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我以为接下来看到的会是那女子带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可是抬头一看,却发现门外没有什么壮汉,也没有人,站着的竟然是院中那些动物。
    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些动物全都懒散的趴在四周,大黄狗没有任何敌意,大公鸡也不会因为陌生人而惊慌逃跑,就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而此时这些动物却全都换了个状态,眼睛里充斥着一种红色光芒,就好像充血了一样,一只只全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
    为首的是那只大黄狗,它龇出牙齿口水不停流淌在地上,同时身体微微俯在地表,很明显马上就要一跃而起直接扑上来!
    动物发狂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么动物在一起发狂,并且呈现出如此状态,一看就知道很不正常。看着大黄狗那两只红彤彤的眼睛,我心里暗暗有了结果,这也是蛊术,只不过是蛊术之中的傀儡术。那女子一定在这些动物身上做了什么门道,所以才会导致它们如此乖巧听话,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进攻的时候进攻。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拉着王珠的手慢慢推到里屋,那些动物步步逼近,似乎像是一只军队一样。
    在里屋和外屋之间还有着一扇木门,只是并没有安装门栓所以无法上锁,见到大黄狗的爪子已经露了出来,我立时加快了速度,拉着王珠跑进里屋,接着反手把门关上高声喊道:“柜子!去柜子里的密道!”
    外边的动物又一次疯狂起来,大黄狗,鸡鸭兔子全都拼了命的撞门。就连那小小的鸽子都一下一下硬生生的往木板之间的孔洞上撞,仿佛不把门撞开就不肯罢休。
    此刻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一旦跟这些动物打起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在各种方向抓挠,我们肯定少不了吃亏。王珠也明白当下的情况,于是不再过多询问,一把拉开柜子却愣了一愣:“你上次是不是看错了,这里面……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密道啊!?”
    我听了心里也是一惊,一边用身体抵住门一边探头看去,果然发现那柜子底部的台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并且上层的陶罐也全部消失,此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空空如也的木头柜子,跟我昨天晚上来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
    沉思了几秒,我确定自己不会看错,于是大吼一声:“密道肯定有,即便是把柜子封上,也不可能把密道全部封上。你把柜子移开,看看能不能找到!”
    王珠应了一声,用力把柜子推向一边,果然在靠墙位置的地面上有个黑漆漆的洞口,一抬比较陡峭的台阶延伸而下。下方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感,并且声音传进里边会有很持久的一段回音,听起来貌似很深的样子。
    里屋的木门并不是很结实,而起上层还是纸板材质,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被鸽子撞成了筛子网,眼看即将破碎。我让王珠把柜子推了过来挡在门口,接着带头冲进了秘道。
    墓道下方是一条并不是很长的台阶,大约只有三四米就达到了底部,底下好像是个类似地窖的地方,空间又矮又窄,只有一张木桌,上边同样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简单的翻了翻抽屉,我在木桌左侧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坛子。这坛子的款式草屋里那个一模一样,只是体积略小一些。王珠盯着看了看,沉声说道:“这好像是蛊术,看来那些孩子应该是中了蛊术所以才会变的举止怪异!”
    说起这个,我抬眼看了看她,出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王珠被我问的微微有些发愣,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没事吧,是不是也中了蛊术,我是王珠啊,不认识了?”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王珠,我是问你的真实身份,从刚才你打斗的身手来看肯定不止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而且自从来到鼎盛村,看见这座草屋的时候你就一口咬定问题出在这里,现在又能分辨出这是苗疆的蛊术。一个美容专业的大学生,怎么会懂的这么多东西?”
    对于我的质疑,王珠并没有表现的很吃惊,相反倒是微微有些生气:“你到底是来调查孩子的问题的还是来调查我的?有怀疑我的时间跟精力,不如多分析分析孩子的事情,别忘了现在你身上还背着两条人命的官司呢。这件事情要是调查不清楚,整个火葬场都得跟着你负连带责任!”
    我被她说的有些尴尬,的确,这件事跟王珠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家是好心好意过来帮我才卷入这场纷争的。最后绕来绕去,我还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楼出个笑容,我轻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调查你,只是有些好奇,不明白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懂的这么多……”
    “你很好奇么?那我告诉你。”王珠凑到我耳边,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因为,我的眼睛,能看见鬼!”
    在这种阴冷黑暗的地窖之中,听到这句悚人入骨的话语,那感觉别提有特么多刺激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重新确定道:“你的眼睛……能看见鬼?”
    她眨了眨眼睛:“你相信吗?”
    我做了个深呼吸:“相信!”
    看到我一脸严肃的表情,她突然笑了,这是从认识以来第一次看见她是真正开心的笑。摇了摇头,她将木桌下边的坛子拿了出来,掀开塞子用手机照着看了看,只见坛子内部有个木质的人偶,看起来似乎是个小孩,雕琢的活灵活现十分灵动。那孩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同时坛子底部有一层青色的气体沉积在其中。
    见到那些青色的气体,王珠沉了口气:“离魂之术,这应该是刘焱的魂魄,咱们现在带回去应该还救的回来!”
    在魂魄这方面,《蛊术通理》中提到有‘离魂’之法,其用意为利用蛊术将人体的魂魄分离出来。这是一种比较极端的法术,只有在抢救性命危急的患者或者对某人有深仇大恨之时才会使用。它的原理十分简单,就是把人的魂魄分离保存,以此来延长时间医病救人。
    在制作傀儡娃娃的时候也会用到‘离魂’,因为需要将目标的魂魄引入娃娃之中,从而达到通过娃娃来诅咒目标的效果。
    刘焱和小宝都还只是个孩子,不可能跟这女人存在着什么需要‘离魂’的深仇大恨,并且他们的身体都非常健康,也没有达到需要使用‘离魂’来救治的程度。那这个女人对他们使用离魂的用意又何在?而且被‘离魂’后的人因为没有了魂魄所以会昏睡不止经脉尽停,并不会像他们一样上蹿下跳神情恍惚,这明显是体内还有魂魄的表现。
    这块的知识比较烧脑,并且我们根本涉及不到什么魂魄之时,所以当时看书的时候我也只是一带而过,大概了解是怎么回去就翻过去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能遇到。
    一边回忆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王珠听了也非常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好奇我的真实身份,我也想问问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也对蛊术知识了解的这么透彻?别告诉我,你大学学的是蛊术专业!”
    我苦笑一声:“我哪有什么真实身份和虚假身份啊,从头到尾都只有江小离这一个身份,我在苗疆生活了三年,并且还是跟着一位资深的蛊医一起生活了三年,对于蛊术方面自然颇有了解,这个很奇怪么?”
    王珠也是那么随口一说,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故事其实并不感兴趣,没等我说完就拿起桌上的坛子转身往外走去:“行了,咱们出去看看,那些动物是不是散了。”
    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外边已经没有了响动,木柜将房门死死抵住,那些动物最终也没能进来。趴在窗口往外看了看,院中空无一物,甚至连那些草药都完全枯萎。我心中诧异万分,总感觉这里的所有生物都是紧紧跟着那个女人的,她在这些生物就在,她不再,这些生物也死的死没的没……
    救人要紧,我们顾不上许多,匆匆离开草屋回到了刘焱的家里。
    进门的时候,刘焱的父母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带刘焱也去大医院看看,没准他的运气比小宝好,就能直接给看好了。
    我听了直接推门进去:“刘焱的运气的确比小宝要好,他这次应该是有救了。”
    听说孩子有救了,他们两口子激动的险些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刘焱的病有救了!?”
    我点点头:“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知道了原因,想要治病应该不难。”
    刘焱的父亲听了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胳膊都颤抖起来,盯着我和王珠激动的说道:“谢谢,这次真是幸亏了你们。要是正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我一定亲自举着锦旗感谢你们夫妻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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