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此次缅甸仰光的军事暴乱源于军队与政府间长久累积的矛盾冲突被激发,具体原因我们还不得而知】
    【此次军事暴乱已造成仰光首府道路信号中断,工厂房屋被枪弹损毁已造成多处火灾频发,戒备等级提升至最高级别,平民已被转移到安全地带】
    【在此提醒中国公民如遇危险请尽快联系中国驻缅甸大使馆,中央电视台驻缅甸仰光播报】
    晨间,手磨咖啡的淳苦香气和新闻播报声融于空中。
    沙发上看新闻的娇媚少女忧心忡忡,焦心不已,紧攥手机的纤细指尖泛红,方才一个个电话打过去,二十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尝尝。”两杯现磨咖啡放在她面前茶几,一边的公子哥儿连倒进沙发的坐姿都潇洒无比,手臂搭着椅背,完全不在意新闻里说了什么。
    哥哥算得上称职,起码还会亲自下厨给妹妹煮一杯咖啡当早餐。
    霍曦凝望眼前的咖啡,香气却熏得她眼圈发红,微微哽咽质问:“爸爸妈妈和梭沙大哥的电话都打不通。你还有心情在这儿摆少爷架子是么?”
    “伊洛瓦底江境内一共六个军区,阿爸早该赌一把了,一旦赌赢了就是万人之上。”霍暻精准洞悉当前形势,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咋舌摇头,“可阿爸不在乎更高的权力,也懒得应付政府大楼那些愚蠢的老头儿们。”
    “爸爸知道他已经得到的够多了。”
    “不是阿爸得到的够多了。是阿爸清楚自己全身都是弱点。”霍暻嗤笑妹妹的单纯,“阿妈,你,我,霍曜霍阳,我们五个都是掐住阿爸脖子的痛处。妹妹,我们该当阿爸争权的臂膀,而不是痛处。”
    霍曦美目惊睁,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张和自己几分相似的脸,不愧为双生子心连心,她终于听懂哥哥话里的话,第一次为他膨胀强大的野心感到恶寒。
    她手心冰凉,只觉如鲠在喉,艰难地倒抽口气,娇容苦涩,有气无力的吐了一句。
    “不,哥哥,你不是想当仰光的公子,你是想当仰光的太子。”
    十九岁的清贵少年不置可否,他俊面浮现的轻狂嚣张丝毫不褪,喝咖啡时唇边还不自觉溢出两声张扬笑声,听得少女耳中仿若钉了根刺。
    不可理喻!
    霍曦终于忍无可忍,左手背起单肩挎包,右手拿起手机不止疲倦的打电话。
    霍暻见妹妹要走,估摸时间,放下咖啡杯道:“我打电话派车送你去。”
    难得,他还会惦记妹妹大学上课点名迟到的问题。
    “不必了,暻少爷。你在这栋大房子里好好做当太子的春秋大梦,不打扰了。”霍曦冷言冷语,脚步不停向别墅客厅外走去,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到处充斥哥哥权力欲望的无底洞。
    真麻烦精,半点儿也没有小时候可爱,梭沙究竟稀罕她什么?
    霍暻大为不理解,却仍然给这栋别墅的泰国管家去了通电话,叫他派车护送霍曦去学校,毕竟非常时期,不得不防。
    霍曜和察娅两个人昨晚已经回高中宿舍,中国的学校安全得很,算个好避风港。
    后厅一池子血水和鳄鱼尸体已经连夜消失的无影无踪,楼上有一个昨天拼尽全力搏杀的少女还没醒,地下室绑着一个毒瘾发作好几次晕过去的缅甸花蛇。
    叮——叮——
    门铃响起,紧接着响起一声门扇合页的嘎吱声,尽管拜占远在湄南河,但安排的泰国管家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将暻少爷要的东西一起搁在托盘里呈给他。
    左边摆着两盒吗啡,一个针管,右边摆着一小盅冬阴功汤、两盘泰式凉菜、一碗米饭。
    霍暻单手端着托盘,另只手插兜,长腿一迈上楼,旋开房间门把手,还未看见床上的少女,只听她的梦呓。
    “先生,快走…快走…”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床中央的少女将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满头大汗,嘴里喃喃念着几十声对不起,梦回到警官学院开除决议会的那一天,愧疚后悔的情绪席卷心头,她眉头紧皱,眼角竟划下两滴泪泽。
    哭哭哭,哭什么哭!
    自己蹲半年监狱都没坑一声,“始作俑者”倒在梦里哭得梨花带雨。
    他想自己算个心慈手软的大善人,没让这缅甸花蛇的军刀给她小脑瓜开成葫芦瓢。
    或许是梦中有愧,心中有悔,少女泪眼婆娑,还以为活在他坐牢半年的时间,迷迷糊糊看见他端着手臂站在床边,以为他逃狱了,还哭噎着劝他:“先生,回去吧。别一错再错了。”
    一错再错?
    霍暻以为她被昨天的花蛇吓傻了,手背伸出碰了碰她的额,清凉触感将她从半梦半醒之间拉回的彻底。
    缇慕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站在地上,快速擦拭眼角的泪,低眉顺眼道了句:“先生,我去给您做早饭。”
    从前,他读警校时也是如此,她会负责他周末回家的叁餐,却从来不会在他的公寓留宿,晚上七点半准时回温爷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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