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观山,城头观雪,灯前观月,舟中观霞,花间观美人,月下观君子。
    这世间所逢美景佳事,大抵需得在那别致处赏鉴,方才有些滋味。便如此刻,梅生望着眼前之人,只觉煞是可爱。
    他生就一张极俊俏的脸儿,神仪明秀,器宇轩昂,那双眼睛灿若星辰,盈盈望着人时只觉情深似海。梅生抵挡不住这般目光,先自垂下眼来,问道:“郎君雅姓?”
    谢怀信如梦初醒,慌乱间手足失措,竟有些结舌:“小生,小生姓谢,家住积榖山下,年逾十八,未曾毕姻……”
    话音未落,便听近旁小婢笑出声来,霎时面上羞红一片,与鬓边那枝梅花相辉,更添一分艳色。
    梅生亦宛然失笑,好歹忍着,吩咐人备上酒菜。少顷之间,丫鬟抬下一张八仙花案,几碗时新果子并一架攒盒佳肴,虽未入口,香气扑鼻。
    一时小婢取过阮琴,二人入席对坐。席间赏花论月,闻香品韵,倒十分相契,及至谈琴论道,不想声气相求,恩德相结,更引为知己。
    苏九娘自外间瞧见,心念一转,交小婢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通,小婢会意一笑,不片刻捧着银壶过来,将美酒满斟,献于梅生,口中劝道:“如此良夜,娘子且饮此杯。”
    梅生不疑有他,一饮而尽。二人杯酒酬酢一番,谈兴正浓,不觉月上枝头,万籁俱静。小婢复又提着行灯过来,福身说道:“浴汤已备,还请客官移步。”
    怀信适才顽闹过了,身上有些酒气,唯恐唐突佳人,不敢推脱,就着澡豆香汤,好生洗了一遭。
    待他回转,只见室内不知何时竟灭了灯,徒留床头两支龙凤红烛。火光摇曳间,拔步床上的锦帐也透出一片红来,其后隐约可见一人,身段起伏若春山一般。
    怀信缓步走近,撩帐细看,见女子侧身卧着,身下压着锦被,手指搭在额尖,动作间衣袖已褪至肘处,臂膊白润丰盈,浑如藕段一般。她好似有些醉了,驼红着颊,双眼朦胧,半睁半合,不曾卸头解带,只躧脱了罗袜,翘着白生生一对玉足,半掩在裙裾之内。
    美色当前,怀信只觉脐下鼓热,暂且按耐住,又凑近了些,唤道:“娘子可是醉了?”
    梅生隐约听见,答应道:“我没醉,只是有些热。”说罢将衣襟又扯松了些,敞着半片胸脯。不一时那嫩肉上便泌出些香汗来,濡湿了抹肚。
    你道这是何故?原来梅生未曾破瓜,虽长于勾栏,于情事上尚且懵懂,九娘爱女心切,不忍教她受苦,便命人在那酒盏上抹了药,唤做“舌底藏春”的,女子服下立觉飘然若仙,更且身娇体软,淫兴备至,管教那男儿爱若珍宝,食髓知味。
    果不其然,怀信此刻再忍不得,喉头轻咽几声,捱上床来。但见他舌尖轻勾,舔去几滴香汗,口中喃喃道:“娘子莫急,小生这便为你解忧……”说罢将那抹肚一把扯下,露出两颗嫩粉色奶尖来,在注目下竟渐渐玉立,如新荷一般。
    怀信忙用两手捧住,伸舌舔吃,一时吞进吐出,啧啧有声,直舔得梅生吟哦出声:“郎君,不可……”
    “今日乃你我洞房之夜,有何不可?”怀信笑道,抬起眼儿细瞧梅生,见她樱桃小嘴,舌尖忝吐,玲珑鼻尖,楚楚动人,甚是爱煞人也,遂又捧过脸蛋儿凑将上去,含住粉唇,狂咂起来。
    顿时酒香、花香混作一团,梅生只觉浑身酥软,阴门处已是湿浓一片,春情荡漾间忍不住探出小舌迎合,口中哼哼不停。
    怀信见骚得可爱,淫兴大发,伸手将她腰带解去,指儿移至胯间,捏弄不止。霎时便觉手指滑腻无比,低头一看,见小小一个肚脐儿,那脐下生的肥肥净净,隐约几根毛影,亦被淫水润得湿透,帖服在一处。那中间红鲜鲜一道缝儿,只露一半。
    梅生已被挑弄兴起,但到底是黄花女子,有些羞怯,掩面道:“羞人答答的,郎君快些住手。”
    怀信哪里依她,反掇起一双玉腿,往两侧掰开,现出那牝户来,却见上头缀一颗圆润花蒂,尚且闪着珠光,其下梨白桃红,如春花般靡丽无比,中间一个小孔,随呼吸一张一翕,淫水汨汨流出,润湿锦被一片。
    怀信忙把鼻孔向着花穴轻嗅,顿觉兰麝馥郁,香气袭人,连声道:“妙物!妙物!”边说边把舌头放进,如嚼牡丹般舔吃,恨不得拆吞入腹去,一时帐中只闻女子娇吟声,似痛非痛,婉转缠绵。
    待得梅生小死过一回,怀信方才抬起头来,见眼前佳人已是眼眉低横,秋波斜视,愈发爱上心头,抬起一只小足,在那脚背上轻轻一吻,搭在臂上,随后便用肉棒对着牝户,轻轻往里一送。
    梅生立时低呼一声,探手握住那物,只觉坚硬无比,六寸有余,二指难围,心中害怕,道:“郎君,你这物事太过粗长了些,若入了进去,岂不吃痛?”
    怀信仅将龟头纳入,已是爽得打颤,恨不得一插到底,只咬牙忍着,笑道:“娘子不知,愈粗长愈爽利,如若不信,且试上一试。”一面说一面将肉棒耸了几耸。
    不消片刻,梅生已觉出趣味来,阴户中酥麻难耐,又有一种痒意涌上心头,恨不得他尽根入来,好杀一杀这痒。
    怀信见她得趣儿,便缓缓抽送,及至没入,两人皆吟哦出声来。待抽得百余回,梅生渐入乐境,双手先时勾着男儿脖颈,随后往下抚摸,抵着怀信的臀儿,向前迎凑,恨不得埋进他身体里去。
    似这般大抽大送,曲意奉承,直至梅生丢了身子,怀信亦低叫一声射出精来。将那肉棒拔出一看,见方才尚且嫩红的一朵花儿已艳如桃李,臀下濡湿大片,猩红白浊,狼藉不堪。
    再看梅生面上,已是星眸微展,双颊晕红,虽口不能言,嘴角自带笑意。正是:两朵桃花上脸来,眉眼施开真色相。
    怀信见此,自是又怜又爱,念及初次,不堪承受,便抽出汗巾子替梅生揩了牝户,又随手将自个儿那物事也清洁一番,是夜两个抱作一团,并头而睡。
    自此为始,怀信只把那花柳情怀一担儿挑在梅生身上,夜夜同睡,少不得重赴阳台。一个是初尝滋味,芳兴甚高,一个是幸窃新欢,春心倍炽,二人情好愈密,朝欢暮乐,真如夫妇一般。
    倏忽几月时光已过,一日怀信往院中来,携了一张螺钿紫檀阮琴,要赠予梅生。
    取过一看,只见琴身浑似满月,琴腹上刻一幅四人奏乐图,琴颈和琴轸上镶有螺钿,琴箱背板上更嵌出花枝图案,并有两只飞翔鸟雀。其工艺之精细,造型之秀美,世所罕见。梅生爱不释手,当即转轴拨弦,弹唱道:
    “曲巷斜临一水间,小门终日不开关。
    红珠斗帐樱桃熟,金尾屏风孔雀闲。
    云髻几迷芳草蝶,额黄无限夕阳山。
    与君便是鸳鸯侣,不向人间觅往还。”
    怀信听她借曲送情,一颗心满涨如春水一般,只觉便是即刻死去亦是意足。却哪晓得,自古情之一字,莫不是爱它情真,恨它情浅,亦或是情到浓时情转薄,直教人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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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周二或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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