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回了刘焱,这一系列过程看得我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里竟然能发生这么不普通的事情。
    原本我们想就此离开,毕竟刘焱已经彻底没事了。可是刘焱的父母却说什么都不肯放我们走,说我们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先前他非但不知道感谢,还差点出手打了我,这是个天大的误会,必须要留下来吃顿饭好好给我赔个罪道个歉。农村人的特点就是豪爽热情,我的父亲也是这样,如果是真心想要感谢一个人,就一定会把你留下来,谁都拦不住。
    我们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扔下这番话后刘焱的父亲让他母亲去准备饭菜,自己则出去买就买肉,临走前还不忘把大门给锁了个严实。
    我苦笑着看了看王珠,脸上也是挂着几分无奈:“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留下来吃顿饭吧,否则看这大哥热情的样子,咱们也是走不了了……”
    十分钟不到男子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跑了回来,整个人红光满面看着都十分喜庆。准备好一桌子饭菜,上来就敬了我一杯,再次表达感谢之情。刘焱也是真的好了,乖巧的坐在一旁啃着鸡腿,说话吃饭一切正常,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神志恍惚的样子。
    饭菜上桌,我刚刚吃了一口,大门便被人用力敲响。刘焱的父亲一愣,接着起身出去开门,随后小宝父母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们面前。
    见到屋里坐在饭桌前的我,他们立时快步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声哀求:“大师,你都把刘焱的病给治好了,那我家小宝到底咋样啊,还能不能救的回来。只要你能把孩子的命救回来,哪怕不会说话也行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明白他们心中的焦急,点着头将他们搀扶起来:“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解决小宝的事情,所以一定会把他救回来,不但要救回来,而且还要彻底治好!”
    小宝的父母听了这稍稍安下心来,一脸愁容的开口询问:“既然你能治好了刘焱,我相信你也能把我儿子治好,只是这俩孩子到底得的是啥病,真的是能传染的精神病?”
    我摆了摆手:“世界上哪有什么能传染的精神病,那都是村里人以讹传讹说出来的。刘焱和小宝根本就没有得病,而是被人给下了蛊。根据我们这两天的调查,下蛊的人应该就是村子西边那户草屋里住着的人家。”
    “村子西边?草屋?”刘焱的父亲皱了皱眉:“大师,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村子里无论是东边还是西边,根本就没有草屋啊?”
    小宝的父亲也跟着点头:“是啊,现在村里最差的都是红砖瓦房,那还有人会住在草屋子里边,你说的到底是那户人家啊?”
    我也听的一愣,仔细确定了一下东南西北发现自己并没有说错,于是重新重复道:“就是出了你们家大门口一直往东走,村子最外围的一户人家。对了,距离娘娘庙很近,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提起娘娘们,他们心中也有了大概的坐标,简单的想了想,刘焱的父亲压低了声音:“你说的……该不会是倩寡妇家吧?”
    小宝的父亲立时摇了摇头:“不可能,那倩寡妇都死了多少年了,家里房子都塌了一半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住!”
    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知道我为什么我的心跳竟然开始加速,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王珠也是抬了抬眼皮:“什么倩寡妇,说清楚些!”
    刘焱的父亲眼叹了口气:“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村里老蔫头在外边买了个媳妇回来,谁知道这媳妇生来就是个克夫命,俩人刚刚结婚不到半个月老蔫头就一命呜呼。后来没过多久,这媳妇也死在了自己家里,说是自杀。那地方荒了一年多了,按理来说现在肯定没人了。”
    小宝的父亲接着说道:“那媳妇说是姓倩,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老蔫头死了以后大家就叫她倩寡妇。不过老蔫头家里是土房,不是草屋,应该跟这事也没啥关系。”
    我听了不免有些震惊:“都现在这个社会了,怎么还有买卖媳妇的事情发生,这是贩卖人口,是犯法的啊!而且听你们描述的程度,这所谓的老蔫头跟倩寡妇之间的年龄差距也肯定不小吧?”
    刘焱的父亲点了点头:“一个有钱买,一个愿意卖,犯不犯法的谁能知道。不过也的确是苦了那姑娘,二十多岁的年纪让六十多岁的老蔫头给弄回家当媳妇。这老蔫头种地种了一辈子,存点钱全都砸在了这个媳妇身上,其实也不容易。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再提也没啥意思。”
    “怎么能不提?”王珠沉声道:“小宝的事没准就跟倩寡妇有关系,不问的清楚怎么救人。你们说老蔫头和倩寡妇前后不久都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倩寡妇又为什么要自杀?”
    刘焱的父亲说:“我们也是村里人话赶话说着听来的,没有人吃饱了撑的去调查这些。老蔫头本就一身的病,而且身体情况始终不好,所以这才想赶快娶个媳妇传宗接代,别断了血脉。可是没想到,最后他这支血脉还是断了。至于那倩寡妇,人长的虽然挺漂亮,不过精神有点问题,否则也不会被家里人卖掉。没有了老蔫头在身边看着,她自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件事情听的我心情有些沉重,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沉重,于是不再询问而是把话题又转移到了村边的草屋上,让他们仔细想想那座草屋到底是谁的家。
    一直到这顿饭吃完,小宝和刘焱的父母四个人几乎把村子东边所有人家都给想了个遍,硬是没能想起来到目前为止村里还有谁是生活在草屋里的。
    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我摆了摆手:“反正也不远,咱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坐在家里猜来猜去还不够浪费时间的。”
    于是我和王珠还有小宝刘焱的父亲,四个人离开家门直奔之前那座草屋。
    在村子里转了整整两天,这条路我已经非常熟悉,虽然太阳已经下山天色黑了下来,可是能清楚的找到草屋的位置。
    一直东行转了个弯之后,我来到记忆中的那座草屋附近,抬眼一看能明显见到那堵用草垛堆成的围墙,于是抬手指了指:“就是这里,那座草屋,你们在村子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看见拿堵草墙,刘焱和小宝的父亲脸色明显变了变,接着异口同声道:“这……这就是老蔫头家……就是……倩寡妇家啊……”
    走到草墙附近看向院里,我正想告诉他们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却猛然发现院中的那件草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发生了坍塌,现在呈现出来的只是一片残垣断壁,很明显,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回忆起前两次进入到这座院子之中,我看见的女子,遇见的老太太,还有那满院的动物药草。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可是怎么会就在这一顿饭的功夫彻底换了个面貌?
    我一脸惊讶的看了看身边的王珠,她却没有任何吃惊的样子,盯着院中的残垣断壁低声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在看见这座草屋的时候就确定它有问题,因为我的眼睛可以看到,这座草屋一直就是这种模样,院里的那个女子,根本不是人!”
    “她根本不是人?那又是什么?是鬼?”
    我听的脑袋里轰隆一声,想要开口问个详细,王珠却示意我先闭上嘴巴,似乎是不想在刘焱和小宝的父亲面前提起这些事情。
    简单的转了一圈,我们找了个借口把草屋的事情应付过去,就说白天可能是看错了。之后打算先回到刘焱家里借宿一晚,其他的等第二天早晨再想办法。倩寡妇的事情暂时先往后放一放,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小宝也给救回来。
    但是还不等我们走回到刘焱家里,老刘突然打来了电话,让我们立刻回到厂里上班。说耽误了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有很多人都死了一样,尸体源源不断的送过来火化,仅仅两天一夜的时间,现在火葬场里都已经存放了接近四十具尸体等待火化。火化这种事情虽然看门的刘大爷也可以操作,不过处理死者给他们上妆打扮的活除了王珠之外谁都干不了,所以只能让我们暂时先回去,等忙完了这些再接着给放假也可以。
    挂了电话,我借口说要先回大连去安顿一下小宝,毕竟孩子才是最主要的。小宝的父母一听连连点头,还特意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跟刘焱的父亲一起抢着付了车前,一遍又一遍的嘱咐我们一定要把小宝救活。
    离开鼎盛村来到省城,我们赶上了最晚一趟回大连的末班车,下车之后直奔火葬场,半夜十点半刚好到达。
    进入火葬场大门之后,抬眼就能看到院子里停放了大大小小二十多辆汽车,并且还有警车和十几个警察。那些警察全副武装,穿的跟生化危机差不多,看门的刘大爷见到我们立时就迎了出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么多人,把小刘都急坏了。”
    我轻声问道:“这才一晚上没上班而已,怎么就死了这么多人,听老刘说,有四十多个!?”
    刘大爷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察低声说道:“说是传染病,这些人全都是从医院里直接拉过来的,这事要绝对保密,可千万不能出去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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