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二说教父的本名叫骆远成,奶奶(骆有成母亲)知道无法改变他被“鬼降临”的噩运,便为他改名隗逄临。
    骆有成曾对殷老板谎称自己是骆远成,没想到自己的哥哥就是这个名字,又是巧合。他急切地问:
    “还说了什么?”
    老二看老大,老大看老四,老四看老五,没人看老三。大家一起摇头。骆有成现在能侦听她们的情绪,知道她们没有撒谎。干脆不问了,全身心地陪着小侄女们玩耍,还为她们起了好听的小名。
    林小妖进来时,被游乐室内其乐融融的氛围惊呆了。这么一会儿不见,爱看脸的丫头们就和成弟相处得这么融洽,比父女还亲,真让人感动。
    “消消火、削一刀、小花痴、小跳蚤、小糖豆,快去见过你们的林婶婶。”骆有成拍着手招呼侄女们。
    “好的,二爸。”
    小萝莉们向林小妖行礼,老三最亲近林小妖,张开双臂求抱抱。林小妖抱起小花痴,笑道:
    “你给孩子们起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二爸是怎么回事?你又认亲戚了?”
    林小妖虽然不是蜀地人,但从小在蜀地生活,知道二爸是亲二叔的意思。
    “小名,叫着顺口。”骆有成心情很愉快,他自豪地说,“这几个小家伙不用认的,本来就是我侄女。”
    林小妖好奇心起,凌晨的时候还在打生打死,十二个小时还没过,就成正经八百的亲戚了,她赶忙追问。骆有成说是大哥的孩子,等家庭晚宴的时候跟大家一起解释,一个个说明太麻烦。
    林小妖更蒙了,哪里又钻出一个大哥?不过她毕竟和骆有成没有那么亲近,也不好追着问。只能压下八卦之火,等晚宴时骆有成揭晓谜底。她招呼孩子们去餐厅吃早饭。
    小萝莉们被抽离了体内的控制意念后,孩子的天性也释放出来了,一窝蜂地向餐厅跑去。骆有成给柳莹打了个电话,让她也过来吃早饭。他认为柳妹子作为二妈(二婶),亲子早餐应该出席。
    餐桌上,柳妹子也对孩子们的小名提出了异议。
    骆有成蛮横地说:“小名就这么定了。大名交给你们,她们都跟我姓,名字起好听点。”
    柳莹对他翻了个白眼,自己取一堆不着调的诨名,轮到别人时,就提要求了。不过柳妹子对起名很上心,她几乎没吃几口,光顾着和大嫂一起商量名字了。
    这两个女人起名比骆有成靠谱。老大火气大,叫骆萧烟;老二视一切防御为无物,取“藐”的谐音“缈”,骆萧缈;老三喜欢自称萧萧,就叫骆萧萧;老四喜欢跳,叫骆萧跃;老五给她们印象最深的是巧克力帘幕,就叫骆萧帘。尾字连起来“烟缈萧跃帘”,勉强像句诗。
    骆有成觉得大名虽然不如自己取的诨名那般特征鲜明,但念起来还算上口,就答应了。不过他决定平时还是喊她们的小名,孩子们都挺喜欢的。
    早饭后,骆有成问老大消消火,单独唤醒锤子老大对其他人有没有影响。消消火说无论是五丑还是她们五姐妹,只有在合体状态下,身体才会开始转化,临时唤醒其中一个没问题。骆有成便让老大去小睡一会儿。
    在帅老大的意识海单间里,锤子老大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
    “先生,十五天这么快就到了吗?”
    “早呢,才过了几个小时。”
    “哦,那我继续睡。”锤子老大又闭上了眼睛。
    骆有成一巴掌把他扇醒,具象现形了哥哥隗逄凌的影像。锤子老大说不认识。这说明哥哥三年前直接找了萧美人,没和帅德恒打照面。
    骆有成又具象了他老妈的影像,锤子老大一边打瞌睡一边说有印象。
    “好好想,想不出来不准睡觉。”
    “哦。”锤子老大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骆有成对他连续发动了两次精神冲击。灵魂冲撞是让人迷糊的,精神冲击则让人清醒。锤子老大的瞌睡虫总算被赶走了,他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人,说道:“是她啊,我认识的。”
    锤子老大对骆有成的老妈印象很深。不是因为他老妈长得天姿国色,而是因为她留下的三幅画作。
    前文说过,帅德恒心肠挺好,经常救济流浪者。他那年十二岁,就接济了从荣城过来的一对母子。母亲二十来岁,小孩三岁。那对母子想找船出海,在帅德恒家里住了十天左右。船是帅德恒帮着找的,不过他没能送母子俩上船,因为他睡着了。等他半个月后醒过来,母子俩已经走了,只在床头留下了三张速写画。
    锤子老大说:“以前不知道画是什么意思,现在才知道,那是预言。”
    锤子老大说有两幅画已经应验了,一幅是雪地里,他在前面跑,一个女子在后面追;一幅是他们五兄弟被关在玻璃房里写字。这也是为什么帅德恒被俘后会如此配合的原因,命中注定嘛。至于第三幅画,画的是五个小丫头围着一个胖小伙,很亲热的样子。
    锤子老大讨好地说:“先生,我觉得画里的胖子就是您,小丫头是萧美人。”
    骆有成没有计较他说自己是“胖子”,他问:“之前为什么没说?”
    锤子老大觉得很委屈,也没人问他啊,而且他也不可能把画师预言师和先生联系起来。
    “先生,这位大姐和您是什么关系?”锤子老大问。
    骆有成忖量一番,没和锤子老大说实情。一来把锤子老大整兴奋了他又不睡觉,骆有成可还想跟侄女亲近十几天呢;二来母亲、哥哥、五个小侄女,关系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三来和帅德恒这个第一人格怎么相处,骆有成也没想好。
    骆有成是肯定不会认比他年纪还大的五丑做侄子的,更不可能认他们当哥。骆有成曾对水鬼王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认亲没有功利心,但对又丑又没本事的五丑,他真生不出这个心思。
    让骆有成没想到的是,母亲能用三幅画预言帅德恒十八年后发生的事,看来他的这位老妈也很不简单。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她会急匆匆地带着其中一个儿子远离故土,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北美。她应该预见到了不好的事或者得到了某种暗示。
    “你们五兄弟,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骆有成对锤子老大说。他打算养五兄弟一辈子了,废就废点,他的侄女们能干。
    锤子老大受宠若惊,急忙表示这里吃得好,住得好,他们没有要求。让锤子老大入眠后,骆有成唤醒了大侄女消消火。
    回到现实世界,他看到林小妖正在为小萝莉们展示童装款式。小妖婶婶认为小姑娘穿个裤头到处跑,实在不雅。小丫头不需要她裁剪打印衣服,只要按照衣服样式拟态就行了。小妖婶婶花了点时间,为她们设计了几个款式。
    小萝莉们模拟了一套童装,上身七分袖的套衫,下身七分铅笔裤,很是乖巧。式样统一,颜色不同。老大消消火的是红色,削一刀青色,小花痴一身碎花,小跳蚤用了绿色系,小糖豆选择了最喜欢的巧克力色。现在是冬天,这一身不合时令,但这套变起来最简单。
    林小妖去外院上班了,骆有成和柳莹带着五个萝莉去见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其他人可以晚点说,但沈文同和米素素有权利在第一时间知道女儿和另一个外孙的消息。
    二老很震惊,时隔二十一年,他们再次听到了女儿的消息,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女儿生了一对双胞胎。然而,女儿已不在人世,另一个外孙也被人夺走了身体,现在生死不知。两位老人陷入了深深的哀恸中。
    看到外公外婆的反应,骆有成有些不安。他在得到母亲和哥哥的消息时,心中有淡淡的波澜,总体是平静的。但老人不同,那是他们唯一的女儿。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爱,大部分是不对等的。父母之爱是付出,无私而厚重,子女之爱是回馈。二者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骆有成心想,对外公外婆来说,不知比知更快乐。但话已出口,便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只能期盼二老尽快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好在五个萝莉都是人精,表现得乖巧,用撒娇卖萌很快转移了二老的注意力。
    五个萝莉虽然是帅德恒的第二人格,但她们的生命是大外孙赋予的。从这点来讲,说大外孙是她们的生父也不为过。沈文同和米素素很快代入了外曾祖父曾祖母的角色,把几个孩子当成了亲外曾孙女。
    在祖孙的交流中,小萝莉们也透露了一个小秘密:她们生来就如此,三年来一直未变,以后也可能不会长大。
    沈文同和米素素倒也不太在意,他们还有几百年好活,以侄孙女米豆豆和外孙骆有成的本事,几百年足以改变许多事。
    外公外婆今天是不打算上班了,他们要好好陪陪外曾孙女。将五位侄女托付给二老和老婆,骆有成驾着Ж型翼飞机去了天宫。
    他要找远庆二号为他制作一幅北美高清卫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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