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被小妖们架着回去了,罗喉计都也打算送芾黎回她的屋子里。行至半路,隐隐有小妖们的嘈杂声传来,罗喉计都听到了自己和芾黎的名字,不由停下脚步。
    “哎,你们说,那个总待在魔尊身边的女仙是什么来头啊?莫非是天界的美人计?”
    “我看是的,你看魔尊对她不是百依百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为了她放弃攻打天界?”
    “我看悬,你瞧那女仙那长相,那身姿,换我我也把持不住,咱们魔尊血气方刚的,哪里受得了这个?”
    “说得对啊,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嘿嘿嘿……”
    罗喉计都听了这些不三不四的话,面色冷凝,识海里的褚璇玑更是不满:“你怎么也不管管这些妖啊?我姐姐已经嫁人了,这样下去她的名誉受损你负得了责任嘛!”
    芾黎摇摇欲坠,像是没想到自己仅仅是为了照顾妹妹却被外人说得这么不堪,她别过脸,不想让罗喉计都看见自己难堪的神情。罗喉计都也觉得很抱歉,直接钧天策海一出,那些说闲话的小妖们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罗喉计都冷哼一声:“自即日起,芾黎便是魔域左使,尔等见到她需像见到本座一般,本座与左使清清白白,日后不许尔等非议她。”小妖们连连称是。
    芾黎没说什么,神色恹恹地和罗喉计都一块回去了。罗喉计都看着她认真道:“那些小妖的闲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本座知道你已经嫁人了,将来若是你丈夫误会你,本座会替你解释的。若是他仅凭旁人之言便怀疑你,这种人也绝不是什么良配。”
    璇玑皱了皱眉:“罗喉计都你别胡说,昊辰师兄对我姐姐的好你也从记忆里都看到了。”罗喉计都不以为然:“那他怎么让你姐姐一个人来魔域,即便他是个凡人,陪着你姐姐一起来也不会怎么样吧。而且我总觉得他身上有古怪,像我的一个故人。”
    在凝花的作用下,罗喉计都只记得他的仇人是柏麟帝君,他们曾经是知己好友,后来反目成仇,但柏麟帝君的面貌却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般难以看清。
    这件事也让他心里隐隐有些恐惧,自从他找回元神,似乎他的记忆在逐渐衰退,很多以往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不知是不是被困在琉璃盏里太久的后遗症。
    他这么一说,芾黎面上的血色完全褪去,看起来像个快要破碎的玉石雕像一般,她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眸中水雾盈盈:“我们……我们已经分开了。”
    什么?!罗喉计都和璇玑都觉得十分讶异,芾黎面色凄清,哽咽道:“他觉得我骗了他……”罗喉计都慌慌张张地给她擦眼泪,璇玑气呼呼道:“昊辰师兄也太过分了!姐姐明明已经决定要告诉他自己是仙女这件事了,只是没来得及而已!”
    芾黎克制住情绪,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原本我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为我担心的。”罗喉计都松了口气:“没事,是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你那个凡人丈夫的心胸简直和柏麟一样狭窄!你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
    芾黎擦眼泪的动作有一丝凝滞,但她很快调整过来:“今日原本要给你送青团的,没想到遇上这些事,青团也没送成。”罗喉计都呐呐道:“那不重要。”
    璇玑警告罗喉计都:“我姐姐这段时间一定很难过,还要照顾你,你一定要对她好点知道吗?昊辰师兄这个负心汉,等我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问问他怎么敢这么对我姐姐!”
    罗喉计都沉默了很久,最终应了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
    帝君已经被单方面分手了。
    第34章
    芾黎平步青云,飞快坐上了魔域左使的位置的消息很快便被天界得知。柏麟觉得,芾黎的方法或许真的有可行之处,目前看来璇玑的意识确实影响着罗喉计都。
    或许他应该更相信她一点,柏麟目光幽远,也不知她在魔域到底如何了,那儿煞气重,对神仙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她又是从小在西王母座下长大的,必然一直金尊玉贵的,哎,可惜他不能和她一起去。
    猛然惊觉自己的心思跑偏了的柏麟又对自己生起气来,他的无情道经过凡间一遭本就不大稳当,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决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他默念静心咒,又强迫自己回想当日芾黎对他冷淡的模样,这才恢复了一贯的自持。
    在被集结的妖魔们看来,芾黎虽然是天界女仙,又是魔尊身边的红人,却从来没有流露出那种高人一等的讨厌神态,和小妖们交流时也没有任何鄙夷的意思,是个很不错的仙子。
    即便右使前段时日对她出手打伤了她,她也心胸宽广没和他计较,还和魔尊求情,右使才只受到禁闭的处罚。罗喉计都有时也会来看她和小妖们相处,目光复杂。
    这日夜里,罗喉计都又梦到自己变成了战神,那些族人们一个个死在自己剑下,更可怕的是,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族人们的面孔变得模糊起来。他越努力要想起,那些面孔消失地越快。
    他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芾黎披了件外衣正坐在床边担忧地望着他,她还握着他的手。罗喉计都默默抽回自己的手:“你怎么在这?”芾黎咳嗽了一声:“我……我听到你梦里喊我的名字,所以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刚和她通过某种特殊方法交流的璇玑附和道:“对啊,你在梦里喊我姐姐的名字干什么?那是我的姐姐,不是你的,你听明白了吗!”罗喉计都回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璇玑跺脚:“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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