??最终要归咎的,是否也只是当初过于自私的我?
    「你喜欢偷看我的毛病,一点也没有变。」
    身侧人单手开车,目视前方车况,面无表情地道出此句,就连语气也是如此毫无波澜,而我闻声别过视线,省去应答和反驳,只觉得心里的苦涩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攀爬到眼角,泛起酸涩的涟漪。
    「到了。」片刻后,我开口,抬手指了指车窗外,「我就住这个小区,你停门口吧,我自己上去就??」
    「我送你上去。」
    见他落下这话就解开安全带自顾自地下车,而我盯着他的后脑勺一顿愣,半晌后又默默别过头??心里清楚自己婉拒不了他,也明白凭着自己的伤肯定得费段时间才能进门,无奈地又叹口气,只好做了和他相同的动作。
    而不出所料,有人扶着自己到家门的效率的确是高了不少,此刻看着文少勋站在公寓门前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又淡淡开口:「你现在住这儿?」
    「嗯,这里是我以前的公寓。」
    得到应答,若有所思地低了低眸没有说话,而我见他此样,有些侷促地摸摸手,扯出一个尷尬的笑,「今天??谢谢你了。」
    「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有其他的事吧?耽误你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一串话迅速落下,一个视线倏地扫了过来,只见他盯着我眼里的回避轻笑一声,语气冷然,「别紧张,我没有想进去蹭杯茶的意思。」
    「休息吧,我走了。」
    目视文少勋转身离开,又抬脚全然走进电梯里,我这才沉沉叹了口气,回头按了密码机进入门内。
    ?
    养伤一週后,我已经勉强能走点路了,于是抽空来到公司办理请假手续,也顺道多少理了理这週堆积的事物。
    这段时间闵弦通常人都不在公司,虽然自己挺想在出行前见他一面,也想顺道问他闵淮一在小山上和我提起的事,可脚上的伤也让我隐隐多了些害怕??我这脚拐得严重到得请两个星期的假,要是见到他,我看皮不得被他给扒了。
    「穆总,关于签证的事都理好了,是明天早上十点的班机,美国那头接待的人,也都联系好了。」
    「另外公司的部分,该处理的都办妥了,你放心。」
    因为唐宛的随行,这趟出行听说被闵弦模糊说词为企业参访及代表会面,加上近来公司上下都挺忙,大家自然没馀力管身外之事,也就如此顺理成章。
    朝她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好,谢谢你,这次还得你陪我一起去,辛苦了。」
    笑着摇了摇头,「份内之事,不用客气。」
    此话一落顿了顿,眼里突然多几丝八卦的笑意,只见唐宛稍稍靠了过来,又微微压低声音,「不过穆总,你和执行长和好了吧?」
    听她这么问,捧着热奶茶的手一僵,脸上倏地蹭上了团红,有些结结巴巴地,「是??和好了。」
    瞧我这副模样哈哈一笑,「那你们俩现在什么关係,男女朋友?」
    「你!」双目惊地一睁,我扬声开口,却想起这还是公司又立刻压了下来,「??你说什么呢!」
    「什么我说什么?」唐宛一脸理所当然,「你们俩这离了婚又和好,不就是男女朋友的定位吗?」
    「你、你先打住??」红着脸咬咬牙,脑袋转了个圈,「我这都还没给你和白浅算帐,那晚上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一直把我和他送作堆,还有??你怎么把我找人的事都给闵弦说了?」
    听我这一长串,无奈地哎呀一声,「你们这俩真是??」
    「瞧你一时半会儿地就无神发呆,司总助也天天担心他上头的执行长,要是真天天因为这些感情事烦心,哪个决策不小心下错了,导致公司经济受损年终奖打水漂的话??我这生活还得不得过了?」
    「那年终奖可是我的衣服、化妆品、包包、房子、旅游、结婚基金呢!」
    「这一天天的得给执行长匯报你的日常,我简直就是当了两个人的秘书了好吗!?薪水没涨,倒是工作份量蹭蹭蹭地往上飆,我哪能耐得着这种日子啊!」语落,又无奈地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只好把你送到他面前,俩人赶紧解解误会,明明就互相喜欢还那么多操心事,又不是小孩子了??」
    被她这么一长串说得呆愣数秒,片刻后试图想开口反驳却始终找不出有底气的句子,自知理亏又哑口无言的我最后还是只好默默低头,悄悄腹诽自己居然就因为年终被助理给卖了!?
    几秒后,伸出右手在俩人之间挥了挥,打断她的碎念,「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我以后绝不会影响你们执行长大人的心情,我保证,行了吧!」
    落下着话,端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奶茶抬手就想喝一口,压根儿就没意识到有人早已走近。
    毫无察觉的背后视角,某人盘着手轻轻依在茶水间的门边,浅淡的目光定格于自己的后脑勺上,指尖不经意地在臂膀点了点,随后就是一道清冷且慑人的嗓音灌入耳际。
    「你拿什么保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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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不玩猜人了,够明显了吧哈哈哈哈哈!
    下章洒完甜甜后就要开始领着小可爱们迎接真相了。
    全程高能、悬疑开满,写完脑细胞死一半,还望大家看得愉快(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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