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你的那十年 作者:无仪宁死

    艾子瑜皱眉:“你小点声,他睡眠不好,会被吵醒。”

    艾子谦被火上浇油:“你玩就玩了,我不就是罩着你的?可就不能找个背景简单的玩?实在不行你也得找个干净的吧?跟了别人十多年,轮到你了都被玩烂了!”

    艾子瑜眼睛一瞬间暴戾的血红起来,毫无预兆的扑上去给了他哥一拳。

    第五十二章

    艾子谦没料到自己家弟弟能为一个外人和自己动手,两个男人发狠打起架来拳拳到肉。艾子谦心都寒了,从小到大护着的这小子,现在还敢还手了。

    “你个混帐东西!你是任性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损失了多少钱?三天!三天他妈的两千万!你包F冰冰能花这么多钱?我不护着你?我不护着你跟着我来的就是蒋文旭!我不惯着你?我不惯着你今天打你的就是咱爸!”

    一场闹剧。

    艾子瑜低低喘着粗气,连他哥后半段服软的语气都听不进去,他从昨晚开始就心慌,本来就已经计较着惶恐着,结果他哥还要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插一脚。

    艾子谦说的太过分,就好像把艾子瑜心里最珍爱疼惜的人挖了出来肆意侮辱诋毁。即使贺知书再不堪,可他现在毕竟是艾子瑜上心的人,也是求不得的皎皎白月光。艾子谦这就是往枪口上撞了。

    谁心里都有那么点抹不开面说但斤斤计较的事,艾子瑜即使表面不说,也是在意贺知书对另外一个男人十多年的予取予求,所以更觉得刺耳,几乎像是被戳到痛脚。

    艾子瑜突然看到他哥看着自己身后的表情微妙的怔愣了一下,艾子瑜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贺知书遥遥站在那扇金丝楠木十二扇的屏风后面,屋子里阴冷,他披着那件厚重的大衣,里面只是睡衣。贺知书脸色惨白,微垂着的眼眸让艾子瑜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没有人知道他在那儿站多久了。

    “你是?”艾子谦皱着眉整理了下凌乱的外衣,不禁也有些尴尬。

    艾子瑜心都乱了,上前几步,走到一半还是停下了步子,他轻轻唤:“…知书?”

    贺知书微微抬了头,眼神有些空:“艾子瑜,我刚刚透过窗户看,园子里的植物长了很大一簇叶子。”他第一次直呼医生名字,却让艾子瑜听来有那么一点哭。

    艾子谦有些惊异,他刚刚没想到这就是贺知书。他本来以为能留住蒋文旭,能勾引了自己弟弟的男人,应该精致好看到雌雄莫辨,是那种床上又骚又浪的妖孽。却没想到只是这样,眉目间是忧郁寂寞,寡淡到称得上性冷感的气质,苍白憔悴。艾子谦记性一向是好的,他突然想起来艾子瑜说过,蒋文旭的情人在他那里治病。可自己弟弟治的…不是血癌吗?

    艾子谦觉得荒谬。这样的事情他第一次碰到。他是个商人,给出去的筹码能换到多少好处心里计算的清清楚楚,所以艾子谦不懂,他弟弟把人带到身边能有什么好处,花费了那么多心力,没法碰,治都不一定治好。

    艾子谦也弄不明白蒋文旭,他本来够佩服那个男人手腕强硬利落,玩起来也是个游刃有余的,结果他家里早就有人。家里的人走了之后才想起来着急,逮谁咬谁,恶意竞争无非就是损人不利己的那些,蒋文旭损失的甚至要比艾子谦更多。

    艾子瑜不管他哥在想什么了,他现在眼里除了那个人谁都看不见。艾子瑜一步步冲贺知书走过去,温软着嗓子:“咱们看二狗起床了没,没起咱们去把它祸害醒,一起去爬山吧。”

    贺知书条件反射一样的狠狠拧头,把没忍住的眼泪掩饰住。他害怕这样的爱。受不住诱惑就是万劫不复害人害己。

    所以要忍着,把心冻成铁石心肠,把面目冷成彻骨寒冬,然后转身走,不能犹豫不能回头。

    艾子谦皱眉,喊了声:“艾子瑜。跟我回北京。”不管怎样,他不能看弟弟受伤。为了毫无光明的未来伤心。

    艾子瑜不听,他跑到贺知书身边紧紧抱住他:“你不要离开我。”

    “…你会过的很好的。”贺知书拍了拍艾子瑜的肩,笑:“回去吧。”

    艾子谦语气彻底软下来:“小鱼,你把他也带回去吧,至少在我手底下我也好帮你照顾着。而且你在北京认识的专家也多。”

    艾子瑜没有松手,声音从贺知书颈项间模糊的扩散开:“我答应过他留在南方,他不爱去医院,不喜欢北方的风雪。”

    来自南方的温柔的风,经不起北方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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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蒋文旭已经有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他心里总挂念一个人,控制不住地想,控制不住地心里发疼。蒋文旭很痛苦,从医院出来那天直到现在蒋文旭都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怕贺知书有事,倒更宁愿那些痛苦落到自己身上。

    可他连贺知书都找不到,查到艾子谦的时候本以为自己那个合作伙伴是个明白事理的,没想到那人又是装疯卖傻扯东引西,那态度明摆着就是把他弟弟护到底了。蒋文旭气狠了,这些日子拼了老命和人家硬碰硬。

    这天蒋文旭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他太累了,身心俱疲。很不舒服的睡姿,蒋文旭没睡熟,似乎身体还和外界有着联系,头脑里却开始昏昏沉沉的做梦。

    那梦很真实。蒋文旭意识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仍然在高中时的课堂,是化学课。老师讲课讲的他犯困,趴在桌子上睡着时看到的最后一眼是自己身边坐着的少年,规规矩矩整齐着穿校服的少年,头发又黑又软,认认真真的听课,眼神温和纯良。

    “知书…”蒋文旭隐隐间听见有人在哭,清醒过来时却毫无预兆的在自己脸颊上触到了湿冷的液体。他趴在办公桌前没动,睫毛垂着扑了两下,声音低哑间有那么几分哽咽的意味,他说:“贺知书,你回来,你想怎么样都成…”喜欢小猫小狗也好,家里能养得开就养,自己工作再忙晚上也会回家抱抱亲亲他,伏低做小的逗他开心得他欢喜。留给贺知书谁也勾不走的一整颗心。

    深夜蒋文旭开车回家,因为家里有贺知书的气息,说不上是油墨的书香味还是静谧的檀香气,没有什么侵略感的味道,和那个人一样,接触久了觉得寡淡,当突然没了的时候自己又却像犯了毒瘾一样无法满足。

    蒋文旭今天心情很不好,他挪着用的钱有一部分是公司的流动资金,董事会已经有了不满意,但幸好他专权久了,也没闹出大风浪。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了黑暗中抱膝蜷坐着的一小团人影。蒋文旭心头一跳,他突然想起两个多月前自己把贺知书关在门外,那人大概也是这么瘦削的身形,一定是难过且失望的静默,不敢争,也没勇气撒娇。

    蒋文旭有些慌张,他的心被小虫子细细密密的钻咬,千疮百孔的都是愧疚和悔恨。他现在紧张到不敢迈步,根本无法控制的想,是他的知书回来了吗?

    “蒋哥…”刻意放软的声音,有哽咽的闷音,满满的讨好和哀求。

    蒋文旭眼前一黑,就像被迎头给了一棍,他站在那没动,终于缓过来一身血液的冰冷:“你来干什么?”

    “我想见见你...”沈醉的声音不大,低弱的像自言自语。

    “你他妈还有脸来?!”蒋文旭毫无预兆的暴喝出声,眼睛通红的向沈醉一步步走过去:“你知道我曾经想过多少次毁了你吗?”

    蒋文旭声音冰冷:“每次只要一想到你对贺知书可能说过的话,我都恨不得亲手把你给掐死算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情绪波动了,平静无波,但你绝不会去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蒋文旭突然笑了,特别嘲讽,他讽刺的人是自己:“但是,我他妈没资格!”

    连惩罚一个伤害了自己心肝宝贝的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罪魁祸首从来都不是别人。

    沈醉跌撞中站起来扑过去想抱蒋文旭的腰,却被一脚踹开了。沈醉后背狠狠撞在门上,似乎这些疼一点都比不上心里的伤口:“蒋哥,你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沈醉的脸难勾难画的漂亮,苍白着小脸哽咽时都柔弱的让人心疼:“咱们和以前一样就行了…你怎么折腾我都行,我再也不去想代替不该替代的人了…”

    蒋文旭的神色晦暗不清,难受的无法形容:“你给我马上滚,别在我家门口说这么恶心的话。”蒋文旭不想听,恶心,恶心沈醉的倒贴犯贱,也恶心自己曾经的放纵享乐。

    沈醉没有说话,只是哭,眼泪几乎连成珠。许久他才缓了缓气:“…蒋文旭,我是真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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