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架着菜刀,那女子丝毫没有畏惧,仿佛是铁了心什么都不说。
    二爷也是急得有点昏了头,接连逼问了几次,手上竟然真的开始用力,女子的颈部也被锋利的刀刃割出了一条细小的伤口,渗漏出一些殷殷血迹。
    我见状连忙把二爷拦下来拉倒一旁,让他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虽然这女子把大龙弄成这个样子的确死有余辜,不过她就是死也不能现在死,不然不但大龙无法得救,就连二爷自己也得背上人命,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二爷满脸怒火的坐在沙发上,气的全身直哆嗦,将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仍在桌上盯着女子骂道:“大龙如果死了,你也要给他陪葬,我柳二爷说到做到!”
    面对这种威胁,女子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闭上眼睛对我们的所有问话置之不理。大黑牛也挽起了袖子,双手叉腰:“小娘们,别他妈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告诉你,牛爷爷打起女人来比打男人还厉害!”
    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我们不是绑匪,不能真的杀了她,也没办法对她严刑拷打。大黑牛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不过他还真就是那种从来不打女人的人,吹胡子瞪眼睛威胁了半天,什么效果都没有。那女子似乎看出来了我们现在的情况,知道几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造成伤害,所以直接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任由我们在左右絮叨。
    僵持了半个小时,大龙又一次醒了过来,不过这次醒的非常短暂,只是呻吟了一下便昏死过去没了反应。他的大半个后背都变成了黑褐色,仿佛是一块干瘪了的老树皮一样,又硬又脆。整个人脸上根本没了血色,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还不会再醒过来。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始终站在远处的柳冰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径直走过来趴在沐孜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又转身离开。
    听了她的话,沐孜似乎有些犹豫,不过看了看床上生死未卜的大龙还是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屋里将那个装满了小蛇的陶罐拿了出来。
    见到那个陶罐,女子明显有些慌张,用力咽了口唾沫重新把眼睛闭上,试图来掩盖这种慌张。
    沐孜也不去理会她,轻声对我们说道:“帮我一下,按住她的脑袋,把脖子上的伤口露出来。”
    听到这话,我们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七八分。大黑牛立即应了一声,接着走到女子身后将她的脑袋按在一侧,把脖子上那道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露了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那女子再也坐不住了,睁开眼睛声音略微有些慌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沐孜冷笑一声:“二爷刚刚说过了,既然救不回大龙,那就让你一起陪葬。他是中了恶蛊而死,你当然要跟他死的一样才能陪葬。虽然这是你的蛊,不过你肯定没有体验过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吧?”说着话,她用银针刺进一只小蛇的脑袋将它取了出来,慢慢的贴附在女子颈部的伤口之上。
    那种小蛇十分嗜血,碰触到血液之后立刻用力的扭动起来,倘若不是有银针固定着脑袋,估计现在早已经顺着伤口钻进了女子的身体。
    这是女子自己下的恶蛊,她就算没亲自体验过也肯定知道后果如何,感受着脖子上小蛇在剧烈的游走,她终于忍耐不住开口大喊:“我说!我说!把它拿走!快把它拿走!”
    沐孜跟我们对视一眼,脸上带起一抹笑意,接着将小蛇拿开重新放入陶罐之中。
    大黑牛歪着脑袋站在女子面前:“行了,那就说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能救大龙,你这恶蛊有没有解药?”
    女子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胸口因为紧张剧烈的起起伏伏,半晌才张开了嘴巴:“我……我真的不知道……”
    这句话我们今天实在听过了太多遍,大黑牛微微皱眉,凑到近前扒开女子的眼睑,发现上面并没有什么黑色的残留物,这也就证明她并没有中蛊,跟江老大手下的小五和老七也不是一个情况,不可能失去记忆。
    确定了她并不是无辜群众,大黑牛瞬间就变了脸色:“妈了个逼的,还他妈跟老子在这玩失忆是不是,来来来,这回老子亲自给你下蛊!”说罢就要转身再去拿陶罐。
    女子是真的害怕自己身中恶蛊,连忙开口将他叫住:“没有,我没有失忆!他身上的蛊的确是我下的,可那并不是我的蛊。我只会下蛊,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解蛊……”
    “怎么可能!”沐孜目光犀利:“只要能配出恶蛊之毒,就肯定明白恶蛊的原理,自然也知道解蛊之法。你懂的下蛊,不可能没有解蛊的办法!我也是蛊师,你骗不了我!”
    “没有!我没有骗你们,没有骗你们!”女子连连摇头:“我不是蛊师,我不懂蛊术,这些都是师傅的蛊,都是师傅配好了再交给我的,你们想要解蛊,只能去找我师傅!”
    我皱了皱眉头:“你师父?你还有个师傅?”
    女子点点头继续说道:“所有蛊都是我师傅培育出来的,他教我应该如何施蛊,并且把蛊毒放在器皿里交给我。至于解蛊,我真的不会,他也没有教我……”
    原本以为抓到了女子这件事情终于到了尽头,没想到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师傅。沐孜看了看女子随身携带的那十几个小球,跟我们悄声说道:“这些小球都是单独加工出来,就是为了防止施蛊人自己不小心中了蛊毒。如果真的是她自己培育出来的,那她完全不需要这种防护措施,看来,她没有说谎。”
    又详细的询问了一番,女子告诉我们,她跟这个所谓的‘师傅’相互之间其实就是雇佣关系。‘师傅’给她蛊毒告诉她要怎么实施,她按照吩咐去做,事成之后会有一笔丰厚的报酬。至于其他的她一概不知,甚至连这个‘师傅’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每次见面就只是以‘师傅’来进行称呼。
    大龙这件事情她也是按照吩咐行事,说是事情那‘师傅’给了她一枚丝针和一条小蛇,让她在施蛊的时候把丝针从小蛇的脑袋穿过,接着固定在某个能刺到人皮肤的地方,然后找两个人去普乐安大街拿一样东西。
    这女子也是个经常在外厮混的主,一夜情是常有的事情,跟她睡过的男人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江老大手下的小五和老七也是其中两个,本来是跟着女子去约炮,没成想事后却被下了媚蛊。阴差阳错的跑了趟普乐安大街,最后等媚蛊破了之后连自己干了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
    女子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些,至于背包里都装了什么东西,小五和老七又拿了什么东西,这个‘师傅’的目的是什么她全都一无所知,知道的只是事成之后自己能有一笔不少的报酬。
    之后她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地址,在大连西北方向的一个还没有完工的建筑区里,她说每次‘接活’的时候都回去那个地方找‘师傅’。
    因为目前还不确定女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在拖延时间,所以我们还是让柳冰窦音音还有二爷张飞留下来看着,免得她背地里玩什么花样,大黑牛帅天师沐孜和我直奔那个建筑区,去会一会这个所谓的‘师傅’!
    在出发之前,沐孜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为从女子随身携带的这些蛊毒来看就知道这个‘师傅’的蛊术本事已经到达了一定境界,并且施展的全都是一些让人致残致死的致命的恶蛊。这一次过去风险很大,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临行前沐孜给我们每人都吃了一粒清心丹,这是由三尖草和一些中草药混合而成的药粒,其作用与之前卢蒡差不多,只是效果要更好一些,能免疫大部分简单的蛊毒。遇到厉害一些的蛊毒,即便无法免疫,也能起到延缓的效果。虽然知道这些准备在那个‘师傅’面前可能都只是一些无用的小把戏,可是多一层保险终归是有益无害的。
    驱车来到女子所说的地方,还没等到达那座小楼前方就没了道路,地上满是盖楼之前还没有完全打好的地基,汽车根本无法通行。这一片之前是城中村,后来被某个开放商收购下来准备重建楼房。没想到地基都已经打好了,那开发商不知道是家里出了事情,还是其他地方的生意出了问题,资金突然短缺导致工程暂停。这一停就是半年,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这里的一切就被暂时搁置了下来。
    车辆无法通行,我们只好下车步行,穿梭在一个个大坑之间很快就找到了女子所描述的那座小楼。
    那是一座二层小楼,不过小楼只是盖好了底下一层,上边刚刚架起框架还没有封口。按照女子的描述,她每次都是到这个地方来和‘师傅’见面,领取蛊毒或者完成任务的报酬。
    还没等走到近前,远远的我就看到楼下内部一片紫雾缭绕,整个屋子里竟然都充斥着之前我们所见过的那种骇人的紫色烟雾。而就是在这阵让人谈之色变的恐怖烟雾之中,竟然有个人影坐在其中。他身上披了一件斗篷,稳稳的坐在一把椅子上似乎就是在专门等着我们的到来。
    走得更近,那人的面孔也逐渐在雾气中显露出来,眼尖的大黑牛看了顿时惊的长大了嘴巴,用胳膊推了推我开口问道:“卧槽!这小子看上去好他妈眼熟,他……他不是蛊婆婆那个徒弟,僾心!僾大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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