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 作者:温酒煮花生

    另一桌的一位胖子本就胖得肥肉直抖,嘴里还在不停的塞着美食,这听见众人如此说,也是急了,想要说话,可口中食物太多,却是吱吱呜呜说不出来,只好赶忙拿起说上的酒,咕嘟嘟的喝下,只几下子就将满口的肉用酒给送了下去,看得谢青云也是有些发愣,只觉着这厮的食道喉咙异于常人,不过马上这等岔开的想法就重新回到正题上来,只听这胖子满面惊讶的问道:“三艺经院首院是兽武者?!你们胡扯些什么,一个月前,我还见着他了,我本想给他送些好礼,让他照看我家那不成器的侄子,可这韩朝阳丝毫不收啊,不过事后听我侄子说,他确是去关照了他,让教习多历练我那侄儿,也说了不少鼓励的话,我那侄儿本有些厌恶习武了,可自从听了那首院大人的话,一下子就精神了许多,更是勤奋了许多。”

    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一个高壮的汉子附和道:“当今右丞相的弟子,怎么会不正直,哪里比得上朝堂左丞相那般人,弄得乌烟瘴气。”他这一说,又有一个生着山羊胡看似沉稳的中年人反驳:“不明真相,就莫要胡言乱语,左丞相吕金吕大人只不过是反对书院而已,就被右丞相钟大人的势力四处抹黑,你等又知道些什么,跑来跟着钟党乱说。我武皇虽已经应允右丞相建立书院,可事实怎样,这几年又有几人愿意读书?”他话说过,之前那位高壮的汉子立即不满道:“书院乃是长久之计,右丞相说了我也不懂。但右丞相的为人所上书武皇的民策,哪一件不是让咱们寻常武者、百姓更安全、更舒坦。又激励咱们多习武,多猎兽的?”

    那山羊胡还要在反驳。就见一个临窗独坐的老者一拍桌子,动作不大,但声音透彻整个三楼,震得所有人都觉着耳膜轰响,像是受到攻击一般,正当有人要发作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丝毫伤痛,心神非但没有因为这声音而生出躁动,反而变得异常平静。顷刻间。但凡有些见识的武者都知道这一声响没有害他们,反而能让人更加静心凝神,若是修习心法的时候,出现躁动或是陷入走火入魔的边缘时,听闻这样一声,定会瞬间恢复平静,重新投入修行之中。按说这样的声响,楼下、楼上不可能听不见,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听闻声音后。跑上来,连送菜的伙计刚好在声音过后,端着酒菜上楼,却也没有露出丝毫一样。早先的胖子出言问了一句:“酒保。你听见方才那声巨响了吗?”那伙计莫名的摇了摇头道:“哪有声响,客官你莫是听岔了?”话音才落,就发现三楼整层都异常安静。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临窗的那位老者,酒保当即猜到了什么。只是赔笑一声,端着酒菜送到了点菜的那桌上。这就匆匆下了楼去。能来武华酒楼吃饭的,大多都是有钱或是有势之人,几乎都是武者身份,能上三楼的更是如此,时常会有武者斗气,遇见这种情况,酒保们都有个规矩,就是不理不睬,只要不毁了楼内的物件,砸几个杯碟是无需大惊小怪的,但若是打得扰乱了许多客人,那武华酒楼就不会客气了。来这里的客人也都知道这个规矩,没有人会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去惹恼武华酒楼,毕竟他的背后是武华商行,是可以和烈武门这类雄踞东州各国的强大势力相抗衡的存在。当酒保离开之后,山羊胡子的那位冲着临窗的老者拱手道:“先多谢阁下静了众位的心,省得大家吵吵嚷嚷,再敢问阁下来自何处,拥有阁下这等伸手的,当接近准武圣的存在了,在下是宁水郡土生土长的武者,对郡里二变以上的武者都熟悉的很,却从未见过阁下的面。”他这一番问话,倒是代表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想法,原本这老者一拍桌子,震众人耳朵,若是往常,自要对这老者群起而攻之,而后当即发现老者并没有任何的恶意,那一拍一震之后,众人丝毫不会难受,且还凝神舒心,最关键的是老者的能做到让此等重音无法传出这一层楼,这份功力早就远胜过他们,也远胜过宁水郡本地的所有武者了,自然,每一个人都不敢,也不去想对这老者突然拍桌子的事情而发难。只不过大家对这老者的好奇之心却是越发强烈,这宁水郡可是武国最偏僻的郡城,最强的武者不过二变顶尖,三变武者都没有,更莫要说接近准武圣的存在了。事实上,即便是周围的其他郡城,也最多有那么几位三变武者罢了,出了准武圣,也都会举家迁徙,也都很少会留在东部各郡。其原因,自是因为这修行武道的资源,在东部极为稀少。这天地灵气虽然在上古荒兽降临后,就稀少到,人族已经无法直接从天地间吸纳,而需要依靠武丹了,且修习武道的人族也几乎没法子感应到这灵气对于修习的影响,可无论再如何感觉不到,影响还是存在,那武丹所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也会根据所在地域的灵气的稀薄程度而有一点点的变化。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人类武者能够直观感受到的,东部地域大部分地区想要种植灵药,长成的几率要低很多,从而带动各类和武道相关的修行资源也都要少很多,因此强者都不愿意在这里定居。在武国东部,唯一能够种植灵药,收成不错的就是朝凤丹宗之下的凤宁观所在的山麓了,据说那里在上古时期,曾经有过一条灵脉,如今虽早已经枯竭,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当今这天地灵气稀薄的时代,那片山麓依然胜过附近的地域。以朝凤丹宗在武国的地位,让其下凤宁观占据这样的山麓,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更没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这也是武国建国时候,各势力划分地域时就已经决定了的。同样的其他各大势力,包括七门五宗的地盘。也都是在建国或是建国后不久确立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正因为这些,武国东部各郡的强者不多,这忽然出现这样一位老者身临宁水郡的武华酒楼,即便出手并没有伤人,还助了人凝神,可大家依然有会对陌生的强者除了好奇之外,还会生出一股子担忧,希望能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那老者听了山羊胡子的问话。不慌不忙的徐徐应道:“若非一定要回答你,我还是不答了吧。”跟着又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我这一拍只是提醒各位,莫要议论朝中之事,你们要闲聊这里的首院,有没有触犯律法,那是宁水郡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国事,免得引来麻烦。”这话一出口,众人尽皆哗然。这老者说话的语气,就似他身在朝中一般,不喜他们议论朝中两派势力的大臣。如此一说,这老者的身份也应当极高。大家伙便都各自住了口,没有再去提什么左丞相、右丞相的了。至于一直听着的谢青云,他对于左右丞相的善恶。早就听过许多,在他心中自是偏向右丞相钟书历的。虽然这老头子阻碍过师娘和师父在一起,但他毕竟是师父的父亲。且师娘口中对他的理念十分推崇,师父对读书的看法也是如此,更何况自己的恩师聂石在碎了元轮之后,还拜了钟书历为师,从而来了这书院担任夫子,自己从小做人的道理受到父亲影响最大,而其中几乎大部分都和紫婴师娘以及老聂所教的相仿,也就是说自己的许多想法,和这右丞相钟书历应当一致。这世上虽然有伪君子的存在,但谢青云相信老聂的睿智,可不会被伪君子所骗,因此他也就对这位左丞相钟书历颇有好感,而对于那位在民间口碑极差的左丞相吕金不大喜欢,当然这些都是坊间所传,老聂和紫婴只是赞同右丞相钟书历的为人,对于左丞相吕金都不怎么了解,因此谢青云也不会因为这些传言就憎恶那左丞相吕金。而此刻,谢青云倒是希望众人别在去议论什么左右丞相了,有这老者这么一拍,确是正合他的心意,他想多听听那韩朝阳首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会被当做兽武者给抓起来,他总觉着这其中隐隐有些不妥。正自想着,那山羊胡子就冲着临窗的老者一拱手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等就不去说那朝中之事了……”跟着扭头对其他人说道:“至于韩朝阳的事情,大伙也不用多争了,此人已经确认为兽武者无疑,之前咱们武华酒楼十五条武者性命,都是他所害,这其中牵扯甚广,我只能言及于此,我们家老爷和郡守大人什么关系,想必你们也清楚,所以就莫要在提什么右丞相的弟子绝不会如此,右丞相咱们不便多说。他弟子要做什么,山高路远,他也没法子尽皆查明。”这话一说完,三楼的所有食客基本都停下了刚有动起的筷子,对于山羊胡的话,认识他的也都信服,不认识的,悄悄一打听,自都明了。在座的都是武者,悄悄打听,耳识也差不多可以相互听见,因此没有人会在这酒楼之内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谢青云倒是听了个清楚,知道这山羊胡是宁水郡一位大家族家中的护院教头,本事刚入二变,比这家族的老爷要弱上许多,那老爷的地位在宁水郡也是排在前五的。正因为这些,谢青云心中更觉着惊愕,这山羊胡身为这样家族的护院教头,当不会胡乱吹牛,且他说起武华酒楼十五条武者性命的时候,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显然大部分人都知道武华酒楼在前不久死了十五位武者。谢青云倒是想出言打探一下,但又怕暴露自己外来者的身份,韩朝阳的事情,总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对,身份就更加不能暴露了。

    正当谢青云犹豫的时候,之前那胖子倒是帮了他的忙,口中连道:“什么,那十五位武者中毒身亡,都是韩朝阳首院下的毒么?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是什么世界啊……”一边说,还一边不忘记塞了几块肉到嘴里,好似这样就能安抚他惊愕的内心。那山羊胡子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道:“高少爷,你怕个什么。那韩朝阳又没有毒杀你。”胖子听了,也是点头道:“是啊。是啊,幸好那天我没来这武华酒楼吃饭。听说这些死的并没有什么联系,就是倒霉,刚好同一天那个时段来这儿吃饭,就一齐中了毒了。可是想不通韩朝阳怎么能够下毒到这武华酒楼之内,简直难以想象。”他这么一说,其余人也都望向山羊胡子,那山羊胡子倒是很得意的模样,他当是很享受成为众人关注焦点的感觉,当下摸了摸胡子。一副高人模样说道:“蠢,韩朝阳既为兽武者,又怎么会一人行事,这宁水郡郡城以及各镇子里都有他的人,据说已经被抓了好几个,至于抓了谁,那是机密,我们家老爷也不会告之我。那武华酒楼的毒自然不用韩朝阳亲自来下,听说他就是兽武者安插在宁水郡的最大头目。要图谋我人族重镇。”山羊胡子说完这些,又有人质疑道:“不对啊,兽武者不都是那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赏金武者么,他们怎么会长期潜伏在一郡之内。还有兽武者会接下这么十几年的长任务?不大可能啊。”这话一说,众人尽皆觉着有道理,又是一齐看向山羊胡子。这一次山羊胡子也有些尴尬了,他也答不出来。只是一着急,就再次把声音提的更高道:“吵什么吵什么。都说了这事其中涉及极广,非常复杂,又歧视你等寻常武者可以知道的,那韩朝阳已经押解到隐狼司报案衙门了,说不得已经被处斩了。”说到此,他声音忽然压低道:“若是你们想知道,我倒是可以透露一个小道消息给你们,千万不要外传。”他这么一说,本地郡城的食客们连带一些外地商客,也都将身子向他的方向倾了倾,仿佛坐在一间小房子里,听什么大机密的事情一般,谢青云看了只觉着好笑,这大庭广众之下言谈的还好意思称之为机密,若是机密都让他这么说了,这人也早就该死了,又意思的是,这帮武者居然还都这么相信,一脸认真模样,其实以他们的耳识,哪里用得着如此。谢青云点的菜肴刚好这个时候端了上来,他本就是都打包带走的,不过此刻倒是想多留一会,这就叫了半斤熟牛肉,一碟油炸花生米,来了壶好酒,让那酒保即刻上来,这些都是早有现成的,吃起来也快,不用多等。那酒保一个来回的时候,山羊胡子就似模似样的将酒保当成外人一般,闭口不说,直到酒保离开,他才张了张口,众人还都下意识的被他造成的气氛所感染,也当那酒保是外人一样,等酒保离开,又将脑袋侧了过来。不过山羊胡子只是蠕动了一下嘴巴,还是没直说,只道:“那酒保一会就要送蔬菜来给这位小哥,咱们等会再言。”这话更是让谢青云心里笑掉大牙,这一层楼的人倒都不是外人了,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听着、等着,很快那酒保将熟牛肉和油炸花生米以及一壶酒都送了上来,跟着迈步下楼,这刚一离开,那山羊胡子就压低声音,招了招手道:“我听我们家老爷说啊……”言及至此,故意停了一下,等大家全都看向他的时候,才开口道:“我听说涉及到隐狼司,有狼卫也被兽武者收买了,而且这一次宁水郡城十分危险,好在最后被郡守大人识破,听说还有烈武门的裴元少爷相助,要不前些日子,咱们这些武者可能都要在睡梦中丢了脑袋,那兽武者策划的大案,不只是下毒,还有满城的毒蛊,咱们还都安稳的睡大觉,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那夜,一番明争暗斗,郡守大人才捉到了韩朝阳,制止了一场大难,听说是韩朝阳背后的兽武者武圣还没捉到,所以此事不便公开。”他这话一说完,满层的食客都是大惊,随即又有一部分人露出极为不敢相信的神色,那胖子却是哇啦一下紧张的嚷道:“糟了,糟了,这般说来,咱们这宁水郡还安全么,那兽武者武圣会不会来报复,万一发生兽潮怎么办,倒是不如撤到镇子里躲避个半年一年的,咱们郡里的青龙灭兽弩可没有多少台。”山羊胡子见他吓成这样,只是笑道:“就你害怕,高少爷你好歹也是个一变武师,方才还希望你那侄儿习武当个大武者。怎么你自己就这么怂了。”

    山羊胡子的话音才落,忽然间又是一声“嘭!”和方才那临窗老者发出的击打桌面的声音完全一样。众人耳膜一阵轰响之后,心神忽然间就宁静了。山羊胡子反应最快。或许是方才说上了瘾,觉着自己可以号令大家了,这一次转向老者说出的话却没有方才那般客气了,连拱手也都省了,直言问道:“阁下的拍击虽能宁我心神,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等已经不再言及朝中之事,只说这韩朝阳的大案,又碍着阁下什么事了。”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众人。又道:“咱们宁水郡虽没有阁下这般伸手的,但最近韩朝阳的兽武者大案,朝廷可是派了狼卫下来的,阁下若是来宁水郡捣乱的,咱们也未必就怕了你。这年头冒充朝廷的人说话的,可不少,到处都是荒兽,谁也来不及去朝中求证,送个信。鹞雀儿都有可能被飞禽给吃了,莫要糊弄我们。”话音一落,众人也都被山羊胡子说得一起看向那老者,不过却没有人敢附和说话。毕竟老者的本事在哪里,谁也不想做个出头鸟,更何况老者两次都是阻拦他们继续说话。而没有动手伤害他们半根毫毛。那老者也不答话,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口酒,山羊胡子见他如此。更是恼怒,张口就喝叱道:“说你呢,你到底想怎样,这武华酒楼之中,你还敢恃强凌弱么?”话音才落,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影子直接冲着他就飞了过来,这速度快若闪电,山羊胡子根本来不及躲避,一张脸就被那影子拍中了,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就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他的脸当即红了一片。山羊胡子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却听那依然坐在窗边吃食的老者说道:“再要鸹噪,可不只是脸红了,一嘴的牙齿也莫要想保。”山羊胡子本被刺激的想要破口大骂,可被老者一句哈,又给震住了,满目恨意的瞪着老者,却听旁边桌的食客说道:“咦,这是什么令牌,灵觉探查上去,有一股森寒之意。”他这话音一落,众人才注意到刚才飞来打在山羊胡子脸上的是一块黑色令牌,像是铁器所打造,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谢青云在旁看得清楚,心中一凛,一下子就猜出那老者为何要打山羊胡子了,同时也对隐狼司更生出了好感,尽管他接触了许多隐狼司的狼卫,但见他们如此细腻的处理事情,还是头一遭。只因为他识得那令牌的气息,更识得那令牌的图案,非隐狼司狼卫的狼令莫属。很显然,这山羊胡子方才那一通胡吹,扯到什么狼卫也被兽武者收买,多半是他为了吸引众人的关注,而胡乱造的谣,此人大嘴巴的特性早在之前,谢青云就一览无余了,这会居然说起了假话,偏偏还在隐狼司狼卫的身边说,又怎么会不挨上这一嘴巴子呢。至于对隐狼司的好感,也是来自于这一嘴巴子,照这山羊胡子的胡言乱语,以及隐狼司狼卫在武国的特权来看,这一下直接打掉他的门牙,甚至直接击晕他,都是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的,可这位狼卫并没有如此做,山羊胡子只是胡言乱语,在没有造成危害的情况下,这一巴掌也算是第一次的警告罢了,如此待人,也算得上是严厉的隐狼司中透露出来的宽厚,不得不让谢青云生出好感,乃至于生出佩服。那山羊胡子,自然也盯着那令牌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就吓得面容大变,跟着就是一脸的苦色,急忙拿起了跌落在桌上的令牌,哭丧着脸,一脸哀求的双手捧着那令牌,走到临窗老者的面前,满层的食客当中,自然也有有见识的人,知道这山羊胡子惹大祸了,不过也不敢在此时露出任何神色,只是压住心思,默默的看着。至于其他不明所以的食客,则都莫名的瞧着山羊胡,正当有人开口要问的时候,山羊胡子噗通一声跪倒在临窗老者的面前,将那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过头顶,道:“狼卫大人在上,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不只是口快,更是胡乱说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好在大人提醒的早,小人没有再乱说下去。扰乱民心,还请大人狠狠责罚。莫要连累到小人的老爷,这都是小人嘴贱。爱吹牛,才说的。”他这番话一说,在场的不知情的食客,这会也都明白了,先是目露惊容的看着那老者,都想不到这人竟然是隐狼司的狼卫,不过又一想也合情合理,来这宁水郡的外人,有此等伸手的。若是狼卫大人,也完全可以说得通了,想来这韩朝阳的案子确是惊动了隐狼司,不过听这山羊胡子的话,他刚才说什么隐狼司的狼卫也被收买,估计是扯谎乱言的,也难怪这狼卫大人会以令牌揍他,听了许久才动手,还没直接将他打成重伤。这狼卫大人也算是极为仁慈的了。

    那临窗老者不置可否,吃了几口菜,伸手将狼令收回,跟着口中说道:“自己瞎编乱造了什么。自己和大伙说明白,免得大家伙猜来猜去,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说过之后。自己个掌嘴二十,这事也就了了。这是念在你对你们家老爷还算衷心的面子上。否则的话,今日可有的你好受。”几句话说过,那山羊胡子如蒙大赦,忙嘭嘭嘭的磕了几个头,口中连声道谢:“多谢大人开恩,大人仁慈,小人谨记在心……”这就还要继续磕下去说下去的时候,老者一拂手,就将这厮掀了个跟头,只是依然没有伤他,跟着口中说道:“鸹噪,赶紧说的你去,别来烦我。”那山羊胡子听了这话,哪里还敢去叨扰老者吃饭,当下转过身,一脸讪讪的像在场众人作了个大揖,跟着道:“对不住了,我老羊的性子,熟悉的人都知道,就爱吹牛,有时候吹得过了,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今日多亏狼卫大人在,要么我再说下去,说不得会惹来大麻烦了。”他这么一说,最害怕的那个胖子,忙拍了拍胸口道:“你这厮原来都是假话,吓死老子了,赶紧说说,到底有没有什么蛊毒,有没有兽武者武圣。”山羊胡子尴尬一笑道:“都是没有的,我方才的话里,韩朝阳一案是真的,死了十五个武者是真的,他们是中毒而死的也是真的,至于韩朝阳有多少同党,涉及到了谁,我一概不知,那什么蛊毒也是我吓吹牛的,也没有什么一夜之间,郡守大人大破韩朝阳阴谋,救了宁水郡的事情,那夜虽然惊险,却没有这般大。我这是想吹着咱们郡守大人,也算是拍他马屁,这么说的,大伙也容易相信不是么。还有那裴元少爷,我们家老爷最近和裴杰走得挺近,有生意要做,我这就顺带说了几句他们家少爷的好话,至于那裴元少爷有没有参与抓捕韩朝阳的行动,我完全不清楚。”这山羊胡子被隐狼司的狼卫一吓唬,倒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吹牛的谎言,说了个清楚,众人尽皆点头,也都放下了心。随后早先的那位支持右丞相钟书历的高壮的汉子第一个起身,也不怕叨扰了狼卫直接冲着临窗老者拱手道:“多谢大人,揭穿这厮的谎言,要么在下还真有些担心宁水郡要出大事。”那狼卫倒是对这位汉子颇为客气,还拱手还了一礼道:“莫要听信这些坊间谣言,韩朝阳的案子我隐狼司正在查,他上面也没有任何武圣兽武者,其中关窍自是机密,即便查出来了,也不可能公告天下,不过你们放心,此案丝毫不会关系到宁水郡的安危,也不会让我武国百姓深陷危机而不自知。”他这么一说,在场的每个人都对彻底放下了心,也对这位老狼卫生出了好感,纷纷举杯要敬他,老狼卫也是拿起酒樽,和众人一齐干了一樽,这便将最后一口菜肴吃下,拱手告辞。他这一走,三楼又热闹起来,谢青云倒是想追着老狼卫打探一下韩朝阳的事情,但想着自己虽然和隐狼司颇有渊源,却和这人完全不识,若是去了,到底以什么身份,隐狼司一直当自己是乘舟,暴露了谢青云的身份,岂非违背了答应总教习王羲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免得猜出灭兽营追寻元轮异化者的事。眼下的情况,绝算不上万不得已,所以谢青云还是压住了冲动,就在这酒楼之内吃吃喝喝,听那些人议论。老狼卫离开了,大伙自是畅所欲言,焦点倒还是那山羊胡子。不过再不是听他来说,而是大伙一起嘲讽于他。这家伙也就再也吃不下去饭了,在大伙哄笑声中。转身也就下了楼,离开了武华酒楼。随后,大伙又议论其韩朝阳来,大多说的是好话,也都不解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兽武者,到还有几分期待,方才那老狼卫没有明说到底定没定罪,只说了还在调查,说不得最后又是不一样的结果。若真是不一样。那倒是想说书的说的那些个故事一般,波折有趣。谢青云听得大家对韩朝阳的评价,心中也是唏嘘,他眼里的这位首院虽然看中自己个的利益,但大多数人都如此,相对于他人来说,韩朝阳更多的算是个老好人,这样一个人,还真难以和兽武者联系在一起。在那灭兽营中,他所见到的几个兽武者,有聪敏的也有愚蠢的,但个个都是狠辣角色。而且之前有位食客所提到的。兽武者不可能潜伏在人类郡城许多年,除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兽武者,而是已经跟随了荒兽兽将的。彻底为荒兽卖命的武者,被派来潜伏在人类当中。这个可能极小。说起来,谢青云也不大相信。听了大伙的言论。谢青云也寻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这就将盘中食物一扫而光,跟着结了账,提着生、熟食材,这就离开了武华酒楼。

    随后,谢青云寻了个僻静巷子,顺手将这些食材都扔进了乾坤木中。原本他就不打算惊扰三艺经院的守卫,悄悄进入三艺经院书院寻老聂的,现在出了韩朝阳这档子事情,他更

    是不能轻易露面了,自然这些食材不好提在手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午刚过,阳光急烈。谢青云想了想,就稍微改了改主意,打算天黑之后,再潜入三艺经院寻那老聂,这般自还是因为韩朝阳的事情,他担心韩朝阳被捉之后,三艺经院安插了许多强者守卫,他的潜行术虽然高,但这光天化日之下,以他对三艺经院周围的环境的了解,找寻隐蔽处潜入的难度就会大了许多,万一被人察觉,可就麻烦了。因此,只有到了晚上,他的潜行术才能发挥到极致,让那些三变顶尖的武师也都难以发现他的踪迹。接下了的一下午时间,谢青云就在大街上闲逛起来,看着熟悉的宁水郡街道,谢青云倒是更想白龙镇的家了,不过此刻,他必须先要弄清韩朝阳的事情,见到了老聂,再说其他。这一下午时间,也不算是纯粹的闲逛,他一路走,一路瞧些店铺,如今钱多了,分别给镇子里的各家乡邻都买了些礼物,到了傍晚的时候,这就背着礼物随意寻了家客栈住下,在厢房之内,自是将礼物又都放入了乾坤木内,随后叫了些晚食,送到了房内吃了。原本他根本不用吃的,可隐隐觉着宁水郡城似乎出现了许多,专门盯着似他这样的外地来客,这些盯人的显然都没有任何武道修为,所以很容易被武者忽略,谢青云也是跟着大教习司马阮清学过追踪和反追踪之法,才会有所察觉的。而这些盯人的百姓,本身没有修为,自然无法探明谢青云有没有修为,谢青云也就索性迷惑他们,装成需要每一顿都要吃饭的模样,让对方无法猜透他到底是武者还是武徒。吃过晚饭,一直到了深夜子时,谢青云这才从窗户上飞跃而下,就好似当初在葫芦镇一般,只不过这宁水郡城要大了许多,反倒是更方便他夜间潜行了。下午逛街的时候,他特意溜达到了裴杰父子的裴府周围,白天听那山羊胡子提到了裴元,虽然最后说的是他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吹牛,但谢青云还是过来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晚上忍不住又一次沿着宁水郡各处的屋檐,一路潜行过来,却瞧见裴元搂着个少女,手上拿着酒壶,一边笑嘻嘻的喝着,一边朝家中大门行去。那少女显然是个风尘女子,也是满脸赔笑,应和着裴元的调戏,口中道:“裴少将来定是咱们宁水郡的第一俊杰,不亚于裴家老爷……”这话说过,那裴元想要敲门的手又停了下来,捏了少女的屁股一下,醉笑道:“这话中听,不过裴杰那老家伙,我一定会胜过他。”他这么一说,少女似是慌了神道:“裴少爷千万别这么说老爷……”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杰打断道:“他现在大约早在那洛安郡风流快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我还能带你回我家。”少女一听,也是放松了不少,又笑嘻嘻的亲了裴元的脸一下,道:“少爷,那今晚……”裴元哈哈一笑,大手开始拍打自家铜门,道:“今晚自然让小娘子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远处的谢青云听了这些,心中的那股子不安又更加的厉害了,他倒是不在意裴元和他爹裴杰之间有什么问题,这不过是年轻人的逆反罢了,他在意的是裴杰去了洛安一事。尽管如此,可谢青云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不大安心,只是下意识的将韩朝阳的事情联系到了白龙镇,这宁水郡要去洛安,自然要经过白龙镇,这么一想,总觉着不大痛快。直到目送裴元进了家中,谢青云这才离开,急速潜行,一刻钟后,就进了三艺经院,他没有去武院探自己的那帮玩伴还在不在,也没有去寻白饭,直接就赶往了书院,见到老聂,自然一切都清楚了。以谢青云的速度,不长时间,他就出现在了书院之内,自然没有任何敲门,直接悄然落入的,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他还是想给老聂一个“惊喜”,他觉着如今自己的潜行术,老聂应当也难察觉到了,一会偷袭老聂,让老聂瞧瞧他的本事,可是他心底里最为期待的。不过接下来,谢青云就越发觉着事情不对了,他在整个书院之内寻了个遍,也直接进入了后院的断音室,都没有发现老聂的踪迹。(未完待续……)

    ps:写完,明日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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