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明朝生涯 作者:千斤顶

    明媚的月光照在大地上,驱散了黑暗的夜幕,将大地映成了一片柔和的银白色。

    在昌平通往京畿的官道上,不时会看到一些逃难的百姓,他们大部分都躲在了路边的山岗和茂密的树林里,战战兢兢的看着不时从官道上飞驰而过的军队。这些日子,这条官道上经过了很多的人马,有明军也有鞑子,甚至还发生了多次交战。

    今天不少躲在草丛里的逃难百姓们又看到了一队骑兵从北面飞驰而来,他们的速度很快,在官道上掀起一阵阵浓浓的尘烟后便失去了踪迹。

    这队骑兵就是白开他们了,在杀死了那二十多名清兵后,白开的小队又缴获了近五十匹战马,加上白开他们原本的二十多匹,总共近八十匹的战马在官道上驰骋,弄得声势浩大异常。

    一直飞驰到了深夜三更天,直到靠近良乡大营三十多里的的一个小山坳时,白开这才吆喝着让众人停了下来。

    ………………

    那尔布是满清镶白旗的一名分得拨什库,这个官职相当于明军的百总,算是一名低级军官了。今年二十七岁的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作为一名老兵的他经常在边关附近打草谷,这次已经是他第二次跟随大军南侵了。

    作为一名武艺娴熟的满人,那尔布对自己的军旅生涯无疑是非常热爱的,在他近十年的军旅生涯里,他已经无数次的把自己的对手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这些对手里有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也有一些被他俘获的明军夜不收。

    那尔布喜欢当兵,他喜欢看着那些即将被他杀掉的敌军士兵的尸首,也喜欢看那些汉民在他刀下挣扎哭泣的模样。不比旗中别的清兵,相比起其他人那尔布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从小他就跟家中的那些被掳掠去的汉人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汉语。也熟知汉人中一些在他看来非常迂腐的习惯。

    在接触了那么多的汉人后,那尔布知道汉人有一个很奇特的喜欢,那就是他们在抓到外族的俘虏后,常常会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而会大发慈悲将自己的敌人放掉。这点让那尔布非常的惊讶和不解,而且最让那尔布赶到不可理喻的是但是那些汉人在对待自己的同胞时却总是异常的心狠手辣。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因为那尔布知道汉人的这些习惯对他是有好处的。有鉴于此,那尔布学会了一众别的满人所没有的本事,那就是装可怜。

    从军十年,那尔布就当了六年的夜不收,在这六年当中。那尔布和他的同行,明军的夜不收交手的次数都数不清了。总的来说有赢有输,当赢的时候那尔布从来都不会留活口,当然了,幸运之神不会总是保佑他,夜路走多了总有撞到鬼的时候,那尔布也曾经被明军俘虏过两次。

    被明军俘虏之后,那尔布立刻就发挥了他的特长,他利用汉人讲究的杀俘不祥和容易动隐恻之心的特点。装扮出一种非常可怜的神情,痛哭流涕或是悔恨交加之类的表情那是说来就来,因此尽管他两次被俘,但俘虏他的明军夜不收往往会大发善心。不仅好吃好喝的招呼他,而且也会轻易的对他失去的警惕之心,随后让他逃之夭夭,最后还叫来了同伴将这些放了他一马的明军夜不收一网打尽。

    凭借着这种狡诈的本事。那尔布当上了镶白旗探哨的分得拨什库。从今年开始,那尔布渐渐听到了一个从高层流传下来的传言,大明出了一支很厉害的军队。他们被称为应州军,这支军队连续让镶蓝旗、镶红旗以及他们镶白旗都吃了憋,前年大汗亲率大军南侵的时候,杨威大将军岳托就在这支军队的手中吃了大亏,损失了数千人马,导致镶红旗道现在还没喘过气来。

    而他们镶白旗也一样,去年在关外远征察哈尔部落时,又和应州军打了一仗,那一次是十四贝勒多尔衮、肃武亲王豪格以及岳托一起上阵都没能讨得了好,最后只能无奈的回了盛京,在那一仗中,他们镶白旗也损失数百旗丁。本来这样的事情他这么一个低级军官是没有资格知道的,但是那尔布和本旗一个参加了那场远征的牛录关系不错,因此从这名牛录的嘴里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不过那尔布对于这些消息并不是太放在心上,在他心里,明人那种迂腐而又愚蠢的性子是非常容易对付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无论是示弱、求饶、装死等等,只要能保住这条性命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这次入关后,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但那尔布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最后他还自告奋勇的向率领着探哨活跃在大明腹地的第一线,将打探到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传回清兵的大营里。

    就在昨天,他带着族里的勇士在抢劫了上百名大明的百姓后顺手抓了两名姿色还不错的女子,原本是打算立刻返回昌平的,但是走到半道的时候那尔布觉得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因此在那个叫撵庄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在享用了那两名女子后便将她们丢给了手下的儿郎们,自己回屋睡觉去了,没想到就是这么一耽搁,自己就又被明军给擒获了。

    是的,这个“又”字用得很好,那尔布被明军擒获不是第一次了,是以那尔布并不是很紧张,一路过来他正盘算着要如何逃走。但是很可惜,这次抓他的这些明军好像和以前的明军不大一样,下手也黑了许多,就在刚才他手下一个叫黑达子的专达由于伤势过重,竟然活生生的被明军给砍了脑袋,想到这里,纳布尔心中就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正当那尔布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发感觉到自己身下的战马慢慢停了下来,随后便有一个人将自己象拿破麻袋布一样抓住了自己的脚脖子一直拖着走了好一会,路上那些障碍物和小石子不时的碰到那尔布的身体和脑袋,痛得他几欲晕去。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于停了下来。那尔布的眼前的黑布也被人解开,他睁开了肿胀的眼睛努力观察着周围,过了一会才看清楚原来自己却是在一个小山岗上,脚下还有一条小溪,自己正和一同被俘的手下跪在地上,七八名普通百姓打扮的夜不收正正笑嘻嘻的盯着自己,只是那尔布却从他们嬉笑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残忍和狰狞。

    那尔布当机立断,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肿胀的眼中流出了汪汪的泪水,他朝着面前的众人跪了下去大声的用汉语哭泣着说道:“各位天朝老爷。你们饶了……”

    “砰……”

    那尔布的话还没说完,一名身材瘦小年纪最大的中年汉子立刻飞起了一脚提到了他的下巴上,那尔布的舌头立刻被牙齿给咬了一口,顿时嘴里就冒出了泊泊的鲜血。随即一镇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狗鞑子,马上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都说出来,爷爷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说话的人年纪大概是三十多四十岁左右,整个人长得瘦不吧唧的。乍一看全身没有四两肉。而且还仗着一对扫帚眉、三角眼,眼中不时闪过一丝丝阴森森的历芒,当他看人的时候仿佛就象一条毒蛇似地让人心中发寒。

    而更让那尔布吃惊的是,这名中年人刚才和他说的竟然是一口纯正的满语。这就让那尔布不得不惊叹了。要知道这年头满人会汉语的应该有不少,毕竟满人虽然极力的藐视汉人,称他们为下贱又懦弱的尼堪,但心里其实却非常仰慕汉人的文化。因此就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不少满人一边藐视着汉人,另一方面则是在拼命的学习汉语。读汉人的书。但反过来,汉人一般却是不怎么学满语的,就连那些投降过去的汉人也不例外,是以一般来说会满语的人除了那些常年行走在关外的商贾之外就只有边军中那些最精锐最顶级的夜不收,而满人则把那些会满语的夜不收称之为尖哨,意喻为最精锐的尖兵。

    心中大感恐惧的那尔布一时间竟然忘了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这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正是白开小队中的奎爷,看到那尔布竟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奎爷大感失了面子,一股戾气顿时升了起来,他冷哼一声,上前两步后一把抓住了那尔布的一根手指这么一扭,一声“咔嚓”的轻响顿时响起,那尔布的手指立刻呈四十五度角反向扭曲了起来。那尔布立刻凄厉的惨叫了起来,俗话说十指连心,这种痛苦是很难用言语来表达的,此时的那尔布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晕过去,可他偏偏就是晕不了。

    此时的那尔布疼得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当了十年兵的他自诩也是见多识广了,可如此狠辣的手段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言不发就动手这向来不是满人的专利吗?啥时候汉人也这么狠毒了?他们不是一向把仁义道德挂在口边的吗?

    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继续响起:“我再问第二次,如果你不说,你的下一根手指也保不住!”

    那尔布挣扎着用汉语喊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大清国镶白旗的勇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杀俘不详,你们的大人们要是知道你们这样对我肯定会责罚你们的!”

    “哟……看不出你这狗鞑子汉语还说得挺顺溜的?”奎爷轻笑一声,神情中说不出的阴冷,而一旁的白开、苏家兄弟等人则是抱着膀子笑嘻嘻的看着奎爷,看看奎爷是如何对付这个鞑子的。

    奎爷的笑容说不出的阴冷,“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说不得只好活动一下筋骨了。”说完,奎爷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锤子淡淡的说:“既然你会我们的汉语,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十指连心,我们的官府就经常用这种法子来惩罚那些作恶多端的坏人,不知道若是你的十个指头都没有了,你还会不会这么硬气?”

    说完,奎爷嘴巴努了努,一旁的苏家兄弟立刻笑嘻嘻的站了出来合力将那尔布整个人都摁在了地上,可怜那尔布重伤之下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就这么被摁倒在地上。随后奎爷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嘴里轻声的说道;“乖,不要反抗,否则老子可不敢保证这一锤不会把你的整个手掌给打烂。”

    “啊……”

    一声凄厉的长长的嚎叫在山岗中响起,惊动了一群正在栖息的鸟群,它们扑腾扑腾的飞向了夜空。

    “诶呀,看不出来你的嘴巴还挺硬的,那就再来一根……”

    “啊……”

    “再来一根……”

    “啊……”

    一连好几声的已然分辨不出声线的惨呼响起,那尔布再也忍不住眼看着就要昏过去,只是每当他要昏迷过去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瓢冷水适时的浇在他的脑袋上,把他从昏迷中拉醒。

    时间不到一刻钟,那尔布的右手已经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不用人说那尔布也知道自己的右手已然是废了,即便是他能回到盛京,他也只能退出军队当个废人了。

    “乖乖的说吧,你肯定不想让我把你的左手也敲成残废吧?”奎爷冰冷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白开等人看着奎爷的手段后背不禁冒出了一层白毛细汗,其实这样的拷问手段他们不是不会,但是象奎爷这般一边冷静的用刑还能这样带着兴奋的神情冷静的询问对方,他们自问谁也做不到。

    看着奎爷冰冷的目光,那尔布惨笑一声,凄然道:“好……我说,我全说,只望在我说完之后你们能给我一个痛快……”

    “你看,这不就很好吗……你少受苦,我也省事,这样多好!”奎爷狰狞的笑了起来……

    两刻钟后,白开等人带着两颗还滴着血的首级放到了一匹战马上,随后朝着良乡的方向飞驰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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