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作者:样样稀松

    这样,一些没有土地的百姓便不需再租佃土地,从而从地主的剥削束缚中解脱出来。.。有一些地主豪绅不管愿不愿意,都减轻了佃户的租税,赢得了赞誉,同时也会吸引其他无地者前来租佃。长此以往,吝啬、贪婪的必然会恶名在外,少人或无人再做其佃户,田地便由他们自己种罢。

    从历史数据,以及推算来看,此时中国的人口(当时通常以“丁”为统计单位,相当于漏报了六成以上的人口)应该是在三千万左右。长期的战乱使土地荒芜,人口减少,可谓是地广人稀。也就是说,人口与土地的矛盾并不突出。等到官府重新丈量土地,将大量无主田收归国有,又可以实施新的惠民政策“公地放领”。

    虽然朱永兴暂时不以强制法令规定减租减赋,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挤压为富不仁、贪鄙无度的地主豪绅的剥削空间。剥削固然不可能消灭,但却要有一个限度。

    登基是最大的喜庆,潘永昌等人当然希望少些波动,少些不和谐的声音。说白了,就是粉饰太平,营造一种万民拥戴、实至名归的氛围。从古至今,盖莫能外啊!朱永兴心中感叹,这便如同后世领导巡视或视察,下面忙着遮丑,或是压着问题,是一样的。

    “陛下,查抄附清罪人,流放其家眷的事情是否可缓行?”查如龙上前请示道:“光复各地皆是喜气洋洋。一派新朝气象,这哭啼吵闹。有碍观瞻。”

    “示民以恩是一面,示逆以威是另一面。”朱永兴摇了摇头,说道:“登基只在这南京城内,亦只一天,难道还有哭啼吵闹、扰乱大典的事情吗?”

    “是,微臣愚钝。谨遵陛下旨意。”查如龙躬身而退。

    本意是好。但时不我待,朱永兴亦是想多筹集钱粮,些许暇疵也便不在意了。新皇登基,又适值大胜,光军中的赏赐便是不小的数目,又要给官员加俸,推出退休金制度,不抄逆产,便只能延缓北伐的时间。从而腾挪出钱粮来啦!

    同时,这也是对江南士绅势力的一次削弱和打击,且名正言顺。那些在清朝为官的,定义为汉奸也不过分。满清降革明朝士绅。作为打击江南士绅的手段,朱永兴则采用此招儿。处理完诸多事务,朱永兴才离开总理处,回转“煦园”,也就是原汉王府东半部的“新汉王府”。

    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璋招抚劲敌陈友谅旧部,为陈友谅之子陈理建造了汉王府。其后。明成祖封其次子朱高煦为汉王,又扩建原汉王府东半部为“新汉王府”。

    虽说满城,也就是南京皇城在战火中未受大的摧残,但宫室本就甚小,不比北京皇宫有景山、北海、中南海、御花园等休憩游玩之所。待成祖北迁,南京宫室无人翻修。这么些年下来,虽然有留守的太监内臣看顾,却也很是破落。到了福王朱由嵩在此即位,?倒是进行了一些修复工作,?兴建了奉天门,慈禧殿等建筑,却依然不令朱永兴喜欢。

    所以,他只是很吝啬地花了一些小钱,将皇城简单修补后,作为各部办公之所。而原汉王府作为临时的皇宫,作为朝会之用,又另指了数间房屋给总理处办公,以方便就近咨询拟旨。煦园则作为内宫,由他和两位夫人,以及一众女官、侍女居住。好在他的眷属和下人一直不是很多,煦园尽可够住。

    不大兴土木,不耽图享乐,朱永兴的节俭和简陋,倒是激起了一阵好评。大家都认为他未丧大志,在这南京亦是暂时的打算,挥师北伐,定都北京,是很快的事情。

    其实从心里讲,朱永兴并不喜欢太大的建筑格局。宫人本就不多,空空荡荡倒有阴森的感觉。而小巧玲珑、虚实相映、层次分明的煦园却更合他意。

    “妾身恭迎陛下。”刚走到居所门外,梦珠和龙儿便迎了出来,盈盈下拜。

    “免了,免了。”朱永兴当着侍女的面儿,只好摆了摆手,在二女的陪伴下进了屋,挥退下人后,立时仰面八叉的躺在榻上,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可谓是毫无形象。

    梦珠无奈地笑了笑,龙儿却紧跟着坐在朱永兴身侧,殷勤地给他除靴摘袜,又给他捶着腿脚。

    “日后呢,莫要这般大礼相迎。”朱永兴懒洋洋地说道:“在外面呢,一个个都是不苟言笑,礼仪繁琐;回来便是图个轻松,有天伦之乐的感觉。若是弄得跟外面一样,便无趣了。”

    “可这礼不可废,若是传扬出去——”梦珠欲言又止。

    “内宫之事怎能传扬出去?”朱永兴哼了一声,说道:“你呀,也莫要一直以宽厚待人,该拿出威风时便拿出来。与宫外私相交结,传递消息小话,那是死罪,抓到了便不可轻饶。有前车之鉴,看谁还敢?”望着耀眼的你

    见梦珠神色不愉,朱永兴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招她过来,起身一边一个,将梦珠和龙儿搂在身侧,说道:“嗯,不说这事儿了。饿了,上饭菜吧,也不用侍女在旁,就咱们三个,嗯,把柔儿、嘉儿也带来,咱一家子放松舒服地吃饭。”

    “那就传膳吧!”梦珠脸色稍霁,又提醒道:“其实今日应不进饮食,于内院省身斋戒的。”

    “什么省身斋戒,糊弄外人的。”朱永兴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吃饭明天哪有力气让他们折腾?”

    减食省身,不进饮食,省身斋戒,这些繁文琐节对于朱永兴来说,根本就是要敷衍了事的。打着中兴未竞全功,一切从简的幌子,本来在登基前应与朱永兴形影不离的赞礼官、尚宝卿等都被朱永兴挥退。

    “皇上金口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龙儿喜气盈面,贴着朱永兴蹭了蹭小脸。跳下榻去安排膳食。

    “在外面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回到后宫,就该放松放松。”朱永兴搂过梦珠,叭唧亲了一口,调侃道:“爱妃。眼看春暖花开。我们也要辛勤耕耘哪!播下种子,是否出苗吐穗不一定知道,可不能误了农时哦!”

    梦珠嗔恼地轻啐了一口,忙着给朱永兴着袜穿鞋,“一会儿宫人该进膳了,莫让她们看到皇上这个样子。

    “待到事情忙完,我带你们出去游玩。”朱永兴任由娇妻摆弄,微笑着说道:“什么莫愁糊、玄武湖、鸡鸣寺、半山、燕子矾、白鹭湖、石头城、清凉山、秦淮夜渡、桃叶临流……嗯,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看遍的。”

    “初登大宝便出去游玩?不太好吧?”梦珠心中想出去游玩。但又有一些犹豫。

    “那就不叫游玩,叫微服出访,叫体察民情。”朱永兴不以为意地说道:“非要把我累死,才算勤政爱民吗?”

    “好。陛下说怎样便怎样。还有,皇上日后自称要用‘朕’。”梦珠哄着朱永兴,给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其实就在这园子里也很好啊,有山有水的,柔儿就喜欢得不行,最爱在那石舫上玩耍。”…

    “让宫人细加看护。莫要掉到水里。”朱永兴想了想,摇头道:“让她痛快地玩儿两三年,然后再给她找老师。童年嘛,就要快快乐乐,尽情玩耍。”

    “陛下也莫要宠坏了她。”梦珠委婉地劝道:“一个女孩家,调皮跳脱的不象话。”

    “是吗?”朱永兴有些疑惑,虽然知道这个女儿比较活泼,可也没那么严重吧,在自己面前还是很乖巧听话的呀!

    “这孩子机灵着呢,连皇上都兴许被她骗过了。”梦珠苦笑着叹了口气,以前是郡主,以后呢,那一个公主的封号是跑不了的,如果不改改性子,可怎么得了?

    又是皇上,又是陛下的,还有传膳等专用术语,弄得朱永兴直翻眼睛,称孤道寡啊,真的挺没意思的。

    这时,龙儿抱着嘉儿走了进来,不到一岁的小女娃,咿咿呀呀的发着谁也听不懂的声音。

    “来,我抱抱。”朱永兴喜欢孩子,起身接过,蹭了蹭嫩滑的小脸蛋儿,亲了两口,用头在孩子怀里拱,逗得孩子咯咯直笑,伸手抓他头发,他也不恼,嘻笑如故。

    梦珠张了张嘴,眼见朱永兴开心高兴,也便没有再劝谏。

    古人最讲究尊卑上下,朱永兴的身份如此,逗弄儿女便是不妥。况且士大夫之家都讲究的抱孙不抱子,对儿子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哪有朱永兴这般行事的?

    侍女将饭菜端上来,却只摆在外厅,朱永兴在内房自与小娃嬉戏。他又仰面躺在榻上,托着小娃的腋下,让小娃在自己胸腹上踩踏蹦跳,逗得小娃笑个不停。

    “陛下,该用膳了。”梦珠无奈地催促,又冲龙儿使了个眼色,让龙儿把孩子接过来。

    朱永兴意犹未尽,也只好在梦珠、龙儿母女的陪伴下来到外厅,挥退了下人,只留一家人围坐在桌前。7日情侣

    “柔儿呢?怎么还没来?”朱永兴话音刚落,柔儿便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那条小忠狗,看样子好象是刚刚梳洗过。

    “孩儿给父皇见礼。”柔儿躬身下拜,怎么也看不出顽皮跳脱的模样。

    “来,快坐下吃饭。”朱永兴伸手相招,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朱永兴动了筷,梦珠和龙儿,还有柔儿才开始用饭,没有侍女在旁边,朱永兴更喜欢这种随和的家庭气氛。

    “父皇您尝尝这个虎皮肉,很好吃。”柔儿给朱永兴挟菜,让朱永兴老怀大慰。

    “嗯,好吃。”朱永兴点头称赞,给女儿挟了盐水鸭子,这也是南京特色菜,味道很好。

    梦珠见女儿把朱永兴哄得高兴,有些无奈,又有些欢喜。要是女儿真的懂事儿,那该多好。

    龙儿却只是微笑。怀里的孩子自有一碗粥喂着,可怜的娃儿瞪着大眼睛。瞅着桌上的菜,可惜馋了也吃不得。

    朱永兴吃得高兴,给小娃娃嘴里塞了块豆腐,看她吃得眉开眼笑,又连柔儿脚下的小狗也赏了几块他吃剩的骨头。

    柔儿眼珠转动,看着朱永兴不注意。装着没挟稳。故意把筷子上的肉掉在了地上,然后偷偷地瞄了朱永兴一眼。

    朱永兴看在眼里,憋着笑,装作不知,只是这心里对梦珠说过的话倒有了七八分相信。这臭丫头,确实是个鬼机灵。嗯,按她的年纪来说,这明一套,暗一套的。不觉讨厌,倒是显出可爱的孩子心性。

    其实礼仪官员已经给朱永兴讲过皇帝应该如何用膳,这让朱永兴更加珍惜与家人在一块儿的温馨时光。

    要知道,皇帝虽贵为九五之尊。但如果按照宫制礼仪,在餐桌上却远不及平常人自由。不管喜不喜欢,你吃饭都一定要听音乐,这音乐还必须是上古传下来的雅乐,就是催眠的神曲。不管你愿不愿意,除了晚上看戏喝酒之外,吃饭都十分严肃。有非常明显的等级制度,哪怕旁边坐着一众妃嫔,也是闷头各吃各的,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那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正常的家庭聚餐在皇家那是一年难得几次。绝大多数时候,皇帝都是被宫人包围着,一个人在餐桌上孤独的战斗;不管你吃不吃,喜不喜欢吃,祖制规定的御膳每天都必须做,做法也是永远一样。如果你没有勇气改掉,那就忍着吧!毕竟,不吃御膳,而另开小灶会惹得宫外那群忠臣们侧目不已。

    而且,等到按照礼仪官所说的建立起祖制的什么光禄寺、御膳房等机构,那猫腻就更多了,坑皇帝的事情数不胜数。比如历史上的光绪,一天吃四个鸡蛋,御膳房竟是报价三十四两银子。

    一两银子就算二百块钱,那一个鸡蛋岂不是要一千六七百块?这样一算,光绪皇帝一年光吃鸡蛋就可以吃掉一万二千四百一十两白银,合人民币二百多万块。嗯,要是这么说的话,清朝内廷一年用掉四五百万两白银,也就不足为奇了。

    再比如末代皇帝崇祯,也曾学太祖吃野蔬粝食。但御膳房同样想出了变通之法,为他加工野菜那是“门道”多多:先将菜放在生鹅肚子里入锅闷煮,鹅熟,取出菜,用酒浸一浸,再淋以香油,拌以调料,装盘上桌。

    这样一来,原本价格低廉的一盘野菜,实际开支就上升数十倍,御膳房上下个个有得赚。崇祯皇帝哪里知道其中的猫腻,夹一筷尝尝,嗯,味道不错嘛,谁说百姓吃糠咽菜苦?

    由小见大,朱永兴便认为历史教训多多,今人不可不察。别以为皇帝的敕令就能“威加海内兮”,如果监督不到位,仅凭下面自觉,恐怕皇家御厨“坑帝”的故事还将不断出现,廉政节俭之风也只能渐行渐远了。再放到政务上,制定出台一种政策或法规,并不难,难就难在实施过程中不被打折扣,难就难在如何防范下面执行时的“变通”。

    打着崇尚节俭,不事奢靡的口号,朱永兴暂时撤销了外朝的光禄寺、内府的尚膳监,只是保留了女官系统的尚食局。而采买事项也交由尚食局,每天想吃的膳食菜谱提前一天拿出来,以便购买准备食材时不致浪费。

    以前的封建帝王想吃什么,张口便来,往往弄得下面鸡飞狗跳。比如穆宗喜欢吃驴板肠,可也不是天天都吃,那光禄寺却不敢怠慢,日杀一驴以备宣索。还有其他的食材调料,也是唯恐缺漏,吃不吃也得备着,以致浪费弥多,且又是一贪腐的渠道和借口。[军警]周小五的日常

    很多古代帝王初始节俭,但却很难慎始慎终。因为拍马奉迎之人,当真是无孔不入,无所不在。即便是心腹大臣,也无不想着奉迎事上,以博上宠。到了数百年后,又能好到哪去?即便是朱永兴,他也不敢绝对地肯定自己不会重蹈覆辙,在享受和奉迎中迷失。

    这顿饭并没有因为两个娃娃在场而添麻烦,倒是更显温馨惬意。柔儿表现颇佳,得到赞许后,到底还是小孩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嘉儿吃了两块豆腐,喝了点菜汤,却也笑得咯咯。

    “动物园呢,以后会有的。”朱永兴将柔儿抱到腿上,笑着说道:“想养鸟呢,也可以,但要适可而止,弄得内宫哪都是鸟粪,那就不好了。”

    “孔雀呢,可以养吗?”柔儿倚在朱永兴怀里,抬着小脸儿,期待地望着父亲,“父皇,孔雀也是鸟儿吧?”

    “嗯,也属于鸟类,可以养上两三只。”朱永兴笑着点头,说道:“等到北伐成功,在北京的宫室可大着呢,别说是孔雀,就是养大象也没问题。”

    “大象不要。”柔儿摇了摇小脑袋,说道:“柔儿想要父皇说过的那种肚子上有小口袋,装小宝宝的动物。”

    “袋鼠,袋熊?”朱永兴脸有点苦,说道:“那可急不得,几千里的大海,航路也没开拓出来,最少也得过个十几、二十年的吧?”

    朱永兴后悔了,不该瞎显摆,给孩子讲些遥远的东西。他讲过便放到一边,可孩子却记得扎实。

    柔儿有些小失望,但转而又笑道:“柔儿等得起,父皇既然答应了,金口玉言,就一定能让柔儿如愿。”

    “这不仅是柔儿的心愿,也是父皇的心愿。”朱永兴有些感慨,只要在自己有生之年,能让国人占领那块世界第六大的土地,也就算满足了。

    嗯,来得及。一百多年后英国才向那里流放了第一批犯人,然后很多年后,才有自由移民到达那里,开始建立殖民地。自己怎么也不是个短命相吧?二三十年开拓探索航路,四五十年后开始移民占领。

    ………………

    三月十五,正是选定的吉日。朱永兴早早的居于宫禁之外等候。宫内则一切准备停当,什么拜位、赞礼、礼乐、宝案,皆已完备;禁卫军将在禁宫内一路排开,羽林尉手持仪仗,大刀,威然侍立。

    时辰一到,群臣至奉天殿恳求,朱永兴方出,带众官至南郊祭拜天地,郊外仪式一完,由拱卫设卤薄,金甲卫士列于午门外,旗仗林立。在奉天门外设五辂,先是侍仪舍人奉表案而入,一鼓时刻,文武百官皆穿朝服立于午门外。

    通赞、赞礼、宿卫官、诸待卫及尚宝卿进入大殿。三鼓,内阁大臣入。皇升御座,尚宝卿将御宝放于御案,将军卷帘,众官入殿,奏乐,内阁大臣奉玉玺表章,皇帝冠冕,穿戴换服完毕之后,群臣山呼万岁,拜伏于地。待展表官将贺表宣读完毕,众官再拜,皇令免礼,仪式告成。

    “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山呼万岁中,朱永兴终于走上了权力的最顶端。在这三年中,他施恩,他威压,他试探,他拢络,他奋斗,他殚心竭虑,他亲临战阵,他建不世奇功……如今的这一切看似容易,看似水到渠成,看似万众拥戴,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付出的辛苦和努力?理解他为这个重新崛起的帝国所规划的蓝图?

    而帝王,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历史长河中,已经煊赫两千余年。他们有的是这条河中的顺风船,看的是中流石,有的似春汛,有的如冬凌,有的是与水俱下的泥沙,有的是顺流而漂的朽木。富有四海,抚有万民,手操生杀大权,掌控予夺机便,令人既敬且畏,既羡且妒,在众目所视、众手所指、众心所觊下,焉能不惧不戒?

    看着恭谨的臣下,听着如潮的赞颂,朱永兴虽是期盼已久,却意外地并不是特别的兴奋和激动,反倒从心里感到了一种作帝王的悲哀。

    有所得,便有所失,高处不胜寒,帝王注定孤独啊!朱永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收拾起精神,迎接着人生中的巅峰时刻。而以后的路呢,还是既漫长,又充满机遇和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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