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作者:青云待雨时

    白砚迅速抓住重点,裴太太二十六岁就跟宋老断干净了,可裴太太怀上裴挚时已经二十八岁,时隔两年,她又是怎么把自己再次弄到宋老床上去的?

    说到这儿,裴明远眼里多了几分厉色,“她说,我们婚前,宋老到了S城,突然点名要见她,她没敢拒绝,于是就去了。你该知道宋老是什么样的人……”

    白砚:“……”

    即使放在裴明远面前,宋老也是真权贵。所以裴太太的妥协,是因为得罪不起?

    裴太太去了,发生了什么自然不用多说,只是,那一次就有了裴挚?

    果然,那一次就有了裴挚。

    裴明远缄默许久,抬头揉了下额角,“当时,我们已经同居一个月,正打算结婚。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吃不准是谁的孩子。她去看大夫,大夫跟她说,她早年有过几次流产的经历,这个孩子不要,以后可能就不能要孩子了。她居然……选择赌一次。”

    裴明远搭在大腿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毕露,可见心中愤懑到了什么程度。

    白砚好半天没说话。

    赌孩子是裴明远的?……赌纸能包住火?

    很显然,裴太太输了。

    裴明远再开口时有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没想到她能骗我这么多年,要不是我父亲一直看不上她,病到糊里糊涂时,找人取我跟裴挚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我还不知道。挺可笑,老人家生病后做的糊涂事,反而得了个让人清醒的结果。”

    这是多么残酷的清醒。

    十九年,妻子早在十九年前就背叛了自己。

    十九年的刻意欺瞒,一直疼爱的儿子,不是亲儿子。

    白砚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合适。

    片刻后,他听见裴明远一声冷笑。

    裴明远这次终于提到白女士,“你妈妈呢?你妈妈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我得知真相后不久,又听见她们两姐妹私下谈话,你妈妈说,十年前,她就建议裴挚母亲带裴挚认祖归宗。裴挚九岁那年,她就知道真相了。”

    “她是怎么宽慰我太太的?她说,你跟裴明远小日子过了十九年,就算是真爱,十九年也该腻了,你用得着向裴明远认错?直接带着儿子离婚不就得了,裴挚是那位的亲儿子,裴明远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白砚缓缓闭上眼睛,这真是他母亲能说出的话。

    事实就是事实,片刻后,他问:“所以你恨你太太,也恨我妈。”

    裴明远点头:“坦白说,那时我恨我太太是真的,做不出立刻丢下他们母子俩的决定也是真的,所以,我跟我太太怎么闹,都没忍心让裴挚知道真相。没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其中的纠结。我恨裴挚的妈妈,刚好,她让你母亲劝解我,我就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地不忠,用不忠报复不忠。

    “至于你妈妈为什么会配合,谁知道她怎么想的?或许,她嫉妒我太太已久,好不容易有了耀武扬威的机会就抓住不放,或许,她是为了刺激我太太果断做决定……或许,这是个一箭三雕的做法,可能跟我一样,她想拿这个刺激裴挚跟你分手也不一定。”

    这是什么样的孽债?

    白砚心脏砰砰跳,脑门阵阵发热,抿唇许久,才不可置信地问:“所以,当年,分明,你跟我妈没有发生实质上的关系,依然装作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就为了让我和裴挚确信,我妈对不起他妈?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所以,这人一直知道他跟裴挚之间症结在哪,即使在裴挚回来后,也选择不解释,打算就这样让他们一直误会着。

    裴明远从来就不希望他跟裴挚在一起。裴挚没说错。

    白砚笑了,“你还真做得出来,就为了拆散我们,甚至都不惜裴挚恨你。

    裴明远脸色青白,“裴挚不该恨我吗?那场车祸后,我一直守在你妈身边,直到我太太落气也没多看一眼……”

    白砚愣了。他还不知道有这样一出大戏。

    那场车祸,两个女人都去得挺快。裴明远真恨到了这个地步?一直到裴太太弥留之际,还没放弃报复?

    他说:“你这场戏演得真彻底。”

    裴明远那张疲惫的面容几乎血色褪尽。

    片刻后,沉声说:“你弄错了。当时,是你妈拽住我的裤脚不肯放我走。”

    白砚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要不要相信。

    提到他妈,裴明远的嫌恶完全不加遮掩,不屑地笑了声:“我到现在还想不通,一个重伤到弥留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她拽住我的裤脚,我急着看我太太才蹲下去听她说话,谁知,她又攥住了我的手。我真想不明白,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力气怎么会那么大,一下就把我攥得死死的,几根指头怎么掰都掰不开。”

    听人说自己母亲落气前的细节,怎么样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白砚心里翻腾得像是一锅烧沸的水,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听下去,现在他听见的,就是裴挚当时看见的。

    可说不通啊。

    他妈要是想求救,警察和救护车都到了,她死拽住裴明远干什么就为了把他交给裴明远?为了确保自己往生后,他还有个大树可以依靠?

    这就更说不通了。白女士不是个糊涂人,不可能丝毫觉察不到裴明远对她的鄙薄,怎么可能觉得有足够的情分对裴明远提要求。

    白砚问:“除了把我交给你,她还说了些什么?”

    裴明远望着手术室的门,神色似有些恍惚,“还能有什么?她就是放心不下你,她说,保护白砚,护住白砚。就像是你已经走投无路似的。保护什么?有谁对你不利?可能,人落气之前,脑子都不怎么清楚。”

    到如今,裴明远都记得白女士当时的样子。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女人满面通红,血泪交织,手却蛮横而执拗地抓住他死死不放,就像是抓住最后一块浮木。白女士不住地咳血,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求你……保护白砚……护住白砚……我把……白砚交给你……”

    算了,那场面太惨,他也不用全数说给白砚听了。

    第44章 少年

    白女士出事的那晚,跟白砚本人是通过话的。

    当时,白砚正在临市排演舞台剧,琢磨剧本时间且不够,晚九点,手机响了。

    刚按下接听,他听见白女士问:“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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