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他单独回侯府,难道是在王府受了气?
    裴夫人连忙跑去堂屋,拉着夏朝生从头打量到脚,确认他连一根都发丝都没少,才松了一口气。
    “你回侯府,可与王爷说过?”
    夏朝生心虚地摇头。
    裴夫人早有所料,见他承认,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你呀!”
    “娘,我……我就是想你了。”夏朝生难为情地解释,“和王爷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裴夫人一语戳破了他的谎言,“你是为娘肚子里蹦出来的一块肉,为娘还能不知道你?”
    裴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夏朝生的脖子上,心微微一跳。
    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漏了陷,小声嘀咕:“王爷待我很好,就是……就是有的时候太……”
    夏朝生想到白日发生的事,耳根红得滴血,话也说不下去了,就一个劲儿地嚷嚷着饿。
    “娘,你让我先用晚膳吧。”他软着嗓子恳求,“我吃完就回去,还不成吗?”
    裴夫人拿他没法子,嘴上指责夏朝生没规矩,却还是亲自动手,做了他爱喝的汤来。
    夏荣山闻讯赶来,态度与裴夫人截然不同。
    “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镇国侯大手一挥,放出了话,“侯府是生儿的家,王爷难道还不许他回家吗?”
    夏朝生一边喝汤,一边笑眯眯地点头。
    夏荣山越说越是激动,想起早前朝堂之上发生的事,唏嘘不已:“那柴一鸿的女儿,原来想嫁给我们家生儿呢。”
    笑意僵在夏朝生的嘴角。
    他差点将嘴中的汤全喷出去。
    裴夫人也惊诧地抬起了头:“御史大夫柴一鸿?……我记得,他膝下的确有一爱女,叫什么来着?”
    裴夫人目光落在了夏朝生身上。
    他硬着头皮答:“柴姝。”
    “是啊,柴姝。”裴夫人用帕子轻轻擦着嘴,嘴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府中一大一小两个侯爷猜不透其中的关巧,裴夫人还能猜不到吗?
    夏朝生偷偷溜回侯府,定是因为柴姝之事传到了王爷耳中。
    感情之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裴夫人知道,自己的生儿曾经将所有的感情倾注在一个不堪用的穆如期身上,如今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敢同王爷交心了。
    裴夫人叹了口气,没去提醒夏朝生该如何和穆如归相处。
    儿孙自有儿孙福。
    再者,她也挺乐意看着王爷吃瘪,这儿婿,不比那个被废黜的劳什子太子好多了?
    再说夏朝生,听父亲说了一通,明明已经不心虚了,可用完晚膳,回到卧房后,注视着自己的床榻,心头再次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他娘说得对。就算真的要回侯府,也得提前和九叔说一声。
    可夏朝生转念一想,怎么说呢?
    难道要说,自己不想白日宣淫,所以回侯府躲着?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满面通红地捂住脸,不肯再细想了。
    活了两辈子,夏朝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原来……鱼水之欢,有快乐也有苦恼。
    这厢,他在榻上激动得滚来滚去,那边,穆如归勒紧缰绳,来到了侯府的院墙前。
    ……不久之前,夏朝生从院墙上跌进了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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