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赵志远来了,用的理由是自己是大队长,妇女同志的事儿,他也能管。
    好,那就坐在旁边旁听就是了。
    赵爱国也来了,理由更扯淡,自己将来要娶媳妇儿的,那他听这个‘会’那就更名正言顺。
    赵兴国见赵爱国这个三弟厚脸皮,他也不怕什么了,谁还没媳妇还是咋地?
    赵庆国属于骑虎难下的,也跟着坐了进来。
    至于江卫民……
    呵呵,别人都能听他媳妇儿说话,他凭什么不可以?
    赵香云见这堂屋里,这么多人,还多了好几个男人,头疼的很。
    罢了,她大哥说的对,谁还没没个媳妇咋地,男人听了,回去告诉女人也可!
    “那我就说了!”赵香云看了一眼众人。
    赵志远就差举手鼓掌。
    陈五月目光也满是怜爱,看的赵香云直起鸡皮疙瘩。
    “妈,女人其实也就那些事儿。一个行为,最简单的,就是你教育过得,不讲脏话,不挑拨离间!第二个是健康,这一点,男人也适用。健康问题,就离不开卫生。
    有吃的卫生,也有身上卫生。比如有的女人,经常不洗……澡,身上臭烘烘的,引来虱子,还导致各种妇科疾病,具体是什么,妈你去看看县里发的卫生手册,或者我去公社卫生所,给你带个人过来宣传?”
    “刚刚说的,也适用男人。”赵香云说着,目光在在场的几个男人头上,扫了一眼。
    赵兴国:“我天天下河洗了,没……没虱子!”
    其他人没说话,但看向赵香云的眼神差不多。
    赵香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小孩儿,小孩儿喜欢疯玩,那么做家长的,就得帮着引导,就算自己不动手,也得让孩子们自己动手。”
    赵香云接下来又说了一些,什么不捡地上的吃食,洗澡换下来的衣物,要及时清洗。
    “还有一点,你们男同志,确定要听吗?”赵香云问。
    一群人:“恩恩!”
    “那就是毛巾专用,盆专用。洗脸的,洗澡的,还有擦脚的都要分开。”赵香云开口。
    赵兴国:“都是我的皮肤,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赵香云:“你敢用你的嘴啃你的脚?”
    赵兴国:“……”不敢,不敢!
    陈五月觉得自己今天赚了,光是这些,她能用好久了。
    不过光这么说,是不是太单调了?
    赵香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告诉陈五月,“妈,你可以适当举例子的!”
    “什么例子?”
    “比如……隔壁大队的,有人天天不洗头,结果最后被虱子啃掉了脑袋,脑袋里的血,都被吸光了。
    再比如,隔壁大队,一条毛巾多用,结果得了妇科病,流血而死!记住,千万别说是哪个大队,别人一问,你就说隔壁大队!”
    陈五月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赵香云这场短会,对赵家的男人,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当天夜里,赵兴国就给刘涵和自己准备了单独的毛巾,洗脸的,洗身体的,洗脚的,就连盆儿,也给换了。
    他不占用刘涵的,坚决不占用,每天睡觉之前,那脚丫子洗的干干净净的,说句不要脸的,他都敢用嘴啃。
    刘涵不用说了,她倒是挺爱干净的。
    之前也是分开用毛巾,就是赵兴国经常找不到自己,会用她的,现在也不用了。
    不过这是好事儿。
    江卫民一如既往的爱干净,不过这场短会之后,赵香云明显感觉,他搓她衣服的时间,比之前久了。
    可这也带来了一定的隐患,一件衣服,没几天,就给搓坏了。
    吓得赵香云及时叫停。
    这要是再给搓下去,她就没衣服穿了。
    陈五月就用赵香云叫的法子去宣传教育,如果只是教育,还真没那效果,偏偏赵香云教的举例子的法子太狠了。
    大家都以为是真的。
    女人们爱干净了,爱卫生了。
    家里小孩子,长了虱子的直接给剃了光头,一劳永逸。
    再就是赵志远所在的这个大队,明显‘高贵’起来了,看别的大队,哪哪儿都是问题。
    一会儿觉得这个大队,就是不爱干净,导致虱子进了脑袋里,吸干了血。
    一会儿觉得那个大队女人没洗干净,结果得了妇科病。
    别人大队也会听到这个消息,想了想,自己大队没有,那就是旁边的大队。
    她们爱干净,不可能和其他脏兮兮大队做朋友的。
    一时间,别说自己大队,其他大队,也重视起卫生来了。
    搞得公社的人,都知道了。
    纷纷打听,到底是谁有这种本事,能够让一群女人这么积极。
    一打听,就打听到了陈五月的头上。
    后来,公社还有人向陈五月学习,想着将陈五月那点宣传法子,拿到其他大队,甚至其他公社去宣传。
    陈五月一时间风光无限,走出去,迎上的,都是别人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甚至还去公社,开了好几次会,得了不少好东西。
    当然,这也是后话。
    ……
    再说江秋月。
    偷了家里的钱,拿着朋友开的介绍信,买了火车票,就跑出来了。
    坐了将近十天的火车,在火车上,天天要吃好的。
    什么贵,吃什么。
    别人坐火车,被折腾的要死,她倒好,天天细粮管饱,脸还圆了一圈。
    可再多的钱,也有花光的一天。
    江秋月到市里的时候,手上的钱,就买高价小食品,什么有奶油的蛋糕,什么国营饭店不要钱的驴肉火烧。
    总之,兜里最后一个钢镚花完的时候,她还没到江卫民所在的县城。
    从市里,到县里还有很长一段路。
    从县里,到乡下,又有很长一段路。
    江秋月没钱了,找这个,找那个,可没有人愿意帮她。
    她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吃顿饭,都没有钱,还要人给车费,以为自己算哪根葱?
    傻子才会给好不好!
    偏偏江秋月没有自知之明,还想做免费车,说什么前些年,学生坐车免费。
    结果被售票的给赶了下来,江秋月还一个劲儿的嚷嚷,要去告,要去ju报。
    大伙儿都觉得她是疯子,是傻子,没人理她。
    终于,饿了好几天的江秋月,不得不面对事实了。
    她花了好几天时间,和人问清楚了路线,一路乞讨,总算是到了赵香云所在的县城。
    彼时的她,早就不是新京那个好吃好喝,家里人宠着的大小姐了,浑身脏兮兮,兜里一分钱没有。
    第四百四十章 江秋月来2
    江秋月将这一切,全记在了赵香云的头上。
    她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一次,不仅要让赵香云和她大哥离婚,还要让赵香云死的惨惨的。
    大街上,一身脏兮兮的江秋月,见着人,就伸出手,“可怜可怜我吧,给口饭吃,几天没吃了了!”
    这是她在市里学到的,想吃饭,就得这么说。
    不然没人会给她吃的。
    不过江秋月十次要不到一次,一来是这个年代大家都穷。
    乞丐咋的?
    大家不都是穿补丁盖补丁的衣服,你还想靠着身上脏点儿,就吃白食?
    至于第二个原因,还是江秋月态度不好。
    明明是乞讨,可说话的语气,倒不像乞讨,倒像是讨债的。
    就这样,傻子才能给她一口饭吃。
    “可怜可怜我吧,给口饭吃,几天没吃了!”
    依旧是讨债的语气,只是这回,对象换成了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人穿着厂子里发的工装,模样倒有几分周正。
    女人穿的一件梨花白呢绒外套,一条青色的灯芯绒裤子,脚上穿的也是猪皮皮鞋。
    以江秋月的经验,断定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有钱的。
    不是男人,就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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