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的心颤了颤,掉头就跑。
    系统无力吐槽,弱鸡啊弱鸡。
    日暮斜阳,白玉叼着一包叶子,漫步到男人眼前。叶子展开,里面是红彤彤的野果。
    不知何时男人已盘坐起来,在闭眼调息。
    嘤嘤。你吃。
    白玉用鼻子往前拱了拱果子,摇着尾巴,友好地哼唧两声。
    直觉告诉白玉,不能小瞧男人。若他敢上去贴贴,男人恐怕能将他一击致命。
    这等狠人,白玉恨不得躲远远的,奈何就这么一个男人。白玉思忖再三,决定主动示好卖萌,解除男人的戒心。
    那男人微微蹙眉,阴沉地觑他一眼,口吐一个字:「滚」。
    白玉耳朵往后伸,迈着小碎步,谨慎地往后退到十米开外,蹭一下爬到树上。
    尾巴焦躁地甩来甩去,白玉道:系统,这男人油盐不进。
    【御姐系统:要我说你刚才做得太差劲。叫得一点都不够软,不够萌,简直丢我们狐狸精的脸。你该软绵绵地嘤嘤,大尾巴缠绕他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露出小肚皮求抚摸。这才叫勾引。】
    我谢谢您,您真是我的大冤种
    白玉望了望蔚蓝的天,零星闪烁微弱的光,让漆黑的夜晚变得不那么可怕。
    虽然系统不靠谱,却是白玉唯一的依靠,让他不那么孤单害怕。
    总叫你系统不礼貌,你有没有名字?白玉问道。
    【御姐系统停顿片刻,道:名字于我而言,无甚意义。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渴望家人,往后我们要相处好长时间,情同家人。你要不嫌弃的话,不如叫我一声】
    白玉蓦地一喜:阿姐。
    【系统同时出声:祖奶。】
    白玉:当我没说。
    幽篁了解身体状况后,已然明白自己重回到二十岁。
    父母已逝十年,师父对他的伤害也已铸成。对他好的人要么死,要么背叛。
    他重回过去,又有何用?每走一步,更接近深渊而已。
    母亲临终前,劝诫他:吾儿,母亲让你答应三件事:不要怨恨!不要噬杀!不要报仇!天道要你做个恶人,你偏不如天道的愿。
    上一世,幽篁谨遵母亲的遗愿,隐姓埋名生活,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结果呢?换来一朝进阶金丹,便被师父诱骗喝下剧毒,挖去金丹,打落山崖。
    这一次,何许纠结。幽篁想,做得利索点。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尽快走完流程,毁灭修真界。
    上一世被逼自爆,这一世他定要撕开天之裂缝,去问一问天道:他做的一切,它可还满意?
    只是这只白毛秃顶的小狗哪里来的?
    幽篁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向睡得四仰八叉的白玉。
    上一世坠谷后,可没遇见小白狗。莫非是妖族派来暗杀自己的?可是,刚才他行动无力,对方却没有动手。
    他在忌惮我吗?幽篁不确定地想。
    树上的雪团子突然动了,一翻身从树枝上垂直下落,结实地拍在地上,因着身体浑圆,还肉弹似的回弹了下。
    幽篁能从对方懵怔的毛脸上,读出几个字「我怎么在地上」。
    好蠢。
    小肉爪抱住树,又一扭扭地攀回枝桠。蓬松的大尾巴护住身体,缩成一团再次睡了过去。
    幽篁想,这狗妖莫不是故意装蠢来放松他的警惕?
    翌日,树叶中探出颗毛绒脑袋。白玉小心地四处张望,发现幽篁仍旧端坐如老僧,红彤彤的野果皱巴了几分,没有被食用。
    真浪费。
    白玉舔了舔唇角,从树上滑到地面,迈着谨慎的步伐,慢慢靠近幽篁。见对方眼皮都没抬,迅速地叼了颗野果跑回树上,一屁股坐下,前爪抱住野果,埋头啃吃。
    野果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白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果汁。
    还是饿。
    幽篁便见小白狗粗溜粗溜,一趟又一趟,像偷大米的老鼠,把送给他的五六颗果子,又一颗颗运了回去。
    毫无防备。幽篁想,如果他出手,足够小白狗死好几次。
    白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死亡线上数度徘徊,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拉屎。
    窜进旁边的矮灌木,树叶浓密垂地,严实地遮住身影,不暴露隐私。
    神仙怎么还得吃喝拉撒?这不科学!白玉向系统抗议。
    【系统:筑基辟谷就不用吃喝拉撒了。现在的你体内毫无灵气,区区崽种。】
    你骂我!白玉委屈。
    【系统冷哼一声:又弱又菜,连个男人的手都摸不到。骂你怎么了?】
    白玉:我要投诉你上级,对宿主辱骂嘲讽!
    【系统:哎呀,真不好意思呢。我们暂时没有开通投诉渠道不服憋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耍起贫嘴。
    白玉蹬土埋上污秽物,撅起屁股蹭叶子。
    叶子拉屁股,有点疼。白玉欲哭无泪。
    身为人类,沦落到这等地步,也是没谁了。
    白玉垂耳耷尾地来到溪水旁,第一次瞧见自己的模样。
    松软的毛发,圆滚滚的脑袋,黑葡萄似的大圆眼,还有小小的粉嫩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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