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是一个又一个的小隔间。
    阿诺德没话找话,主动和她介绍:“这是监狱。”
    “犯错的人会永远被困在隔离里接受惩罚,亲身体验自己曾经犯的罪。”
    “惩罚的残忍程度视他在游戏场表现而定。”
    阮软真挚夸赞:“好厉害。”
    阿诺德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这些惩罚,只有主人能够让游戏场运转起来。”
    阮软:“但想法是你的啊。”
    “如果不是你的想法,这里根本不会有游戏场的出现。”
    “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阿诺德目光复杂,最终一言不发,巡视这个游戏场。
    阮软跟在阿诺德身边,他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就像是个小尾巴一样。
    在阿诺德又巡视完一个地方后,他拐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阮软,眼神阴鸷,“你是个蠢货吗?”
    明明他对她那么不好。
    明明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抛弃了她。
    明明和他接触会被亚瑟惩罚。
    她却还跟在他身后……
    阿诺德心脏仿佛被拉扯开,一半享受沉迷她的温情,一半又告诉自己,要冷酷的推开她,最起码不要再伤害她了。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这个游戏场,我不需要你帮忙。”
    阮软无辜望着他:“没事啊。”
    “我喜欢做舔狗。”
    阿诺德一愣:“什么?”
    阮软:“舔狗就是那种,深爱对方,愿意为对方奉献一切。不管对方怎么羞辱,伤害我,我都永远爱他。”
    阿诺德眼睛慢慢睁大,彻底失语。
    那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微弱情绪,终于汇聚成了汪洋大海,冲垮了他心灵的堤岸,浇灌到他干涸的心田。
    阮软眨眨眼。
    抬手戳到了他胸口的位置,笑得狡黠,娇憨可爱之余竟有些他看不懂的危险——
    但还却激起了他的探索欲与征服欲。
    胸口的触感明明很弱,但却能够清洗的感受到,甚至好像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温度,耳边是她腔调慵懒的话语。
    “我想在你这里,留个印记呢,阿诺德。”
    阿诺德心说,不用。
    已经留下了。
    已经留下印记了。
    阮软如果知道他心中想的什么,一定会嘲笑他。
    当然不是这种浅薄而朦胧的好感。
    而是痛不欲生的印记。
    最起码,也得她磕的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等死那么疼痛与无助。
    阿诺德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说出自己的心声,但远处建造游戏场的轰鸣声将他拉回现实。
    他错开阮软晶亮的视线,“抱歉,我无法背弃我的信仰。”
    阮软的笑容还没扬起,阿诺德就迅速离开,好似落荒而逃,也好像是不愿意再听任何温情而无法回应的话语。
    阮软收了笑容。
    面目表情地注视着阿诺德离开的方向。
    “虚伪。”
    亚瑟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神色冰冷,只是眉心萦绕着浓浓戾气。
    阮软:“哪里虚伪?”
    “我可是在他贫瘠的世界,给了他渴望已久,最热烈的感情哦。”
    “最热烈?”
    眨眼间,祂凑到她眼前。
    这里形成了一方狭小屏障。
    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更无法窥探里面究竟是怎样的糜乱。
    亚瑟抬手捏碎那棵树送给她的暖手炉,触手覆盖住她的眼睛,却依然能看到她似是楚楚可怜的琉璃眼眸,那晕染开桃花色的眼尾正在无声的勾引,祂讥讽道,“要不要让他看看你在我这里是怎样的热烈?”
    阮软:“……”
    亚瑟是拿了古早霸总剧本吗?
    等等,等等。
    尽管思绪破碎,难以聚拢,她还是抓到了亚瑟话语之中的漏洞,语气居然有几分真切的不满:
    “你不让我看你什么样,居然愿意让阿诺德看你的真实样子?”
    亚瑟:“??”
    祂要表达的是这个吗?
    第25章 我就是,爱你的一切
    汹涌澎湃的潮水缓缓褪去, 沙滩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安静,阳光洒在沙滩,泛着银色光芒,像细细流淌的光影, 一切都那么美好。
    阮软坐在亚瑟怀中——
    这大概是激烈之后, 第一次能看到亚瑟, 虽然祂已经衣着得体,套着那件黑色斗篷,看上去冷漠无情, 完全无法看到任何情动过后的痕迹。
    反而她衣衫不整,还一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微醺模样,皮肤泛着诱人的绯红,眸光流转,娇媚动人。
    对比之下。
    亚瑟一点也不像是个邪神, 更像是高冷禁欲的正经神明。
    阮软被这个想法逗笑,趴在祂怀里笑了声。
    亚瑟:“?”
    “你笑什么?”
    阮软随口回:“开心嘛。”
    亚瑟先是皱眉, 实在想不到她在高兴什么, 眉头皱得更紧了,于是又问:“开心什么?”
    阮软无语, 毫无耐心和祂进行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你问题好多。”
    亚瑟眼睛微微眯起。
    阮软惊呼一声, 几乎濒临崩溃,“你不累吗?”
    她胡乱按着亚瑟的手:“我开心能在结束后还躺在你怀里。”
    亚瑟动作微顿。
    疑惑的很是单纯:
    “这有什么好开心吗?”
    祂又想到自己每次结束后,也会贪恋地抱着阮软待一会儿,直到她快醒才离开……
    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亚瑟心中升起一股愉悦。
    “嗯, 确实很开心。”
    阮软:“……”
    所以是,不开心也要做,开心也要?
    你是泰迪精成神的吗?
    孤岛大多数人为阿诺德做工都不情不愿, 即便开出了丰厚的工钱,即便阿诺德巡视了一圈又一圈,还是会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偷奸耍滑。
    他们一边在畏惧,一边又在用这种荒谬可笑且微弱的做法反抗着。
    德洛莉丝做了监工后,揪出来好几个偷懒的工人,但又说不出重话——
    孤岛的村落本就不大。
    每家每户不仅认识,还来往密切,但凡有重大节日都是一同参加,一同庆祝,每个人都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德洛莉丝本以为自己能够帮助阿诺德,没想到居然陷入了两难境地,她抿抿唇,温声说:“各位叔叔伯伯,这个游戏场对阿诺德大人非常重要,阿诺德大人也是我们村落的一员……”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长辈打断,“呸!他也算我们村儿的人?!”
    德洛莉丝疑惑:“他为什么不算?”
    没人回答她。
    德洛莉丝只好把重点放在工作上,“可是大家都拿了工钱啊,既然拿了工钱,就应该把这份工作做好!”
    平常和他们家来往密切的保罗叔叔,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此时却一扫曾经和蔼可亲的模样,沉下脸,严肃问:“德洛莉丝,你要站在阿诺德那边吗?”
    周围原本正在工作的工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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