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有喜 作者:一砾沙

    元夕震惊地望着他,才发现自己也已是泪流满面。突然想起他曾说过:只有见过那些无可挽回的残酷,才有资格流泪。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那么抗拒再吃红肉。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抱住,想要将他从那痛苦的深渊里解救出来。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萧渡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萧家军在西北的威名,还有我手上的兵权,已经让朝中许多人忌惮。有人想通过那一战消耗萧家军的实力,而我就算不被耗死在平渡关,若是城门失守也足以被治罪。后来我便向今上请辞,愿意卸去一切军职,只留爵位,从此再不踏足边关一日。萧家军群龙无首,就变成了一块谁都想吃却吃不下去的肥肉,但只要还有外敌觊觎,就没人敢动萧家军分毫。”

    元夕听得愤怒又无奈,这是她永远不会明白的残酷与丑陋。萧渡轻轻出吁一口气,说完这一切,好似卸下一副重担。

    此刻,眼前的一轮红日已经渐渐西沉,漫天的霞光映红了他们的脸,萧渡握紧她的手道:“有机会真想带你去看看边关的日落,关外便是大漠,太阳落下时,会照得每一颗沙砾都闪起金光,那是京城永远也看不到的美景。边关的风比这边要烈,水也比这边冷,可是……”可是我很想念那里。

    他慢慢闭上眼,又想起离城那日,他牵马走在了队伍的末尾,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斜阳映在巍峨的城墙之上,雄鹰掠过辽阔的天际,戍边的风如刀锋一般挂在他的脸上,他回过头狠狠抹去眼角的热泪,明白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金戈铁马,大漠长河,从此只余在梦中。

    微风吹过,他感觉有一双手正柔柔抚在他的脸上,好像想替他抚平心中所有的创伤,睁开眼发现元夕正仰着头望他,眼神明亮而温暖,她说:“我家相公是个大英雄,无论在哪里,我都会为你骄傲。”

    萧渡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热热地赶走心间那些隐痛,这些话他从未对人说过,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她,只是不想让他们之间有任何的伪饰和隐瞒。因为有了爱,才会宁愿将所有的过往和伤口剥开,让自己毫无保留地站在她的面前。

    两人许久都未开口,只紧紧偎依在一起,在这空旷而寂静的山巅,两颗心前所未有地贴近了起来。这时,突然有几滴雨水落下,转眼便下起了一场暴雨。

    萧渡皱起眉头,连忙带着元夕往山下走去,谁知这雨来得又快又急,转眼就将山坡冲得又湿又滑,只走了几步便险境重重,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眼看元夕单薄的身子被雨淋得瑟瑟发抖,萧渡连忙脱下外袍将她从头到脚裹住,带着她匆匆寻了一处山洞避雨,谁知这雨却毫无停止之势,反而越下越汹涌起来。

    萧渡皱着眉看大雨如注在洞口冲出一道水帘,叹了口气道:“看来今晚只怕要在山上过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写得眼睛酸酸,总算是为我家男主证明了!不过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妖精都不会理我的,你们就继续藏起来吧,就让作者君孤独地在角落画圈圈好了,哼哼哼。(咬手帕ing)

    好了不傲娇了,预告一下,下章更新在明天上午,有**哦。话说你们真的不喜欢看感情章吗,真的这么狠心要抛弃我了吗,嘤嘤嘤(咬手帕ing)

    ☆、第35章 山洞

    大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山路被冲刷得泥泞不堪,天色越来越暗,低低的云层将天空遮得密不透风。

    萧渡行军多年,知道按这样的形势,就算一会儿雨能停住,他们贸然下山也是极度危险。因为雨水极可能造成山路滑坡,而田庄里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到了这处,幸好还有这个山洞能够勉强撑一夜,只是他本来计划得可不是这样……

    他想到此处,心中忍不住生出些沮丧来,但转头看见元夕身上的薄衫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他于是挥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洞内又阴又冷,必须找些树枝来生火把衣服烘干,也让她能好好取暖。

    幸好他行军经验丰富,很快在洞内用干草为元夕搭了一处舒适的坐垫,又冒着雨跑了出去,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斩了许多树枝回来,还抽空摸了几个山果放在怀中。两人晚饭都吃得心不在焉,此刻都感到有些饥肠辘辘,他将山果全放在元夕怀里,自己开始搭起树枝准备生火。

    元夕盘腿坐着啃着甜甜的山果,看他认真地用石头和树枝搭成一个火堆,又摩擦着石块以干草引火,融融的火光很快照亮了整个洞穴,也映红了他的脸庞。

    元夕于是含着块果子咧嘴笑了起来,觉得身上已经不是那么冷了,反正只要有他在她身边,便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拢了拢衣服走过去,将怀里的果子塞了一个到他的嘴里,萧渡一边将树枝搭在火堆上,一边道:“快把湿衣服脱下来烤干,小心一会儿捂病了。”

    说完他便觉得有些不妥,回过头果然看见元夕鼓着腮帮子呆呆地望着她,脸被火光照得通红。他们虽然已是夫妻,可到底都是未经人事,陡然间就要袒裎相见实在是觉得有些尴尬。

    萧渡觉得脸上也有些烫,于是轻咳一声道:“我去那边准备睡得地方,你先自己把衣服烤干。”

    他心虚地背过身去,找了处凹坑,用干草铺成床铺。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觉得心跳有些加速,虽然看不见,可脑中却有画面不断浮现出来,搅得他心神不宁,也不知手下到底在做什么,于是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自家媳妇有什么不敢看得!”

    他索性大剌剌转过身子,看见元夕已经将外衣脱下搭在火堆上,此刻正解开发髻,歪着头用梳篦慢慢梳着湿发。乌黑的发丝倾泻下来,水滴自发尾慢慢滑落在她光洁的脖颈之上,火光映得她脸颊艳若桃李,湿湿的里衣在贴在身上,让少女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

    萧渡看得双目发直,连呼吸都快窒住,“哐当”一声,他手上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元夕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身去,正对上他炽热的目光,顿时两人心头都如小鹿乱撞,她感到一阵发慌,低头嗔骂道:“你干嘛偷看。”

    萧渡也连忙低下头来,脑中却全是方才的画面,腹中有火苗正不断窜动,令他感到燥热难安,手忙脚乱地捡起匕首,却又脚下一滑,将已经铺好的干草掀得到处都是。

    元夕极少见到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见他的发丝也还滴着水,鼓了鼓勇气,终于轻声道:“你身上也都湿了,快过来一起烤烤吧,不然贴在身上多难受”

    萧渡想着: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比自家娘子还怕羞。于是挺起胸脯,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火堆旁,三下两下就将里衣扒光,搭在火堆之上烘烤。元夕斜眼瞥见他转眼就将上身赤.裸,觉得心脏快从胸腔飞出来,连忙正襟危坐地对着火堆,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渡突然想起新婚那夜的情形,忍不住调侃道:“怎么这次又不敢看了。”

    元夕朝他轻啐一口,连耳根都红透,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空气中涌动着浓浓地暧昧的气息,衬得两人的心跳都格外响,伴着火堆噼里啪啦作响。

    萧渡将火挑得更旺些,终于决定打破这尴尬得对峙,柔声道:“要不我来帮你梳头吧。”

    元夕含羞点了点头,将梳篦递过去给他,感觉到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连忙背过身子不敢看他。萧渡轻轻挽起她的发丝,一点点往下梳开,见丝丝乌发拢在自己的掌心内,突然间玩心大起,用手指勾起不断缠绕着,直到……不小心打成了一个死结。

    他的脸顿时黑了,偷偷朝元夕看去,见她仍是一脸羞怯,低头顺目地对着火堆发呆。于是定了定心神试图去解,谁知却越解越乱,最终纠结成一团。

    元夕本来心中满是柔情蜜意,突然觉得头皮被扯得有些疼,回过头,只见他正满头大汗地在解自己的头发,顿时看傻了眼。

    可他越是卖力去解,那发丝越是缠绕难分,元夕终于被他扯得不耐烦起来,一把将发丝拖了回来,道:“我自己来吧。”

    萧渡实在不情愿让她觉得自己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妥当,于是不服气地又想将她拉回来。俩相拉扯间,元夕往前一栽便倒在了他身上,萧渡只觉得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回过神来,一团软软的浑圆正抵在他胸前,柔柔的触感“蹭”地自胸口处扩散开来,让浑身都热了起来,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手脚都不止该往哪儿放。

    元夕又羞又急,现在自己和他之间只隔着一层薄布,甚至能感觉到他滚烫的肌肤紧紧贴在胸前,她本能地挣扎着想要起身,谁知却让这摩擦变得越发激烈,萧渡被她蹭得邪火直冒,终于一把将她按在怀里,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将双手插入她的发丝,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着迷地舔舐她口中的每一处,细细地辗转啃咬,与她气息纠缠。此刻,他只觉得全身都烧得发疼,而她便是他的清泉,唯有引她才能止渴。

    终于他不再满足于只在唇间流连,而是伸手探入了她的衣襟,握住那早已渴求地柔软,两人心尖都一阵发颤,元夕觉得浑身都战栗起来,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伸手去推,却被他一把抓住,哑声在她耳边道:“别怕。”

    元夕在他带着魅惑的嗓音下慢慢放松下来,是啊,他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心甘情愿想要托付一生之人,那么还有什么可怕呢。

    可她始终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咬着唇小心翼翼道:“可我身上还是湿得……会把你也弄湿得……”

    萧渡被她逗笑,将脸贴上她鼻尖处,柔声道:“那就脱掉好了。”元夕紧紧闭上眼,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住,感到他的轻轻拨落她最后的衣衫,滚烫的唇沿着她的曲线蜿蜒下来,每到一处都引起一阵轻颤。柔软而滑腻的触感令他满足地轻叹出声,理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本能领着他们沉溺纠缠。

    “阿嚏”一声清脆的喷嚏声陡然打散了洞内交织的旖旎,萧渡黑着脸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道:“这样……也会冷吗。”元夕羞愧地捂住脸,她也不想在这时发出这样的声音,可她……就是冷嘛。

    她忍了又忍,终于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这声音在空旷的洞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下萧渡纵有千般柔情也是继续不下去了,他无奈地直起身子,挑过已经烤好的外衣递给她道:“赶紧换上吧,别着凉了。”

    他见元夕缩着脖子,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将外衣穿好,忍不住又生出许多怜惜,觉得刚才倒是自己太冲动了,明明已经计划好,要让她有一个最美好的回忆。怎么能让她以后回想初次,竟是在这个又阴又冷的破山洞里。

    他于是皱起眉头,庆幸自己方才没有继续下去,轻咳一声,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旖旎的画面,努力用平常语气道:“干草都铺好了,你先去那边睡吧。”

    元夕轻轻“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声如蚊叮一般,道:“你不过来睡吗?”

    萧渡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却猛地愣住,她未穿里衣,宽大的外衫显得内里的曲线若隐若现,脸上还有酡红未褪,白皙的脖颈上全是方才欢爱后的痕迹,他看得气血一阵上涌,连忙低下头来,拼命告诫自己,他堂堂宣远候,对阵杀敌尚且不惧,若是连这一刻都忍不了算什么大丈夫。

    元夕不知他心中挣扎,见他低头不回应自己,以为他是因为方才的事生了气。心中便有些委屈,于是拢了拢衣襟慢慢走到那铺好的凹坑处躺下,突然觉得身旁空荡荡,感到又冷又有些酸楚,于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萧渡听那边间或传来喷嚏声和吸鼻子的声音,终是忍不住转头望去,竟发现她躺在那里,抱住自己的肩膀默默垂着泪。

    他立即心疼起来,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元夕可怜兮兮地抬起小脸,轻声道:“我冷。”

    萧渡叹了口气,只得和衣在她身旁躺下,见她双肩还在瑟瑟发抖,于是伸出手一把将她搂住,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元夕感到他身上的暖意慢慢注入自己的身体,满足地转过身子,将头靠在他温热的胸脯之上,十分舒服地闭起了眼睛。

    可萧渡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他僵直着身子,鼻尖里全是她身上的馨香气息,软软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上,几乎令每一处肌肤都在叫嚣着、渴望着。

    元夕迷迷糊糊地搂上他的腰,突然皱起眉头,喃喃道:“你的玉又硌着我了。”她不耐烦地伸手想将那东西拨走,谁知一触上便浑身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过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看过许多遍《黄帝内经》,自然明白那是什么,她于是涨红了脸,触电一般想要甩开,谁知却被他紧紧按回,一抬头便看见那双写满了隐忍与渴望的双眸,他哑着嗓子,声音中带了些祈求道:“这一次的利息,能不能再收多一些。”

    第二日,阳光慢慢自洞口探入,照在那堆早已熄灭的柴堆上。萧渡和元夕理好衣衫自洞内走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尴尬,萧渡在她身旁晃来晃去,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的手,还酸吗?”

    元夕立即满面通红,狠狠瞪他一眼,赌气朝前走去,谁知却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接着就伏在了他背上,萧渡回过头,笑道:“我说过要背你下山得,大丈夫说话自然要算数。”

    元夕将脸贴在他背脊之上,觉得林间那一声声蝉鸣,好像都敲在了她的心上,令心头轻颤又迷茫,却隐隐涌动着一丝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作者君能做到得就是这样了,你们自己慢慢体会吧,下一章开始走剧情。

    不过大家放心,真正的圆房也快了,但是现在的晋江你们懂得,作者君实在不敢写,所以不要期待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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