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孙贼又给您来电话拉......”
    独特的铃声将我从美梦中狠狠的拉起来,我揉着眼睛,咬着后槽牙,狠狠的接通的放在床头的电话:“肖浜你要是不拿出一个让我不打你的理由,你就准备在医院......”
    “救命呀阎彬,赶快开门啊,开门......快,快点,它就要追来了......”
    我一肚子火还没有撒完,就被电话里咆哮的声音打断,我不得不伸直了手臂,让手机尽量远离我的鼓膜,而这时房间外“嘭嘭嘭”的敲门声就自动进入了我的耳朵。
    顺手拿起房间里的哑铃背在身后,我轻轻走到门口,才刚把门打开一道缝隙,就被猛推而开的门撞到了一边,肖浜狼狈的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但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急忙爬起来关上房门,反锁之后还顺手套上了防盗链,然后才如释重负般的靠着墙,接着慢慢滑坐到地上。
    “你这是被仇家追杀了?还是诱骗少女未遂被其家属报复啊?”我揉着被撞疼的手腕,对着衬衣都湿了一大片的肖浜吐槽。
    肖浜什么也没说,几乎是以屁股蹭着地板的方式挪到了饮水机旁边,咕嘟咕嘟痛了一番后,才说道:“你那个呢?嗯,能不能...借...个把月?”
    “那个?”我反应过来后,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想都不要想!”。
    “那...几天?”肖浜又灌了几大口水,得到我再次拒绝之后继续道:“那我可以...在你这...住一段时间吧?”
    “你遇到...脏东西了?”我放下哑铃,试探着问道:“你们刑警大队不呆着,跑我家来干嘛?”
    得到短暂的休息后,肖浜也逐渐放松下来,对着我摊手耸肩,瘪嘴摇起头来。
    这个无奈的样子,反而让我皱起了眉头。
    肖浜,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好哥们,因为我小时候救了他一命,所以和我关系非常铁,他爹希望他和自己一样学音乐,而他妈妈希望他长大后成为一名军人的,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谁知道这小子跑去做了一名刑警。
    这个小子人挺好,就是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嘴贱,因此没少惹麻烦,小时候有野道士给算过命,说他八字特别硬,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缺胳膊少腿。
    按理说他应该和这些灵异的事情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但却因为我这个经常撞邪的铁哥们,所以从小到大,怪异的事情还遇见不少,但从来没有如此一般,逃命一样的往我家跑。
    带着疑惑的心情,我走到门口,将手轻轻贴在门上,金属质地的门面在夜晚传来冰凉的触感,在刚刚入伏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冰凉的舒适,但突然,一阵阴寒的感觉透过防盗门传了过来,让我感觉双手正按在一块干冰上,而身边的温度也骤然降了好几度。
    我闪电般的抽回双手,身体不由自主的迅速远离门口,而那股阴寒的感觉始徘徊在门口,即使我隔着数米远,也能清晰的感觉得到。
    在僵持了几分钟之后,门外阴寒的感觉依旧还在,而且开始慢慢靠近,好像准备穿透房门进到屋子里一样,我狠狠瞪了一眼肖浜,急忙冲到卧室打开衣柜,在抽屉里拿出里一个精致的长条形茶色盒子回到客厅,紧紧的握在手里。
    门外的东西重新退了出去,但还是守着不肯走,我屏住了呼吸,解开铜扣,在打开盖子的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它瞬间远离,几秒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速撇了一眼盒子中那一道残缺的黄符,干裂的黄纸好像随之都会化为粉末,上面朱红色的符咒早已经模糊不清,整张黄符破破烂烂布满了裂缝,好像经过了百年岁月的侵蚀一样,部分焦黑的边缘亮起丝丝红光,将本就破烂的残符微微灼烧了一丝,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不会发现残符又少了一点点。
    然后就是这一样符,在我小时候救了我和肖浜一条命,也无数次的惊退了那些脏东西,但我却始终想不来我是如何得到它的,好像记忆从中间被整齐了拿掉了一段一样。
    我小心的合上盖子,扣上铜扣,避免为人的损坏,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将盒子重新放回到衣柜的抽屉中,肖浜一直可怜巴巴的站在旁边望着我,欲言又止。
    “什么都别说了,你知道那符对我的重要性。明早我要跟着小彤回家见父母,这段时间你就住我家吧,”我从床头柜里取出来一把房门钥匙,放到了肖浜手里,好奇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连你们队里都呆不下去?那里的一般的鬼东西连靠近都不敢啊!”
    “你也知道是一般。”肖浜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突然给了自己嘴巴几下,虽然没用力,但在夜晚也格外响亮:“都是这臭嘴......”
    没打几下,肖浜就靠着沙发睡着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被那东西缠了多久,折磨得这么惨。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11点了,我也打了个哈欠,摇晃着身体趴到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几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周六,作为健身房的健身教练,原本应该是我比较忙碌的时间,但却因为女朋友父亲的生日,得去给老人家拜寿,也算是见见家长嘛。
    周末的车站人来人往,带着礼物的我在人群中穿梭,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粉红色的运动装充满着活力,清秀的脸蛋配合扎起来的马尾鞭,可爱中透着调皮,正是我的女朋友小彤,但那满脸生气的表情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都是昨晚肖浜害的,突然跑到我那大吵大闹,所以,早上晚起了半个小时,那个......”我满脸的尴尬,脸上一阵潮红,让女朋友在嘈杂的车站等了大半个小时,那结果是多么的悲惨,所以,结果就是她狠狠的踩了我一脚,然后一路上都没理我。
    戎州市距离芙蓉市有200多公里,大巴车程更是需要3个多小时,而女朋友不理我加上昨晚又睡得很差,车子才刚出发没多久,我就抬不起逐渐增重的眼皮,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熟悉的田地,熟悉的房子,熟悉的道路,还有耳边那熟悉的狗叫,我使劲动了动眼皮,一副乡村田野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又是,怎么又是这个地方?又是这个梦!”我从田坎上站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焦虑。
    这是我小时候的一段记忆,但现在缺变成了一个梦境不断在我睡梦中重复,但令我不解的是,接下来的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一片空白,而当记忆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便能感受到身边的出没的鬼怪,脖子上也挂着个叠成三角形的黄符——那张半毁的符咒。
    但最让我不安的是,每次做完这个梦之后,我都会与某个脏东西发生一段不愉快的经历,甚至大病一场。
    “我”从田坎上爬了起来,捂着被狗咬伤的左手向身边小伙伴们身后躲去,小伙伴们拿起石子和泥块扔向十来米外的一条大黄狗,试图驱赶它走开,但大黄狗左躲右闪,就是不肯离去,我明显感觉到它的目光总是集中在我的身上。
    在农村的老家,村民门自建的水泥瓦房稀疏的靠在一起,而我家那几间则是修在了最靠近田地的外面,而距离我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则是一个被成为“大坟原”的地方。
    在那片田地里,三三两两分布着许多的黄土堆,那是埋着死人的坟土包,大大小小加起来过上百座,村里的老人都不许小孩靠近那片区域。
    有些坟前墓碑上的字还涂着朱红色的油漆,那些都是年代比较近的,还有些坟包周围早已经杂乱不堪,墓碑也不知所踪,旺盛的杂草将快要平整的土堆掩藏在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没有人去祭拜了,那些都是几十年前或者是上百年的老坟了。
    我以前听奶奶讲过,“大坟原”里偶尔会出现一些怪事,比如她就曾经听到过,在深更半夜,从那里传来了唱戏的声音,隔壁邻居的老大爷还给我讲过,他年轻时有次晚上回家,独自经过“大坟原”的时候,有声音向他问路,但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所以,村里的老人都不允许小孩在“大坟原”范围内玩耍,初生牛犊不怕虎,熊孩子玩疯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十几年前就有个熊孩子拿锄头刨了一座野坟的一角,听说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疯掉了。
    因为“大坟原”的原因,周围几个村都没有野狗出没,偶尔有一两只饿极的野狗出现,不是被村民打死就给远远的赶走了,但像对面那样健壮的黄毛大野狗,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突然就咬了我一口,好在伤口不深,只流了一点点血就结痂了。
    野狗在大量泥石块的围攻下,几步一回头的逃走了,小伙伴们一路追打而去,我就像一个带着vr眼镜的电影观众一样,看着自己跟着记忆的剧本在演戏,一丝不差。
    “大坟原”里有一坐特殊的巨坟,超出地面3米多高的巨大土坡,占地面积和篮球场相当,除了有两颗长在“山腰”的松树,土坡周围全是枯黄的杂草,而顶部的在茂盛的野草隐藏下,只能看到几个破烂的墓碑斜靠在旁边的土堆上。
    后来听奶奶讲,在她有记忆的时候,这块巨大的坟地就已经伫立在那里了,好像是以前某个地主家的祖坟,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荒芜成这个样子。
    一条人工修建的灌溉渠,还专门远远绕开这座巨坟,但那条野狗跳过水渠,没几条就爬上去,隐藏在茂密的杂草之中。
    小伙伴们不约而同的止步于水渠前,只有不常在乡下生活的我,毫不犹豫的冲到坟下就开始爬。
    枯黄短小的野草不好着力,“我”连爬带蹭好不容易快要上去了,突然后脖颈处一凉,好像有谁在后面吹了一口冷气,让我情不自禁猛的向后缩头哆嗦了一下,身体后仰重心不稳,绷紧的肌肉让扯断枯草双手来不及重新抓住什么,就从巨大的坟坡上滚了下来,手腕在和泥土的摩擦中刮掉了血痂,伤口再次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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