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千流不再是将苏然当成了一个人,而是一个物品。
    她似乎在看这个物品的生产日期,是否有过期。
    “是,我有。”
    若是一般人,在那样的目光下,心中肯定会炸毛,甚至发虚,将自己的私房钱在哪都会老老实实的交待。
    但是,苏然只是心中稍有波澜而已。
    千流站定在苏然面前,微微笑着,“好,你问,我说。”
    “苏然!”
    莫幽恒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要除掉这对狗男女,直接出手杀向苏然。
    只是,还未动手,便好似冰雕一样定在了那里。
    二爷冷冷的声音传来。
    “莫幽恒,若不是你还有几分戏份,我现在就将你扔进下面的深渊之中。”
    “再敢多嘴,死。”
    这是二爷的警告,也是死亡的威胁。
    二爷要弄死他,他还真的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苏然和千流两人都没有看莫幽恒一眼,似乎现在的两人达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也难怪莫幽恒要将他们两人称为狗男女了。
    苏然看向千流,目光清明。
    “我想,关于莫幽恒的一切,全都是你安排的吧。”
    千流点头,直接承认。
    “没错,是我,莫幽恒只是我利用的一个棋子,目的就是要将你引到我的面前。”
    莫幽恒静静听着,不是他老实了,而是他发不出声音。
    “我想,莫家村发生的一切,也都是你安排的吧。”
    “是我。”
    千流什么都没有隐瞒,什么都承认。
    “不管是算命先生,还是天火大劫,都是你安排的,是你一手策划了那天夜里的天火,将莫家村尽数毁灭。”
    苏然看向千流,目光灼灼。
    千流笑了,摇了摇头。
    “苏然,看来你猜到的远比我想的要多,可是你知道的却比我想象的要少很多。”
    苏然皱眉,千流这句话,话中有深意。
    莫幽恒看向千流,不敢置信。
    他听到了什么,莫家村的天火大劫,还有屠村的大火,全都是千流所策划的。
    他一直在寻找那个算命先生,但是一直苦无结果。
    但是没想到,那个人就是千流,而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千流不理莫幽恒,而是很有兴趣的看着苏然。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怀疑我的。”
    苏然轻叹。
    “其实,算起来,我怀疑你是在幻境之中。”
    幻境?
    “那些只是虚幻而已。”
    千流觉得苏然的话不真实。
    苏然点头,“没错,若是其他的幻境,的确是虚幻,不值得半分相信。”
    “但是,我之前经历的乃是老头子的幻境。”
    老头子的幻境虽然有着夺命之可怕,但是苏然却是发现,其中的幻境,乃是基于现实,更加是基于人心。
    有些甚至是老头子故意加进去,让苏然看的。
    就说在奴心村,他们所见,并非虚幻,而是莫幽恒曾经亲身经历,亲手所为。
    而在莫家村,九离的事情是假,但是剩下的全部是基于莫幽恒的心中所想而出现的。
    半分虚幻,半分人心。
    “当我站在莫幽恒家门口的时候,其实那时候,我是想悄悄退走的,我想,那时候莫幽恒也是希望我离开的。”
    苏然看着千流,希望能够更加看清楚点这个人。
    “但是,你却出声及时叫住了我,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拉进来。”
    “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基于莫幽恒心中所想的幻境,为何会出现有违于他心的事情发生。”
    “那时候,算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虽然是虚假的,但是我不由对你多了几分留意。”
    千流点头,眼中是赞赏的笑。
    “不愧是苏然,明知幻境,竟然还如此留意,我想那时候的我,是老头子故意加上的。”
    千流目光悄悄看了一眼二爷,发现二爷似乎根本对他们的事情没兴趣。
    “没错,”苏然说道:“千流你也许可以预言几百年后的事情,甚至可以预知我们会进入二爷的幻境之中。”
    “但是,你终究无法预知幻境之中的东西,因为,那是虚幻的,不存在的。”
    千流点头,“没错。”
    “那时候,你的出现和异常,我知道,那是老头子故意的,或者说是给我的一个提示。”
    “很幸运的是,我看出来了。”
    千流不言,看着苏然,眼中有着赞赏,脸上带着笑。
    “之后,我开始思考老头子将我带入幻境的真正用意,或许就是为了避开你的眼睛,打乱你安排的一切。”
    “是吗?”
    千流轻笑,完全不将苏然的话放在心上。
    “我想,老头子就是让我在你预知不到的幻境之中,去了解整个故事,而不会被你打扰。”
    千流点头,淡淡的话语,没有激动也没有赞赏。
    “没错,老头子成功了,若是你没有进入幻境之中,可能你根本就不可能从莫幽恒的口中得知整件事的任何半点。”
    苏然心中轻叹,这千流淡淡的笑,让苏然心中有了一层淡淡的可怕。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人在面对老头子的时候,是何等的惧怕和惶恐,但是千流没有。
    也没有人胆敢在老头子的面前评论老头子的对错。
    但是,千流就如此随意的说了,毫不在乎。
    “现在,你自认为得知了所有的一切,那我很想听听,你所认为的整件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千流看向苏然,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莫幽恒,乃是无边的恨意。
    苏然深深呼吸,不知为何,在面对千流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倦意。
    一切,似乎都开始于莫家村。
    莫幽恒的故乡,莫家村。
    是一座很偏僻的山村,朝代更替的战乱,都没有波及到他们。
    可见那里之偏僻。
    而一个算命先生的出现,算是彻底打破了那里的平静。
    这原本是一件十分平常的时候,毕竟再偏僻的地方,也有人会闯入。
    这点不值得怀疑。
    一个随意闯入的算命先生,不求钱财,不求名声,却是告诉了这个村子将要到来的一个灭顶之灾。
    虽然有些不真实,但这也能说的过去。
    说不定,算命先生就是一个好心之人,真的是有本事算到了灾难,警告村民,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这样的人也虽不多,但是也还是有的。
    但是,莫家村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算命先生之所以到那个村子中,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莫幽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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