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委托您,帮忙调查我丈夫的死因。”泽见抚子站起来,深深鞠躬,仿佛将最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这位看起来不简单的黑泽先生身上,“拜托了。”
    黑泽夭夭没想到,黑泽先生刚成为侦探,委托就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赶紧拉黑泽先生的衣服,小声催促,“快接,我们家下个月会不会断粮,就靠你了。”
    黑泽阵偏头,无视之。
    这样一个老太太,能拿出多少钱。
    “我没什么钱,只能拿出两百万日元,可以吗?”泽见抚子主动报价。
    “快点,两百万日元,够买好多好多大米了。”曾经收益上亿的黑泽太太,赞叹道:“真是人不可能貌相,老太太阔绰啊!”
    “你会差这点钱?”黑泽阵倪了她一眼,转头就提高音量分析案情,道:“在这件案子中,看似许多人都拥有不在场证明,但都禁不起推敲,无法通过不在场证明确定嫌疑人。”
    黑泽阵问泽见抚子,“你和死者是第一次来这里旅行吗?和这里的人认不认识,有没有过矛盾?”
    “没有。”泽见抚子道:“我们就是群马县的人,听邻居说这里的温泉很好,价格还便宜才来的。和这里的人都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矛盾。”
    “喂,你是谁啊?不要随便询问死者家属。”山村操不满了。
    黑泽阵的目光落到鉴识课的警察身上,”死者的伤口是什么样的?是什么样的凶器造成的?”
    或许是常年发号施令,令这位大佬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鉴识课的警察下意识的就回答了。
    “死者伤口很薄,但很深,应该是类似于美工刀那样的薄片刀具。”说着,他还点开拿着的平板,将拍摄的照片给黑泽阵看。
    屏幕上是一张手腕的特写照片,照片上的伤口干净利落,看得出来凶手下手非常干脆果决。
    黑泽阵依次滑动屏幕,观看拍摄的现场照片。有全景,也有特写。
    黑泽夭夭也凑上去看。
    尸体坐在石凳上,身体靠着温泉的石壁,双手几乎是整个浸泡在水里。
    照这样的情况看来,死者从割腕到死亡,十分钟都不到。
    “喂,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给一个外人看呢?”山村操一把夺走平板。
    黑泽阵没有多理会,继续分析道:“上面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山村操不满的叫道:“喂,你……”
    黑泽阵冷冷瞥了他一眼,强行打断,“难道你想用诅咒杀人这么一个荒谬的理由,上报给上司?”
    山村操,“……”
    大概率不行。
    黑泽阵冷静分析,“这个案子可以从个方向入手,割腕的凶器,死者服用的安眠药,以及网上的诅咒传说。”
    “现在就搜查整个旅馆,包括所有人的私人物品,寻找凶器,并把带着安眠药的人单独列出来。”黑泽阵对着山村操,冷冷下令。
    “是!”山村操下意识的并紧双腿,抬手敬礼,仿佛发号施令的是他的上司。
    这位迟钝的警官完全没发现问题,转头就对手下说:“搜查整个旅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务必找到凶器。搜查所有人的私人物品,找到凶器。”
    诸伏景光,“……”
    他就是想趁着琴酒失忆,整蛊一下他,没想看到这种琴酒号令警察的画面啊!
    这一刻,诸伏景光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管事情如何,整个案子总算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绝大多数人员在旅馆和温泉附近搜寻,山村操带着一个人,和黑泽侦探一起,检查客人的私人物品。
    大家都是来玩的,带的物品都差不多。都是些衣物和洗漱用品。
    诸伏景光就比黑泽夭夭他们多一本书。
    渡边原的比其他人多了照相机和配套的东西。
    堀内拓和小仓里爱的东西最多,两人几乎是住在这里,堀内拓的书就有一大摞。
    直到这个时候,黑泽夭夭才知道,这位自称作家的人,写的是推理小说,还曾出版过畅销小说《消失的恋人》。
    最复杂的是老板夫妇的东西,毕竟旅馆就是他们的家,旅馆里的东西都可以算是他们的私人物品。
    将近十二点,简单的搜寻工作才完成。
    凶器没找到,安眠药倒是找到了瓶。
    一瓶属于堀内拓,一瓶属于泽见夫妇,一瓶属于胜村结菜。
    泽见夫妇中,泽见家正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这又是一个选一的题目。
    “哈哈,凶手一定就在你们个人中。”山村操早就把诅咒杀人忘到了脑后,严肃的看着个人,“是谁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是因为构思剧情,大脑活跃,才会吃安眠药。”堀内拓因为被怀疑,脸色很难看,“我绝对没有杀人。电脑上的浏览记录已经证明了我当时就在房间里。”
    “年纪大了,睡眠不好,我和老伴都会吃点安眠药。”泽见抚子将安眠药倒出来给众人看,“我们打算住两晚,就带了四颗药,全都在这。”
    “我是偶尔会吃,所以准备了一瓶。”胜村结菜道。
    黑泽夭夭打了个哈欠,说道:“这样也没法确定凶手,看来还是得找到凶器。”
    “让技术部那边追踪一下诅咒传说,看能不能走到源头;找凶器那边也加快速度。”黑泽阵吩咐山村操。
    经过这段时间,山村操已经学会了听黑泽侦探的吩咐。
    大佬下令,他立刻点头,转头吩咐手下去办。
    黑泽阵满意对新小弟点点头,转头对旅客们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等警察那边有了进展再说。”
    这件案子并没有什么难以破解的精妙手法,但凶手做事太过干脆利落,泽见家正又没有和在场的任何人有矛盾,并不好办。
    交代完,黑泽阵拉着昏昏欲睡的老婆,休息去了。
    都十二点了,警察也只能放旅客们去休息。
    黑泽夭夭困得不行,踢掉拖鞋,沾床就睡。
    黑泽阵看着她这样,不免觉得好笑。
    帮她把外面的浴衣脱了,往床被褥内侧推推,黑泽阵也脱掉浴衣躺了上去,侧着身揽着人,闭目休息。
    明明不记得这个人,脑子里也仅仅只有今天一天的记忆,但一切就是那么自然而然。
    仿佛这样相依偎的休息,是早已刻进身体的习惯,不会有任何不适。
    鼻尖环绕着熟悉的气息,黑泽阵很快就睡着了。
    他的睡眠很浅,并不像黑泽夭夭这种毫无防备的深度睡眠。
    甚至,睡着的他,大脑还能清晰的意识到,他在做梦。
    那并不是一个噩梦,却让他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睡得越发不安。
    黑泽夭夭是被勒醒的。
    在她的腰肢上,环着一双强有力的胳膊,仿佛要将她的腰勒断。
    还不止是这样,黑泽先生的腿还缠着她的腿,就像八爪鱼一样,和温泉里恐水的她有得一拼。
    黑泽夭夭见他睡得很不安,赶紧叫人,“黑泽阵,醒醒。”
    黑泽阵的睡眠真的很浅很浅,黑泽夭夭只是叫了一句,他就猛的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眸清明如冰,不见一丝睡意。
    黑泽阵将手搁在额头上,神色有些疲惫。
    没了禁锢,黑泽夭夭忍着腰上的疼痛,起身打开床头灯。
    有了灯光,黑泽夭夭看到黑泽阵的额头上有着细密密的薄汗,可见他刚才睡得有多不安。
    黑泽夭夭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她从床头柜上抽几张纸巾,轻柔的为黑泽先生擦拭额头的薄汗,“你做梦了吗?梦到了什么?”
    “黑暗,无边的黑暗。”黑泽阵道。
    黑泽夭夭皱眉。
    她将黑泽阵的记忆放在红宝石中,只要黑泽阵在梦中找到红宝石,就能拿回记忆。
    而红宝石,在他的理想国中。
    怎么会梦到无边的黑暗呢?
    黑泽夭夭小心试探,“我还以为你会梦到数不尽的财富,满地的金银珠宝。”
    黑泽阵嫌弃的在黑泽太太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没你这么市侩。”
    黑泽夭夭,“……”
    真正市侩的到底是谁啊!
    黑泽阵又道:“也不全是黑暗吧,在黑暗的尽头,仿佛有一道红光。”
    黑泽夭夭眼睛一亮,“什么样的红光?”
    难道是装着记忆的宝石?
    “不知道,我还没靠近,中途就被你叫醒了。”黑泽阵平躺着,将坐着的黑泽夭夭拉了躺下,靠在他身上,声音平静悠远,“我还听到了海浪声,仿佛是哼唱的歌谣,像会蛊惑人一样。”
    黑泽夭夭越听越不懂了。
    难道黑泽阵的内心已经阴暗至此,他的理想国其实是充满了蛊惑与危机的黑暗世界?
    连琴酒自己都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那得是多么可怕的世界啊!
    说好的“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看不到尽头的财富”的理想国呢?
    如果真那么阴暗,那还不如喜欢小钱钱呢?
    她宁愿琴酒是为了小钱钱混酒厂,也不想琴酒是为了心里的变态想法混酒厂。
    黑泽阵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脊背,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老公是个大坏蛋,那我就哭给他看。”
    “哭吧!我听着。”黑泽阵好笑的说。
    “不哭,我的眼泪多值钱啊!”黑泽夭夭关掉灯,转身背对他,拉过被子将两人蒙住,“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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