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是个密封的空间,所以爆炸后产生的气浪只能从这个狭窄的通道里释放出去,我们走在前端没什么大碍,跟在最后的大黑牛可就吃足了苦头。滚烫的热浪有百分之八十都直接拍在了他的后背上,直接冲的他往前一扑摔趴在了地上,接着龇牙咧嘴的出声骂道:“妈了个逼的,幸亏老子跑的快,再晚一点你们就能闻到烤肉的香味了……”
    爆炸过后产生的浓烟很快就贯穿了整个通道,我们不得不捂着鼻子弯着腰快速前行。老鬼冲在最前面跑的飞快,恨不得马上就从通道里钻出去,将身后的猫群甩的远远的。正当我想出口提醒他适当放慢速度小心一点的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接着就看见前方的老鬼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疼的眼泪都彪了出来。
    在老鬼的前边,是这条通道的尽头,那扇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行关闭,将我们彻底封闭在了通道之中。四周浓密的烟雾加上昏暗的光线让老鬼看不清前方的情况,他一心只想着赶快逃出去,所以完全没有发现石门已经关闭,那颗带着刀疤的脑袋直直的撞上了尽头的石门,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半天才缓和过来。
    我绕过老鬼走到尽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扇石门关闭的非常严实,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个出口,我都不会发现这是一扇呈关闭状态的石门。
    大黑牛在后边看不清前边的情况,一边警惕的盯着身后的情况防止那些野猫再追赶上来,一边扯着嗓子高声问道:“前边什么情况,怎么不走了,都麻利着点赶紧出去!”
    我尝试推了推石门,又在四周的墙壁上找寻了一下,发现通道内部并没有机关,唯一能开启石门的办法便是外边那个只有黄金短剑才能扎进去的凹槽。
    土制炸药爆炸之后会产生大量的刺鼻的浓烟,因为这里是封闭的环境,所以爆炸过后的烟雾几乎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的聚集过来,呛得我们直流眼泪。沐孜也皱着眉头不断咳嗽,一行人就好像中毒了一样,尽量压低身体呼吸着通道底部仅剩的一些新鲜空气。
    大黑牛捂着鼻子走到尽头看了看,随即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妈了个逼的,刚才我就觉得这什么预言什么传说都特么是扯jb蛋,没想到最后还是让死人给耍了一圈!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帅天师摆了摆手:“好消息,咳咳咳,先说说好消息吧。都这个模样了,本天师实在不想再听到坏消息了……”
    大黑牛哼笑一声:“好消息就是这扇石门的密封性很好,如果外边那座殿池的顶棚真被吊桥压碎,潭水倾盆而下,这里也不会被淹没,我们也不会被活活淹死。”
    雨衣小伙刚刚死了同伴,现在已经变的犹如惊弓之鸟,脸色始终白的跟纸一样,小心翼翼问道:“大哥,那……那坏消息是……是什么?”
    “坏消息是,潭水虽然进不到这里,可咱们也无法出去。如果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到了最后大伙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活活憋死的。总是横竖都是个死,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一听说现在真的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坐在地上的老鬼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念叨着自己连媳妇都还没娶,老李家就他这么一脉单传,怎么能到这断了香火……
    大黑牛一听也不愿意了,抬腿轻轻踢了他一脚:“行了行了,大老爷们还哭哭啼啼的,说的好像我们娶媳妇了似的。我告诉你,咱们这一帮人里边就属你活的时间最长,人家那小伙都还没哭呢,你倒是先抹上眼泪了,不嫌丢人啊!”
    老鬼也知道自己有点丢人了,坐在地上继续唉声叹气不再言语。
    通道里十分狭窄,时间一长我竟然觉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帅天师也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一边用纸巾擦拭着头上残余的野猫内脏一边自语感叹:“本天师再怎么卜卦,却没想到这遭出来最后竟然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十分钟过去,空气中的硝烟消散了许多,不过却依然十分刺鼻。我们的体力恢复了大半,大黑牛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石门又看看身后一片漆黑的通道:“反正横竖都是个死,走,咱们再回去看看。既然那些野猫能从墙上的孔洞里钻出来,咱们找两个身体苗条的没准也能钻出去!”
    此时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境,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把能想到的可能的和不可能的办法都试一试。大伙谁都没有说话,默默拎起自己的东西跟上大黑牛的步伐。
    最里边的空间是土制炸药的爆炸地点,所以硝烟会更加浓郁,我也把衣领高高竖起来捂住鼻子,加快速度穿行在其中。
    大黑牛走在最前边十分小心,将黑精钢工兵铲插在腰间,把雨衣小伙那把猎枪要到了手中,瞪着一双牛眼睛警惕的盯着前方,随时准备开火射击。
    半分钟不到,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密封的空间,大黑牛举着强光手电探头一看突然笑出了声音:“什么叫运气,什么叫命不该绝,这就是祖师爷保佑呐。哥几个小心着点脚下,看牛爷爷怎么带你们绝境逢生!”
    我们跟在后边听的一头雾水,走出通道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些野猫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些尸体残肢。在通道正对面的地方,土制炸药巨大的威力将墙壁轰出了一个缺口,缺口的另一边竟然还有空间。并且从外往里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光芒反射出来,内部似乎有什么金属物件。
    雨衣小伙颤颤巍巍的用手电照了照四周,接着捡起了一把还带着血迹的猎枪:“小龙他……他是不是被吃掉了……”
    小龙是那个运动服小伙的名字,刚刚场面实在太过混乱,虽然我们都在奋力施救,奈何那群野猫的针对性实在太强,再加之嗅到了活人的血腥味一个个全都变得狂暴起来,所以也只能暂时放弃。
    此刻周围的地面上除了野猫的尸体就是大大小小碎裂的石块,还有几块小龙身上的运动服碎片。不用过多猜测,从猫群嗜血的性情上来看就知道小龙肯定凶多吉少,现在只怕就剩下了几根骨头被猫群咬在嘴里不知去往了何处。
    大黑牛探着脑袋往对面那个破碎的开口里看了几眼,刚刚迈开步子就踢到了个什么东西,附身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刚刚那个散发异香引来猫群的小瓶。那个瓶子十分奇怪,拿起来分量很重,总感觉里边装满了什么东西,可是翻过来却什么都倒不出来,只有那股香味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刚刚突如其来的猫群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现在谁都不想再见到那些大狸猫,大黑牛立时从我手里拿过那本羊皮册子,将小瓶塞了起来:这么多的狸猫,看来这座山上没别的玩意,除了狸猫还是狸猫。现在我好像有点知道以前那些施工和进山寻宝的人为什么一去不回,甚至连尸体都找不见的原因了。沐妹子你赶紧绷带拿出来,让大伙包上伤口,这些狸猫的鼻子很灵,不能让它们闻到血腥味!”
    沐孜点了点头,接着将身上所有的医疗用品都拿了出来。之前光顾着逃命,所以身上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脱险之后紧张的情绪得到了松懈,我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大腿以及胸前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抓伤。帅天师的胳膊被抓出了数十道伤口,不过他还真的护住了脑袋,一张英俊的小白脸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相比之下,大黑牛的情况稍稍有些严重,因为我们身上都只是简简单单的抓伤,而他的肩膀在刚才被狸猫咬了一口。虽然很快就摆脱了狸猫,不过那一口带着倒刺的尖牙还是待下去一块皮肉,此刻一块掌心大小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肩膀上,流出的鲜血都浸湿了半个胳膊。
    沐孜弄了些消炎药粉末洒在他的伤口上,又用绷带彻底进行包扎,随后拿出破伤风注射液准备给他再打上一针。
    见到沐孜拿出了注射器,大黑牛脸色都变了,用力咽了口唾沫:“沐妹子,你……你要干啥!?”
    沐孜蹙眉微皱:“这么大的伤口很容发生感染,必须得打一针破伤风。对了,你不过敏吧?”
    “过敏!严重过敏!我一看见这玩意脑袋就晕,不行了,现在就有点晕……有点晕……”说着大黑牛穿上衣服催促着大家赶紧离开。
    帅天师在旁边忍不住乐了:“牛大师傅,你这过敏还真是严重,针还没扎进去呢都开始头晕了。说实话,你这么个大老爷们不会害怕打针吧?”
    大黑牛也是一脸尴尬,看着沐孜手里注射器的针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笑话,这世界上就没有牛爷爷害怕的东西!不就是打个针么,沐妹子,来吧,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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