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陆小凤正值年轻气盛,对于闯dàng江湖兴趣正浓,对于自己声名远播也颇有几分得意。尽管嘴里说不喜欢麻烦,可实际上恰恰相反,他最热衷于解谜题,而谜题恰恰都隐藏在麻烦之中。他又喜欢喝酒,又喜欢美人,朋友都说他是个风流làng子,实则他的愿望是做个侠探!
    陆小凤得了西门chuī雪的准许,当真一点儿没客气,痛痛快快的喝了个饱。
    陆小凤是个像风一样的làng子,永远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哪怕他对两个新认识的朋友十分感兴趣,更对万梅山庄的桃花酿感兴趣,但半个月一过,他终于过足了瘾,临走还顺了一坛子梅花酒。
    桃朔白留在万梅山庄住了一个冬天,欣赏了山庄的梅花盛景,chūn暖花开之时,便告辞离开。
    因一时也没觉察到别的异魂,误以为此间仅有潋清姚梅儿两个异数,加之一直没有君实消息,他行走起来漫无目的。
    头一年他去了京城。第二年无意间遇到叶孤城,此时叶孤城天外飞仙之名已在中原传开,叶孤城邀请之下,他去了白云城。第三年他遇到被个女人追着跑的陆小凤,又见到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第四年,他对陆小凤口中的好友花满楼生出好奇,又打算欣赏江南景色,便走到了江南。
    正值三月chūn花烂漫,江南湿润的空气里尽是各色花香,走在路上总能听到农家女哼唱的小调。这样大好时节,城中百姓皆喜欢出城踏青,恰逢前几日chūn雨连绵,好容易昨日放晴,今日出城之人特别多。或是步行,或是骑马,或是驾车,或是两三好友,或是一家老小,更有做生意的货郎挑着担子,每个人都是笑意盈盈。
    闻到空气中的桃花香,桃朔白略停了停,等避开了出城的人cháo,这才往城中去。
    城中大街铺设整齐,道路宽敞,店铺林立,行人如梭,可见此地繁华。
    桃朔白牵着当初买来的枣红马,马背上依旧系着个竹筐装着掩饰用的行囊,一身雪白衣衫,长发如墨,面容俊美,气质出尘,走在这江南城中的道路上,那样的和谐美好,恍若一幅悠然画卷。
    路边有一座小楼。
    这小楼很普通,乍看与别的江南建筑并无不同,它的特别在于二楼临街的一面不是普通的轩窗,而是一个敞开式的大露台,露台上养着各样花糙,看得出被jīng心伺弄。此时正有个身着淡青衣衫的年轻人弯身抚摸一盆兰糙,神qíng温柔,似在对待最心爱的姑娘,他脸上的笑容浅淡而温暖,像chūn风暖阳,让人感觉亲切温和。
    突然他似受了惊吓,手上力道大了些,摆在窗台上的花盆不小心被他扫落。
    街上人来人往,若是砸到了人如何是好?
    他反应极快的从二楼轻然飘落,伸手去接那盆花,怎知有另一只手快他一步,先将花盆接到了手中。略微一愣,他温和俊秀的脸上满是歉疚:花某一时失手,险些砸到阁下,实在惭愧。若阁下不弃,请上小楼饮杯清茶。
    桃朔白却是盯着此人,一直挪不开眼。
    尽管第一眼就认出此人乃是陆小凤口中的好友花家七童花满楼,毕竟他这身轻功,居于小楼,双目失明,极好对上。但桃朔白仍旧很吃惊,他每到一处都会查看君实下落,这回也不例外,分明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动静,可当花满楼到了他面前,他却感觉到了君实!
    花满楼看不见对方面貌,对方又未走动又未发生,一时也摸不清其身形年纪,着实不好再开口。但凭对方身手,武功定是不低,否则动作不会那么轻盈jīng准。
    花满楼?我是桃朔白,我听陆小凤多次提过你。
    原来是桃公子。花满楼一听这熟悉的名字,顿时笑了。
    他虽未曾见过对方,却早闻其名,陆小凤着实没少提,且总是感叹看不透。花满楼是个瞎子,他看不见,却比世人的眼睛都亮,他总能看到世人看不到的东西。至少面对桃朔白,花满楼觉得十分舒适,桃朔白身上气息很正很清,他从未在旁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纯正清纯的气,不论是江湖人亦或普通人,都没有。
    花满楼顿时对桃朔白观感极好,原本无奈愧疚的邀请也变得真诚。
    这是花满楼离开家独居的第一年,他的小楼向所有人开放,但到底时间尚短,进过小楼的人不多,喝过小楼清茶的人就更少了。如今能一个这样的人到小楼做客,花满楼十分高兴。
    桃朔白拍拍马首:我这马得先安置。
    花满楼闻言便说:前面不远就有家客栈,马可以托给客栈照料,只要缴纳相应的费用即可。那客栈老板人很不错,必定会不会饿着它。
    那我先行一步,一会见。桃朔白点点头,朝客栈走去。
    桃朔白看似平静,心下却是波涛叠起。
    他在花满楼身上的确感觉到了君实的气息,可是,花满楼并不是君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番能感应到,还是因为离得近,若是隔的再远些,只怕又是无法察觉。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暂且按捺,等稍后再做查探。
    将马寄存后,桃朔白返回小楼。
    花满楼坐在窗边,已备好了清茶。
    桃朔白与之对坐,品着茶,赏着花,外面街上熙熙攘攘,却越发显得小楼清幽不同。桃朔白思虑再三,蓦地开口:花公子,可否为你诊脉?
    花满楼一愣,颇为意外:桃公子懂得歧huáng之术?说着又想到自己的眼睛,以为是陆小凤对他提起过,便笑道:我这双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我的心看得到,并不觉得日子过的苦,我已经拥有很多了,所以即便眼睛无法医治,我亦安之若素。
    桃朔白其实是想进一步仔细观察他的身体状况,若不把脉直接动用法力亦可,但花满楼到底是武功高手又是气运之子好友,感知十分敏锐,一旦有所察觉,反倒落了下乘,不如直言来的好。今见他误会,桃朔白没否认,直接承认了。
    我仍想为公子诊脉。
    多谢。花满楼见他坚持,笑了笑,将手伸出。
    花家乃是江南巨富,他为花家幼子,自小到大不知见过多少名医,全都对他的眼睛束手无策。他初时也满怀期望,后来失望的多了,反倒平静了。家中若请了大夫来,他也不推拒,治不好,他也不抱怨,但他不想家人一直为自己担心,也不想一辈子靠家人庇护照料,这才在今年坚持出来居住。
    桃朔白此刻没有多的心思关注花满楼心绪,一面分出一丝气息进入其体内探查,一面动用法术检查其魂,果然发觉了异常。在花满楼体内竟是还有一个魂体,这个上布满了凶煞之气,但是,魂体不知什么缘故显得单薄,所以两魂同居一体之下,乃是花满楼为主,且能死死的将其压制不出。
    突然他听到那魂体与花满楼说话。
    留下他!
    为何?你好像对桃公子特别在意。花满楼疑惑。那会儿正是因他突然出声,花满楼毫无防备惊得手一抖,才会将花盆打落。
    我感觉他很亲近。他自己也觉得迷茫。
    可即便我的小楼欢迎任何人前来求助,却也不能qiáng留人。花满楼有些为难。
    你让我和他说话。
    满心,你可莫要任xing妄为。花满楼虽觉得他xing子过于锐利,行事过于激进,到底是自己弟弟,难得遇上如此在意的一个人,便一个心软,让出了身体主动权。
    只一个呼吸,花满楼就换了魂,但花满心怕露出破绽,不敢露出真xingqíng。见对方还在为自己诊脉,立刻计上心来:桃公子,如何?
    桃朔白心下却是明了,想到时空隧道中君实的言语,有心让他憋屈一回,于是便说:有几分把握。
    当真?此时两个魂都十分震惊,又有难以言说的欣喜。花满心更是很快反应过来,很是诚恳的邀请:委屈桃公子暂时住在小楼,但凡有所需要,只管张口。
    桃朔白眼中划过一抹暗光,却是突然说道:要我医治眼睛不难,只是有个条件,我要收你二人为徒!
    花满楼一惊,原本听到收徒就意外,当听到二人一词,简直色变。
    你怎么知道?花满心却很快冷静,狐疑反问。
    我这份能力是天生的。我可以教你们星相八卦、奇门遁甲,你们可同意?桃朔白心知做主的是花满楼,而花满楼不喜打杀,相比武功,这些旁门反倒更容易被其接受喜欢。
    不可否认,花满楼很心动,哪怕他习惯了黑暗,可若能再度复明看见世界缤纷的色彩这个诱惑力不可谓不大。再者,即便他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满心,满心从未见过各种色彩,或许因此,心中戾气才会逐年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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