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惊疑的看向陈珍珍,她已经跟着老头径直朝着楼上走去,更加意外的是,他们竟然在张爱雯家的门口停下来,老头掏出钥匙开左侧的房门,陈珍珍一脸凝重的环视了一下楼道的环境。
    见我看着她,淡漠的扫了我一眼便跟着老头进了屋。
    刚一进屋就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陈珍珍捂着鼻子进去,疑声问道:“大爷,您这房子多上时间没人住了?”
    老头听出她话里的不高兴,语气也强硬起来,“房子就这样,你们愿意住就收拾一下,不愿意住就再找别家。”
    我一看这老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急忙看向陈珍珍。没成想这一向以暴脾气著称的陈珍珍,却是眉开眼笑的转过头来,“怎么会不愿意住呢,我们这年跟前能找到房子就不错了,那这样啊大爷,我就直接付给您一个月的租金,您看您这房间也没有啥值钱的东西,押金什么的就别要了吧,正好也给我们留些钱,给我弟弟看病用。”
    老头脸色这才有所缓和,说押金不能不要,看我们可怜就只收了一半,随后便要和我们数蜂窝煤的数。陈珍珍拦下了他,直接多给他算了一百块钱,连煤钱带水电费,说是就算是我们把这屋子里都搬空了,老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老头一看陈珍珍门清,也没再多说什么,拿着钱就离开了。
    门关上的第一时间,陈珍珍就去开窗透气,这房子的格局比张爱雯家的还不如,客厅是朝着东面,这会日头偏西,连点光也照不进来。
    我见陈珍珍忙活,也没敢闲着,当即上去和她一起收拾起来。房子是两个卧室的,打扫其中一间的时候,我问陈珍珍怎么会那么巧,就找了张爱雯家隔壁的房子。
    她撩起眼皮手上擦拭的动作没停,说她也没特意找就是这么巧能有什么办法,肯定是天意呗。
    我寻思这也真是太巧了,下意识的看了眼胸前的平安扣,张爱雯要是在里面的话,看到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有何想法。
    陈珍珍手脚麻利,也不嫌冷,从卫生间接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把屋子各个房间都擦拭了一下,又把地上的灰尘扫了,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来,“行了,凑合着能住了。”
    我环视了一下房子,收拾了一遍之后,比起我在大伯家住的那个小单间强太多了。正好陈百顺也从阳台上把炉子笼着了,往客厅里一般,屋子里立马就暖和了不少。
    两个卧室,陈珍珍挑了了唯一向阳的一间,陈百顺选了客厅北面,把客厅留给了我。大概的用凳子搭了一个木板床,就是我晚上睡觉的地方。
    陈珍珍把我们带的吃的都安顿好,说我们来这边主要是办事,这里就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让我们有什么不满意的都担待着点,她的钱都花出去了,能不买的就都省下来。
    我是无所谓,陈百顺也没说啥,他回去房间摆弄了一会出来,天色就暗了。陈珍珍用我们从家带出来的瓦罐装了些米,煮了点粥,之后便和陈百顺研究,怎么找出这小区的师祖圣骨。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等我师父出来一起商量,陈百顺白了我一眼说陈百头的元气还没恢复,能不出来就尽量不要出来。只是他和陈珍珍商量半天,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陈珍珍一筹莫展的端着碗里的粥,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我们有没有发现,师祖圣骨所在的地方都是阴气极其深重的地方,现在我们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不如趁着晚上小区阴气达到顶点的时候出去转一转。
    陈百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和我们约定好了,到时候兵分两路,我和陈珍珍一组互相照应,他则自己一组,尽快找出小区不对的地方。
    我想起之前来的时候,小区腾腾的冒着的阴气,心想这里到处都不对,这么大的地方,要找出像之前那样大小的盒子,怕是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吃了两碗粥泡肉,肚子满了身体也暖和了,收拾好大家便拿上家伙分别行动。
    我们推门下楼,正赶上有人上楼,是个年轻女子,打扮的很是时髦,就是擦身而过的时候,身上的香粉味熏得人难受。
    那人快速而上,陈百顺突然停下来,看着女人背影一脸惊疑的‘咦’了一声。
    陈珍珍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了二爷爷?”
    陈百顺眉头微皱着说道:“这女人好像在哪见过。”
    陈珍珍回头又看了一下女人已经消失的楼道,催促着说道:“行了二爷爷,你别看见美女就认为是熟人,咱们赶紧走吧,办正事要紧。”
    陈百顺回过头去一脸的冥思苦想状,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上楼的那个女人,竟然在楼梯转角处探着头朝着下面看。她长长的头发的垂在脸的两侧,涂抹着厚重脂粉的脸蛋惨白惨白的,两只黑黝黝的眼睛没有一丝表情的盯过来,和她对视的瞬间,她殷红的嘴角一扯,诡异的笑容吓得我背后瞬间就起了一层的白毛汗。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跑两步朝着陈珍珍他们追去,这俩人腿脚可真够快的,我这才一回头的功夫,他们就到了楼口。
    陈珍珍见我慌慌张张的跑下来,问我干嘛这么急,我被女人盯着锋芒在背的感觉依旧还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没人,才和他们说:“刚才那女人探着头往下看,吓死我了!”
    陈百顺眉头微皱,“什么女人?”
    我赶紧凑到他身边,“就是你说见过的那个女人啊,我看八成是人家听到咱们说她了,顺着楼梯往下看,吓死我了!”
    陈珍珍好笑的冷哼一声,“你这话说的,人长的不就是让人看的,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大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完还嫌弃的瞟我一眼,“你该不会是觉得人家好看,看在眼睛里拔不出来了吧?”
    这话说得我脸红脖子粗的,我忙说我才不觉得那人好看,身上的香味熏得人都透不过气来,还不如我们村里俩月不洗澡的大妈身上的味好闻。
    陈珍珍说我说的夸张,我耸着鼻子说,反正我是不喜欢这女人。说话间一想女人的大白脸,我就忍不住的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笑间就到了楼小区中间,陈百顺指着南边的半个小区,说他在那边找,让我和陈珍珍去另外一边。他说这个小区邪性,让我们别大意,找不到线索没事,别出了意外。
    交代了两句我们就和陈百顺分开了,陈珍珍带着我往背面走,转来转去,转到当初她带着我来找傻杰钻的那个栅栏缝,她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朝着不远处的餐饮一条街看。
    我问她现在时间还早,要是她放心不下,就先回去看看。
    陈珍珍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前走,“走吧,别忘了我们是干嘛来的。”
    这女人倔强起来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张爱雯不回家是怕对她妈妈不好,陈珍珍明明惦记着亲身爹妈,却假装没事人的不去看,真是让人想不通,她们这样和自己较劲有什么意思么?
    循着小区的边边角角一路前行,陈珍珍突然在东北角上听了下来,她拿出手电对着地上看了两眼又关上,缩着脖子问我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特别阴冷。
    我说我没感觉,这大冬天的夜里冷风嗖嗖的,我现在穿的还是陈百头穿了不知道多少年保暖性不是很好的棉衣,走一圈下来早就冻得透心凉了。就算是这个地方再冷,我也没觉得哪里冷了。
    陈珍珍让我拿着手电,也没让我打着,摸着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在手中摸索着念叨。一两分钟之后,她便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之后和我站一起,一动不动的盯着下面。
    这夜里太黑,我也看不出来她扔的是什么东西,感觉气氛挺凝重的,也不敢问她什么。
    突然间陈珍珍就蹲在了地上,让我给她照亮。我把手电一打,顺着她手指摸过去的方向一看,一颗黄豆下面一团黑色的蛆虫正在不断的翻涌,眼看着就把黄豆吃得干干净净。
    我见陈珍珍的手要摸上去,下意识的朝后躲一步,惊呼出声:“你要干嘛?”
    手电筒光晃动之下,陈珍珍一下就收回了手,瞥了我一眼说道:“大惊小怪的咋呼什么?赶紧把手电关了。”随之陈珍珍起了身,抬脚继续往前走,“总算是有点眉目了,走吧,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珍珍波澜不惊的样子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追上去问她大冬天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蛆虫,问她那虫子都是哪来的。
    陈珍珍瞥了我一眼,“那是尸虫,自然是从尸体上钻出来的。这些东西极耐阴寒,别说咱们这,就是给它们送到南极上,只要有尸体在,它们也能一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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