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绘里与绪方奏一直待在一起。
    上午绘里陪他去了图书馆,下午他又陪她去了游乐园。
    游乐园对于绘里来说是一种执念,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进去玩过,而浪漫的摩天轮对她而言则更是一种吸引力极强的东西。
    因为绘里想搭摩天轮看一次东京的夜景,所以两人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家。
    大概是因为释放了积压在心头许久的压力,她今天玩的非常开心,绪方送她回到家门口时,她的脸上都还是带着笑的。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他把在抓娃娃机里面抓到的两个玩偶递给了绘里,目光中隐约带着点以前很少见的柔情。
    绘里接过娃娃,然后无言的拥抱了他一下。
    高大又可靠的身体在一瞬间让这段时间一直有点消沉的她有了种说不上来的振作感,大概就像是,只要看见他,自己就可以鼓起勇气继续面对明天一样。
    “谢谢,今天玩的很开心。”
    “不用谢,绘里……”
    他欲言又止,手臂很礼貌的放在她的背上,嘴唇抿了抿,最后还是沉默地垂下了眼睑。
    “小奏?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绘里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犹豫,于是抬起头望向了他,两人视线互相接触之后,绪方奏伸手,轻轻将她耳畔的发丝挽到了耳后。
    “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你要加油,绘里。”
    其实一整天下来,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都非常微妙。早上绘里主动亲了他,今天一整天,他们两人的周边都环绕着一种恋爱的粉色感。
    绘里一直都无法确定绪方奏心里的想法,小时候她是可以很坚定的表示自己最爱的男人是绪方奏,但是绪方却从未向她表达过非常明显的态度。
    虽然他温柔的举动让她总能产生被爱的感觉,而且绪方奏在面对她曾说过的希望嫁给他做妻子这件事情上,也从未表达过拒绝的态度。
    可是……实际行动再多,也总需要一句让人安心的话来确定彼此之间感情。
    就在刚刚,绘里以为他或许就要将那些话说出口了,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或许他是那种骨子里就不爱肉麻风流的男人,天生气质就是这样正直凛冽,从不将爱说出口,但是心里的想法却总能通过行为表达出来。
    绘里本来最喜欢他这样的人了,真的是最喜欢不过。
    她缺乏的安全感总可以在绪方奏这里被找回来,她不需要男人对她说多少甜言蜜语,她只想要对方能够正常的对她诉说自己的感情,然后再承诺会在未来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但是,绪方奏曾对她说出口过的情感,全都只是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罢了。
    绘里这种害怕被人拒绝的懦弱性格,根本就没有勇气能独立的坚持到接触别人的内心,她可以在某些方面主动,但情感上的主动,却是她完全无法做到的。
    加贺临可以把这一点做得很好,因为他足够强势和霸道,不管绘里愿不愿意,他都依然我行我素,这种情况已经严重到两人明明已经分手,他依然能够表现得就像绘里依然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加贺临根本就是她所期望的完全相反面,他满嘴都是对她的爱,总是能够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什么叫做加贺临对他喜欢的女孩子所怀有的占有欲与控制欲。
    绘里没办法说他的爱就不是爱,只是,就像她很久以前就发觉到的,加贺临的爱并不适合她,绘里虽然生活的很艰难,但归根结底她还是一个正常人。
    可加贺临他一开始就不正常,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只是因为一个原本就不正常的人,因为陷入了爱情,所以变得更不正常了。
    如果他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一点,哪怕只是稍微正常一点点,绘里都绝不会忍心想要离开他……
    可是一言不合就发火、强奸、囚禁,以至于后来发生在她身上的性虐与性爱派对,那些事情绝对已经超过绘里的承受范围之内了。
    她想起了绪方奏刚才说的那句让她加油,低头笑了笑,然后很轻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她想听到的话。
    眼前的安全感,说到底也还是不属于她的。
    绘里不再多做留恋,她朝着绪方奏淡淡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进入房间,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失重的滑坐了下来,双手捂着脸,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沉默。
    其实她只是绪方奏的一个麻烦吧,他之所以对她那么温柔,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绪方他对谁都很好,被她这个格外倒霉的可怜鬼发现之后,两人之间一个拼死求救,一个又无法坐视不理,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绘里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她心底的悲观因子又开启作祟,原本开心的一天,最后却由大哭一场作为收尾。
    本来都没错的事情,到现在看来,全都变成了奇怪的东西。
    一开始她以为独立了就能获得幸福,但现在她又明白了,一人独处的孤独和寂寞,在某些时刻是完全足以摧毁一个人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听到了闹铃响,可是身体却异常沉重,头也昏昏沉沉的,眼皮重的睁不开。
    她强撑着起床下楼,给宁宁准备了早餐,然后留了一张身体不适要去趟医院的字条,很快又回了楼上,关上门拉上窗帘,倒回了被子里。
    头痛到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睡觉还是处于清醒,怎么躺也总有种睡不好的感觉,好像醒着,可是眼睛又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身上一会冷一会热,这种虚弱的感觉,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死在这个小屋子里了。
    这种不妙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很久都没有任何消退,就在她难受到差点想要翻身起床去卫生间里呕吐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接起了电话,是宁宁打来问候她的。
    “绘里,医生是怎么说的?你还好吗?”
    “还好,只是有点感冒,打过针应该就好了。”
    “你在哪家医院呀?我过来照顾你吧。”
    “不用了宁宁姐,你在家赶稿吧,对不起,没能帮上你的忙。”
    “绘里,你不要这么客气了,记得回来的时候给奏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你。”
    听到他的名字之后,绘里愣了愣,然后突然就失去了心情。
    她回应完电话,挂断之后放下手机,蒙起被子忍着恶心与头痛开始睡觉,可是没过两分钟,门外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
    不会是宁宁听出来了什么,上来查看来了吧?
    绘里在床上躺着等了一会,发现外面的人压根没有要走的迹象,只能硬着头皮爬下来,然后去开了门。
    “对不起……宁宁姐,我……”
    她刚开门就张嘴道歉,可是门外人的身高是与宁宁完全不同的,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心突然就漏了一拍。
    加贺临显然是刚从美国赶回来,他戴着鸭舌帽,背了一个包,身边放着行李箱,上面还系着国际航空的托运条。
    两人对视了一眼,绘里连忙低头想要把门关起来,但是平时就已经不是对手,病中的她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他直接一把抓住了细弱的手腕,把自己的箱子带进来,然后反手利落的关上门,顺便还上了锁。
    绘里自知要完蛋了,下意识地想要甩开他的手,结果却被他直接打横抱起给放到了床上,然后被他用被子给死死的包住捂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刚买的温度计,拆开包装之后,一言不发的去洗过之后擦干看了看温度,然后插进了绘里的嘴里。
    大概是也不明白绘里现在是怎么个病法,他放下包,一股脑的把里面装的各种药全倒了出来,转身离开去给她烧热水。
    绘里含着温度计,看着他来来往往的身影,突然感觉鼻头发酸,眼泪漱漱地就掉下来了。
    加贺临过来的时候看见她眼里两汪泪水,脸色黑的更难看了。
    他拔出了温度计,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难道……”
    绘里嘴里少了温度计,可以说话了,于是便忍着哭腔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虑。
    “嗯,装监控了。”
    听他亲口承认了这件事之后,绘里突然想起了昨天早上的事……心里一阵恶寒。
    她立马拿起被子想要蒙住头,可是加贺临坐在床边伸手同时与她一起抓住了被子,反方向的猛地一扯,被子差点被他给直接掀了去。
    她抱住头缩成了一团,害怕的小声哭了起来。
    加贺临手里抓着被子,看到她的身体这段时间来又消瘦了不少,背上的骨头清晰到叫人心疼。
    “你哭什么。”
    仿佛突然泄了气似的,他把手里的被子抖平,重新盖回了她的身上,然后起身去拉开窗帘,把窗给打开来透透气。
    绘里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缩在被窝里一直颤抖着身体强忍抽泣,过了好一会,直到他端了水和药过来之后,这才敢重新与他对视。
    她很乖的吃完了药,然后肿着眼睛重新缩回了床上,神情有点恍惚疲倦。
    他没有提那件事,绘里也不敢主动开口……明明就已经分手了,和其他男生交往,心里反而还会对他怀有一种出轨般负罪感。
    绘里把半边脸埋进了枕头里,用一只眼睛抬起来看着加贺临的侧脸轮廓。
    越来越好看了,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分开了太久的缘故。
    她刚打算移开视线,结果却正好与对方的眼神不期而遇。
    “怎么了?用那种眼神看我,欠操了是吧?”
    他的心情看起来还是不太好,连带着说话的态度也差了许多。
    绘里没有说话,直接翻了个身背对他,用被子把自己给整个蒙住了。
    他见状起身强硬的单膝跪在床上,隔着被子抓住了绘里的两只手按在了床上,将她的身体给压平了。
    “我不是让你出来受罪的,上野绘里,你成天被别人搞得哭哭啼啼,到底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干脆点的继续把你关起来,让你哭给我看,也好过你成天在外面受一些乱七八糟的委屈。”
    她扭过头逃开他的视线,眼前一片水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加贺临直接低头在她赤裸光滑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这一口深的见血印,绘里的大脑瞬间被更大的疼痛冲击,她被痛的立马掉出了眼泪。
    “好疼。”
    “痛什么痛?我问你,我只是走了几天而已,你居然敢主动抱着他那样亲,你胆子怎么这么肥,我被你气的胃疼你知道吗?”
    “当初是你先把我甩了的,你自己不要我了,又不许我和其他人交往,你到底想怎样啊!”
    绘里捂着自己的肩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点不甘与委屈。
    她用尽全力吼出了这句话,然后就开始哭了起来。
    她极少与人吵架,因为不管是谁在理,她吵着吵着一定会因为情绪激动,然后就哭的稀里哗啦。
    “绘里,你知道的,只要你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我就不会让着你,你为什么不先问问你自己,我为什么会不要你。”
    “问?问什么问,我不问!都是你的错……呜,全怪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呜呜……我都只有听你话的份……我不乖了,你就不要我了……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我讨厌你……你走……走啊!”
    绘里像个小孩子一样边哭边闹,她用力捶着加贺临,越打越没有力气。
    他用力地抱住她将她往床上一压,然后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分开时绘里的嘴唇被他咬出了鲜血。
    “操翻你信不信。”
    “你走……”她不听这些,只是找尽所有办法打着他泄愤。
    加贺临也不说话了,直接抓住了她的裙摆往上掀起,不顾她的反抗,一把将她给脱了个光,然后又直接了当的把她的内裤也给扒掉了。
    “我不要,不要!你放开我!”
    “内裤都湿了还嚷嚷着让我放开你?上野绘里你脑子里成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呜呜……”绘里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睛也哭的看不清,她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这才发现除了肩膀,自己的嘴巴又被他给咬破了。
    这个大混球,从小到大就一直这样,为什么总是要欺负她啊!
    他实在是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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