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晗有些走神,天海冥渊却道:“天道生出天心,自然容不得别人觊觎,这一界内,有能力夺得天心的,只有我与九重天而来的赦九幽。”
    “赦九幽要借助许多外力,才成长到如此地步,天道实则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反之,我,才是天道真正的威胁,所以,天道为保天心,特地调动本源力量,化作神雷,助赦九幽击杀我。可惜……”
    可惜,他的神魂太过强大,在神雷出现没多久,他就已经渗透神雷神思,了解所有一切……
    而天道选择的,又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他并未花费太多精力,就击杀了赦九幽,只是天心,本来没这么容易拿到手的,是接天巨剑,不知为何,最后竟然愿意牺牲自我,为他争取时间。
    没了天道神雷干扰,他轻松找到天心,并将之送入楼子晗口中……
    “小团子,吃了天心之后,你便等同这个世界的主人,你的意志,便是所谓天道,待你炼化天心,在这一界内,你一念可令万物生,一念可使万物死,有了它,我便也可放心的离开了。”
    依偎在温暖宽厚的怀抱中,正为天心的强悍震惊的楼子晗,陡然听到他说离开二字,心中一突,猛地抬头:“你说什么?什么离——”
    话还没说完,楼子晗的脸色,就迅速的变得苍白起来。
    他缓缓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天海冥渊的面庞,巨大的悲伤,瞬间袭上心头,让他失去所有言语。
    他颤抖着抬手去抚天海冥渊的面庞……
    明明,明明这个强大无比,无可匹敌的男人还拥抱着他,这个怀抱明明还这么温暖,可他的脸,他的面容,怎么就变成透明的了?
    这不是仙念,不可能是仙念,天海冥渊,渊渊他,怎么在变得透明起来?
    楼子晗难过的几乎窒息,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他无意识的张口大力呼吸:“渊……渊渊……”
    他还没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豆大的泪珠,就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小团子。”
    平日冷酷无情,冷情冷性,被九重天诸人当做是绝情绝爱的男人,此时举手投足之间,却温柔的令人诧异。
    他还没有虚化的手抬起,轻柔的捧住楼子晗精致绝美的小脸,俯首贪婪的舔去他脸上的泪珠。
    心底渴望的发疼,他也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少年,舍不得离开这个连眼泪都是甜的的少年。
    可是……
    “我解开血印,修为解封,远超中三重天所能承受,而且刚刚还经历了那场大战,使得这一界的本源力量对我产生的排斥……我必须离开这里。”他边亲吻着少年的脸颊,便轻声哄着说:“如今你已得到天心,很快就能登入九重天中,我在九重天上等你。”
    楼子晗的心像是被挖走一块儿一样,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摇头,像孩子一样耍赖:“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他也只会在天海冥渊面前如此任性。
    他心志坚韧,很少有脆弱的时候,但此时,他的眼泪却一直没有停过,甚至哽咽着开口:“你不是说我吃了天心就等同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可以代表世界意识吗?既然如此,我让你留下,让世界意识接受你,让本源意识接受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之所以这么难过,是因为天海冥渊并不是常规意义的破天而去,而是这么诡异的身体虚化,他很害怕,害怕天海冥渊只是骗他的。
    怕天海冥渊其实跟接天巨剑一样受到重伤,甚至要跟接天巨剑一样消逝陨落,怕天海冥渊说在九重天等他只是为了暂时安抚他……
    “没用的。”此时,天海冥渊的半边身体,都虚化掉了。
    楼子晗靠在他的怀中,感受到一边是温暖,一边是冰冷的风,天海冥渊与他凑得极近的唇舌都变为虚无,除了放在腰间的灼热手掌,和那尚还存在的一般胸膛,他感受不到天海冥渊其他地方的存在。
    这让他难以接受,也无法接受!
    下方,原本因为天海冥渊对楼子晗动手动脚难以忍受,差点动手的楼采薇看到这一幕,也忽然沉默下来。
    她见过之前接天巨剑陨落的模样,所想跟楼子晗相差无几。
    既然……这个男人要死了,那么,与其在楼子晗面前做个恶人在这时候拆散他们,还不如让他们好好道别……
    “为什么没用?渊渊,我不想你离开,渊渊!”
    “小团子。你还没有炼化天心,这一界,还不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天海冥渊无奈的说出这个事实:“恐怕只有等某日上中下三界全部打通,我才能回到这一界来……”
    “渊渊!”楼子晗已经意识到天海冥渊是不可能留下了,可此时,脑海中除了慌乱之外,他什么都想不到。
    天海冥渊素来冷情,但此时心脏也抽痛的厉害。
    其实他可以带楼子晗一起去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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