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悠撇过头去,恍然想起来。
    “这是……你母妃让我转交给你血书。”
    楚晨曦想起来了,眯眼看着,沉默了。
    欧阳悠低声:“当年我都递还给你了,可你说你不看,说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让我帮你继续保存。”
    “嗯。”他点头:“我记得。”
    欧阳悠撇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知晓他肯定又想起自己的母妃来,悄悄想合并柜门——
    “九九,等一下。”他喊。
    接着,他伸手下去,精准捏住那白布,拿了出来。
    欧阳悠知晓他是要看信,转过身子,走开哄儿子去了。
    小家伙已经九个月多,有四颗小牙齿,看到她走过去,连忙把四颗小牙齿笑出来,咯咯开心张开双臂。
    欧阳悠亲了亲他的小脸蛋,道:“傍晚的阳光很舒服,母后抱你去晒一晒吧。”
    她抱着儿子出去了。
    楚晨曦看着他们二人亲昵的模样,忍不住泪盈满眶。
    当年,母妃也是这样抱着他,哄着他的。
    他轻轻打开信,仔细一个字一个字看着……
    御花园里,湖畔。
    小家伙在草地上爬累了,抱着欧阳悠的小腿,撒娇般蹭了蹭。
    两个奶娘笑了,低声:“娘娘,小皇子已经饿了。”
    欧阳悠将他捞起来,递给她们。
    “抱他下去吃米糊,晚点儿哄他睡下。”
    “是,娘娘。”
    欧阳悠望着西边的夕阳,迎着湖边的凉风,慢慢散步走着。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拜见皇上”的声音。
    很快地,他稳步走了过来,自背后将她抱住。
    她悄悄转身,见他神色恢复平静,牵着他的手,拉着他一块散步。
    他微笑撇过脸看她,问:“那信你一直没看吧?”
    她耸了耸肩,答:“这是贵妃娘娘给你的信,我怎么会看。对他人隐私的基本尊重,我还是有的。”
    他看着她,但笑不语。
    “怎么了?”她好笑扬眉:“难道……贵妃娘娘的信中提过我?”
    他轻轻点头。
    她一下子好奇起来,问:“娘娘她说什么?”
    他答:“让我不要太惦记权力,要护好自己。让我以后多打听三个姐姐的消息,不能对自己最亲的人不管不顾。她还说,不必为她报仇,免得惹祸上身。对一个母亲来讲,孩子的安危远胜于一切。”
    她微微叹气,低声:“也许我以前不能懂,可我现在也是一个母亲,我懂娘娘的心。”
    顿了顿,她再次问:“娘娘究竟说到我什么了?”
    他笑了,解释:“母妃说,她直觉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所以她请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帮一帮我。”
    “嗯。这个我记得。”她道。
    楚晨曦继续道:“她还说,你和我小时候打了一架,她总觉得我们像欢喜小冤家。她说,如果可能的话,要跟你多亲近,争取得到大将军的庇护。”
    欧阳悠一愣,转而笑了。
    “做母亲的,总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楚晨曦搂她入怀,亲了亲她的脸颊。
    “母妃的话,我都做到了。而且,我以后都会跟我的小冤家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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