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忽然从沙发上坐起来,刚睡醒的声音格外沙哑, “妈……妈……”
    原来是他妈妈上早班回来了。
    裴穗悄悄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把门栓放下来。
    先开了条小缝, 确认是小孩妈妈之后, 才把门彻底打开。
    也许是因为通宵上了个夜班,小孩妈妈脸上的神色更加憔悴了。
    看到裴穗后,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麻烦你帮我带孩子,辛苦你了。”
    说完,她忽然从身后递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盒,“一点点谢礼,不成敬意。”
    裴穗有些意外地接过,摆摆手道“不算什么的,他很听话。”
    小孩揉着睡眼走过来, 抱住年轻女人的大腿,仰起脑袋像是打小报告似的,“姐……姐……不……和……我……睡,只……和……哥……哥……睡……”
    这话说的, 裴穗和年轻女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尴尬。
    都是成年人嘛,还是懂的。
    年轻女人摸了摸小孩的头发,“因为姐姐和哥哥是一对呀,人家当然要一起睡, 你不能打扰他们喔, 乖宝。”
    小孩郁闷地撅起嘴角, 没有反驳。
    只是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乒乓球, 两只都拍起球来。
    年轻女人又笑着和裴穗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男朋友了吧?”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裴穗不可控制地弯起唇角,摇头道“没关系的,你孩子乖得很,倒是隔壁有点吵,夜半三更还在剁肉。”
    年轻女人微微一愣,旋即无奈道“这也没办法,怪不得人家老张,他白天店里那么忙,公寓里那么多人点快餐,只能晚上回家再准备食材。”
    原来隔壁快餐店的老板叫老张。
    裴穗不动声色地记下,又假装不经意地叹气道“也是,都体谅体谅别人的不容易,这日子都能过得舒心一些。只是搬来这里也两天了,我想多认识认识这层楼的邻居们都没机会,大家似乎都不太爱出门?”
    年轻女人脸色微变,压低了声音道“是啊,大家现在都深居简出的,因为啊……不太安全?”
    “不安全?什么意思?”裴穗见她这儿似乎有线索,顿时来了精神,只是也配合地做出担心紧张的表情。
    年轻女人左右看了眼,然后凑到裴穗耳边说道“咱们楼里,经常有住户莫名其妙的失踪,最近不是你还有几个新来的租客搬进来了吗?你们租的房子呀,之前的住户都失踪了!找不到了!”
    “所以裴小姐,你住在这里可一定要小心点,尤其是晚上,最好待在屋子里,不管谁来敲门都别出去!”
    裴穗脸色惊恐,有点害怕地拽住年轻女人的胳膊,“啊?难道没有报警吗?”
    “报警有什么用。”年轻女人耸耸肩,有些难过地说道,“警察来了也查不出什么,只能把他们当成失踪人员记录在案……裴小姐,他们都跟你一样,是特别好的人,你说怎么就不见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吉人自有天相,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失踪了而已。”裴穗嘴上安慰着,心里却想起了她客厅里沙发上沉迷换台的那只鬼。
    唉,只怕是真的都出事了。
    裴穗忍不住,小声问道“对了,你……认识小南吗?”
    “小南?”年轻女人诧异地看着裴穗,“你见过小南?在哪里见到了他?这孩子是最早失踪的,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后来公寓里陆陆续续失踪的住户就越来越多了……虽然管理员又招了许多新的租客进来,但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踪几个。”
    “小南……是孩子?”裴穗有些意外,“我没见过他,也是听便利店老板提起过这个名字。”
    其实没有,胡诌而已,能套出信息来就行。
    年轻女人有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小南是我们这些邻居看着他长大的,在我们眼里,他永远都算是孩子,只是这孩子命不好,刚出生就没了爹,十岁的时候,他妈妈也去世了,还是我们公寓楼里一位老人收养了他,不过他十八岁的时候,收养他的那位老人也去世了……”
    她不住地唉声叹气,仿佛在为小南惋惜。
    “这孩子……”
    她还要再说什么,忽然走廊里吹了一股阴风,冷得人牙齿直哆嗦。
    年轻女人打了个寒颤,准备说的话,到嘴边居然给忘了。
    她将小孩抱起来,搂紧一些,轻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得回去吃早餐了,裴小姐,下次有时间再聊啊。”
    “好。”裴穗笑着和她挥挥手。
    能得到这么多线索,裴穗巴不得多聊一些。
    只是看来,游戏是不会让她一下子就得到太多线索的。
    她关上门,很快就又响起敲门声。
    早饭送来了。
    裴穗拿起早饭,按电梯,到了大堂。
    昨晚和今早得到的线索不少,她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
    大堂里,秦宝成和他的两个断头鬼小弟已经吃上了。
    女大学生的变异程度也严重了,脸上开始出现鱼鳞,她愁得连早饭都吃不下了,一直用手捂着脸。
    烧死鬼也在,他的背后居然长出了一双黑乎乎的肉翅。
    怎么看,怎么恶心,怎么瘆人。
    今天的早餐是小笼包和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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