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又没有错,她凭什么教训你。”商翩风将刘雪月护在身后,挑衅道,“王妃,我又没有说错,世子确实冥顽不堪,如此时日,所有的人都在等他,他却溺在温柔乡中,您不应该教训我的母亲,而是应该好好教育一下世子,别让他再害我们王府出事。”
    “二哥,你是去吊唁太子呢?还是赶着去当孝子呢?”商容与牵着冉清谷的手走过来。
    商翩风怒指商容与:“你……”
    商容与眼神锐利瞪着商翩风:“你怎么比死了亲爹还着急?真以为给太子当孝子,你就是皇长孙?”
    商翩风被瞪得心发慌,又被商容与一番话气得面红耳赤。
    这个混账东西向来没大没小、离经叛道,说出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他真不知这么个东西,父王为何把他视若珍宝?
    冉清谷捏了捏商容与的手。
    商容与回头看了眼冉清谷,拍了拍冉清谷的手背,示意自己明白了。
    冉清谷是在告诉他,他二哥不对劲。
    平日里就算是装,商翩风也会装出兄友弟恭的模样给成王与外人看。
    但如今商翩风浑身写满“我不装了”。
    说白了,就是小人得志。
    可问题是,小人得志,这个“志”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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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众人到皇陵时,皇陵外站着不少官员及其家眷,都穿着孝衣,满脸惆怅,各个都活像死了亲娘一般。
    白色纸钱被撒上空中,与雪花一起落下,纷纷扬扬的,分不清到底是纸钱,还是大雪。
    雾色浓得化不开,咸元帝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多岁,他病态苍白,步履蹒跚,被老太监扶着。
    东宫的太子妃与一众侍妾跪在棺椁两旁,哭得肝肠寸断。
    商容与扶着王妃,冉清谷与刘侧妃紧跟身后,走到停放棺椁的案台前,宫人立刻送来几炷香。
    王府众人接过,对着棺椁拜了三拜。
    宫人接过香,插进棺椁旁的香炉上。
    雪下得很大,寒风冷冽呼啸,卷起雪花旋转崩腾,香燃烧得极快,没过一会儿,那香炉里的香灰就满了。
    冉清谷冻得嘴唇发白,小声打了个喷嚏,吸了吸冻红的鼻子。
    商容与伸手过去,紧握住冉清谷的手,将他拉得靠近自己。
    此刻刮的西北风,商容与挡在冉清谷的西北方,挡住了一部分寒风呼啸。
    冉清谷的掌心传来一阵温暖。
    商玉州转身,就看到大雪纷飞中相依相偎的一对璧人与紧紧相握的双手。
    这场雪,下得很大,也很讽刺。
    他母亲死时,就是这样的大雪。
    他遇到冉清谷时,也是这样的大雪。
    如今,他看到冉清谷一脸平淡幸福与另一人相依相偎时,依然是这样的大雪。
    他讨厌这满目的白,也讨厌这样的寒冷。
    就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这样冷,就好像只有他的世界如同这暗沉的天空般满目疮痍。
    以前他还有个人能陪着,那人陪在他的身边,他虽孤独,却也不孤独,他虽冷,但有人陪着他一起冷。
    仿佛只要那个人在,他什么都不怕,刀山火海都敢去闯。
    他们两个就像一起走夜路的人,在漫天雪地里走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他曾以为,这个人会陪着他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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