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闭嘴!
    邢欢被吼得噤了声。
    目光左右环顾了阵,任万银gān笑着cha嘴道:那我可以继续吗?眼见永安点头,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大师还说,男人就是这样,上好的珍馐美食天天放在面前就嫌撑,等到哪天吃不到了又人抢了又急了,一个字贱。欸,我原来就想不通这砍柴的凭什么那么花心?多亏那位女捕快,原来休书公子您是赵家庄的二少爷啊。
    没错,他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砍柴,就是赵家庄的二少爷。可他拒不承认自己在发贱,邢欢不是什么珍馐美食,她完全够不上那个档次。从前他撑到吞不下,现在他依旧不想吞!
    憋在永安肚里的话刚要跃出,房门突然被叩响。
    二少,你在不在?晓闲姑娘正到处找您呢。
    闻声后,永安侧了侧脸颊,犹豫地bī视了邢欢好一会,才做出决定,我去一下,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给我安分点!
    嗯。她微笑点头,心思却百转千回。
    答应的事?呵,她怎么会忘,忘的人是他。他说过从今天起她必须寸步不离地待在他身边,结果呢?一听闻管晓闲的事儿,他就把一切忘得gāngān净净,这么抛下她走了。
    未来师太?未来师太!喂!喂喂喂喂喂
    在任万银锲而不舍地叫唤中,邢欢成功地从恍惚里跌落回现实,后知后觉地眨了几下眼帘,才彻底清醒,哦,大师还真跟你说了不少哦。
    嗯,大师说,他把我当做兄弟。他得意地扬了扬眉。
    让邢欢甚为不解。怎样啊?被一个和尚当做兄弟是件很拽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他还托我好好照顾你,别让你再受委屈。
    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更不需要有人善后似的把她托给这托给那。
    他还说他要赶着去办一件改变人生的重要大事,办好就回来。
    我管他回不回来欸?你说什么?他还会回来?!你怎么不早说啊,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你讲那么久gān嘛啊?懂不懂提炼重点啊!想当然的回话被打住,邢欢蓦然瞪大双眸,qíng绪是难以克制的激动。
    另一端,任万银抿住嘴角,憋住笑意,支着头,静静打量了片刻眼前这个躁动的有夫之妇。等她吼得差不多了,他才一针见血,原来你喜欢的人还是大师。
    神、神经病!喜欢大师?怎么可能!她脑子又没病,怎么会去喜欢一个和尚;她道德感也没降低,怎么会背着相公让心出轨?
    没错,是任万银有病!她能喜欢的人只有结了发的相公!
    第二十四章
    成亲前,婆婆说过:你是我亲手挑选的儿媳,我相信你很清楚该怎么做个好妻子。你要的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进了赵家的门,就再也不能有二心。
    当年,她想也不想,应得毫不犹豫,甚至在见到赵永安之后,深刻觉得自己赚了。
    所以不可能!她不可能背弃承诺喜欢上别人!
    想着,邢欢重重吁出一口气,甩了甩脑袋,甩开任万银莫名其妙的话语。自我鼓励般地弯起唇角笑了笑,捋顺了那些紊乱的心绪后,她才绕过回廊,寻找起赵永安的身影。
    对!就是这样,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相公,而她往后应该陪的人也是相公,不应该去想其他事。就算大师真的还会回来,他们也不过只是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不用理别人说什么,清者自清嘛。
    欸欸,你们有没有看见二少今天带来的那个姑娘,听说那是二少奶奶呢。
    不是吧!怎么可能?这这这这这也太不般配了!
    呸!
    衙役闲聊的话音传来,邢欢下意识地缩回脚步躲到了柱子后头,默默在心底吐露愤慨表示不满。他们哪里不般配了?哼,他们要是能找到第二个女人会像她这样伺候相公,她、她她就甘拜下风!
    怎么就不可能了。就是因为长得不漂亮不称心,二少才会和晓闲牵扯不清吧。
    这倒也是。欸,你知道不?我听晓闲说,二少其实早在两年多前就对她一见钟qíng了,后来啊他想尽办法,还故意在赵家庄惹出一堆乱子,说是需要找捕快处理,这才终于接近晓闲。我猜原本是想纳晓闲为妾的,结果没料到晓闲出身官宦之家,只好暂时把念头给吞了。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晓闲也跟我提过啊。那个二少奶奶据说是个牧羊女?我看啊,没悬念的,二少早晚会把她休了,娶晓闲姑娘过门的。
    啧啧,牧羊女啊,真可怜,那怎么跟官家千金斗啊。
    可不是嘛,我要是认得那姑娘,早就劝她自己走了,免得以后闹开了更难堪。
    jiāo谈声渐渐远离,邢欢却依旧没从柱子后出来,她煞白着脸色,撑靠着身后的廊柱。流言蜚语不是头一回听说了,赵家庄里的丫鬟小厮们也向来奔放,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然而,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永安早在两年多前就看上管晓闲了。
    她一直认定管晓闲是第三者,没成想,自己才是。
    难怪他打从一开始就那么讨厌她,甚至于新婚之夜就开始丢下她,每每见到她都没有好脸色。是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为自己设定好的幸福
    他在那场一见钟qíng后还来不及展开追求攻势,就娶了她。
    旁人的话,信不得,这一点邢欢知道。可是,她没办法遗忘掉赵家庄那场轰轰烈烈的剑阁失窃事件,依稀记得当时婆婆急坏了,的确是找来不少捕快。满城风雨闹了好一阵子,最终,失窃的剑被永安找到了。
    他难道会jīng心策划了一场闹剧就为了去接近一个女人吗?
    死肥猪!
    啊?!突然响起的吼声近在咫尺,让措手不及的邢欢受了惊,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仰,狠狠撞上廊柱,疼得她几乎遗忘了方才的纠结只顾着龇牙。
    聋了是不是?永安蹙眉冷觑着跟前笨手笨脚的女人,记不清喊了她多久,总算有反应了。不错啊,见了会她的gān爹,就学会漠视他了?
    我只是想事qíng想得太出神了。她蠕了蠕唇,轻声为自己辩解。
    走了,回家了。他伸出手,等着她自己握上来。
    可是好半晌,邢欢只是呆立在那儿,没有丝毫的动静。就在他瞪眼准备开吼时,她出声了,相公,那个你和晓闲姑娘认识很久了哦,感qíng看起来真不错。笨蛋!这算什么问题,委婉成这样谁听得懂!邢欢恨不得咬断自己那条不争气的舌头。
    关你什么事。
    就如她所想,赵永安索xing缩回了手,没好气地哼了句,自顾自地往前走。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追了上去,唔,我没有想要管你的意思啦,只是好奇随口问问嘛。
    啐,你和任万银认识很久吗?感qíng看起来也不错啊。
    为什么绕到她身上了?不行,不能就这样打退堂鼓,她不要去相信任何人的话,只要他说没有,她就可以坚定,我和任万银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传说中的君子之jiāo淡如水。可是、唔,可是我听说你和晓闲姑娘在我们成亲前就认识了?
    他身子一震,揪起眉心回眸打量起邢欢,许久没有再想起的事,被她无预警地提起,他心尖颤了颤。很快,永安便猜想到她究竟听说了些什么,你听说的没错。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确是在两年前,也的确是一见钟qíng,就像传说的那样,我自导自演了一出闹剧,为了结识她。嗯,这个真相有让你觉得满意吗?
    与其说他是在向邢欢坦诚过往,倒不如说他在提醒自己。
    管晓闲才是他最初认定的女人,是邢欢的出现和存在打乱了一切,他若懂得从一而终,就该迅速让一切回到正轨。
    你饿了吧?走吧,回家煮饭给你吃。她沉默了很久才出声,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就像平常一样,可以不计较任何事,忍气吞声地过。
    短短刹那间,邢欢耗费了心力去承接他的坦率,去懊悔自己的多嘴。为什么要刨根究底?明知道有些事埋得太深太久,早就已经腐烂,就算挖出来也是惨不忍睹。
    她期待得不多,他可以撒个谎骗她,哪怕漏dòng百出;也可以用稍微好点的话来叙述那种让她难堪的真相,哪怕本质一样。
    结果让邢欢明白,就算期待得并不多也还是期待,有期待就会有失望。
    没等赵永安给出反应,她就率先笑嘻嘻地缠住他的手肘,拉着满脸困惑的他抬步往前走,看起来心qíng真的挺不错。
    *
    赵永安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两年了,她仿佛不会痛、不会哭、不会生气、不会嫉妒。用贤妻的标准去衡量,她十全十美;可用男人的眼光去衡量,她就是个没有感qíng的东西。
    即便在他坦白了那样的事实之后,她都可以若无其事地为他煮出一顿丰盛晚膳,道道都是他爱吃的菜。偏重的口味,是他的喜好;不放盐的jī汤,是他的喜好;就连粒粒分开偏硬的饭,也是他的喜好。
    毫无疑问,她真的是将他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比娘更甚。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烹调出来的食物,就像习惯了身边有个沉闷胆怯的女人般。
    这种习惯太致命要不得,可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戒掉,隔天一早,她就给了他更致命的一击。
    报告二少爷,少奶奶不见了。
    他烦闷地不停在厅堂内踱步,脑子里挥散不去的都是自家小厮的这句报告。就如同前几次一样,他以为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却能在京城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次次地玩出走,并且每次都能保证杀得他措手不及、遍寻不到。
    他娘的给我讲清楚!到底什么叫不见了?!
    聚集在厅堂里的下人们就快要被走来走去的二少爷绕晕了时,他善心大发停下了脚步,却爆出了怒吼。尽管二少爷唱爆着青筋怒吼,可是像现在这样脏话随便飚,还是很少见的。
    于是,下人们面面相觑,互相推搡,最后由那位心心念念要煮水饺给二少爷吃的小厮为代表,详细描述了一大早在二少奶奶房门见到的qíng形,报告二少爷,您前些天给二少奶奶的休书都不见了,衣柜也空了,屋子里剩下一个绣到一半的香囊,还有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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