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包儿凑了过来,“是不是蚂蚁啊,我可亲眼见过那东西个儿跟青蛙差不多,钳子很锋利的。”
    黄毛摇摇头,“我看不像,那些蚁虫虽然厉害,但是食肉为食啊。像骨头这种坚硬的物质咬不动的。”
    “有可能有牙口的啊,比如那些经常刷牙的蚂蚁。”我站在旁边说。
    半吊子白了我一眼,“不懂就别瞎说。这块儿骨头上的齿痕,就好像我们吃排骨或者火锅,那种人类咬食过的样子。”
    “人吃人?”我忽然想起神秘消失的那二十万挖山军,“是不是那批开山的军队后来被困在了这里,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
    那二十万军队的消失一直是个迷,是什么外力促使下才能消灭掉足足二十万的军队,而且一点迹象也看不出来。历史上曾经是出现过人吃人的现象的,我记得五胡乱华时粮草紧缺,当时汉族女性还被当作“二脚羊”来随军远征,以供士兵淫乐和食用。
    “不好说,不至于这么变态吧。”半吊子嫌弃地把骨头连忙扔在了地上。
    “人的劣根性在最危难的时候会被表现的淋漓尽致,这应该……”
    “快来看!”皮包儿站在一处墙壁下,打断了我刚刚要发表的长篇大论。
    皮包儿在一处岩壁下站定,我们顺着手电光看去,这漆黑的石壁上竟然雕满了一幅幅壁画。想对于文字来说,图画这种东西我们就更好吸收和理解一些。我们现在站在画壁靠中间的位置,往左往右的石壁上都有浮雕。
    我们正对面靠上方的这个岩画上雕刻的是一群人开山的场景,有的在拿背篓运石,有的在拿锄镐采石。这应该画的是当时那批军队的场景,再往右边看突然开山的队伍一阵慌乱,紧接着从被采挖的洞穴里钻出一个怪物来。
    从洞穴里钻出的这东西非常高,以当壁画上的人类做参照物,这东西最起码有三个成年人那么高。不知道是确有其事,还是雕刻师傅故意夸大渲染怪物的可怕。体态酷似人形,侧对着我们站立,就好像一个非常高的人一样,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可能。后面的壁画就是一群人放下锹镐开始伏地大拜的场景,人们将其奉为神明,认为这是守护这座山的山神。
    再往后看我不由地咦了一下,因为紧接着后面的一张壁画非常的诡异。画面显示的是一个已经完全开掘好的山体,一群人正在跟着这个怪物往里走。
    “没头没尾的。”黄毛站在一旁。
    “这中间好像缺失什么啊。”我张了张嘴巴,“这怪物出现后到底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跟着这家伙往里走?中间确实缺少了一些东西。”我又把手电光调回去,确实怪物出现后紧接着的壁画就是这一张,并没有其他连接的画面。
    我们又往回走,一直走过我们跳下来时的洞口,走到这个壁画浮雕的第一处。上面绘的是密密麻麻的人排在一起,最前面站定两个人,好像在给这批刚刚到达的大军绘画。
    “没线索咯。”我摊摊手。
    皮包儿眼尖,“你看最前边那两个人!”
    我又仔细去瞅,这二十万绝对最前面站定两个人。如果按明代行军打仗的部署来看,一般站在那个位置的是经略或者总兵。在明朝初期朱元璋对武将尤其是有兵权在手的将领非常仇视,一般军队一把手都是文官秉持。
    这两人一个披金带甲,一个一袭长衣儒生打扮也是正常。不过仔细一瞅却发现不对,总兵倒是还好,一身正气、英姿飒爽,但那个站在旁边的文弱书生咋越看越这么面熟呢?
    “峰子,你看旁边站的那家伙像不像背后刻字的那个石人甬?”皮包儿在我旁边小声嘀咕道。
    是哦!我一惊,还真他妈像。依旧是个小老头儿模样,笑笑呵呵地站在人群最前面,只不过服侍要比石人甬里穿的好些。他怎么会站在那个位置?我一直以为石人甬机关阵里雕出这么个玩意儿是来突出他的不同,让像半吊子一类的人以为是这个机关的核心所在,引诱我们上当。可现在看来历史上却有其人,而且照目前壁画所看这个人在三军当中的位置不可谓不高,可以与统兵平起平坐。他到底是谁?到底随军的目的又是什么?
    其实到现在我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这应该就是那个与虎谋皮、心思歹毒的方士。既然方士可以用打生桩的方式将总兵困死在巨树里,也可见他在皇帝心中的位置极高,也足以表明他的身份和在三军当中的地位。
    可他到底是谁呢,这样做又仅仅是为了对当时的朝廷献媚吗?我无从而知。
    壁画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找了一处较为松软的地方坐了下来。吃了点东西喝了口水,长时间的黑暗与刺激让我的生物钟退化,我不知道现在地面上是黑夜还是白天,谁知道现在是该吃午饭还是晚饭了呢,或许是早饭吧。
    我们很累但是没有丝毫困意,过度的刺激让我们异常亢奋。皮包儿从他兜里掏出包烟,拍拍烟盒就簌簌地掉出许多土来。
    我们一人一根相继点了,抽完一根我又去拿。皮包儿就极不情愿地又递上来一根,“省着点儿抽,就这么一盒了。”
    我点上烟开始担心那帮被我们抛弃的倒霉蛋儿,其实我们现在跟倒霉蛋儿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眼镜他们现在怎样了,是死是活,他们找没找到宝藏。
    正惆怅间,黄毛忽然提鼻子一闻,“我靠,你两谁放屁了?这么臭!”
    皮包儿反应很快,马上躲到一旁,“我靠真臭,谁放的?”
    仨人,不是黄毛,不是皮包儿那意思就是我了?我连忙摆摆手,“少冤枉人,不是,不是我。”
    黄毛又提鼻子闻了闻,“臭味确实不是从你们身上传出来的,好像是那个方向。”
    半吊子指着两点钟方向,那是我刚才误以为踩到机关让他们快跑的方向。那边有一个黑洞洞的出口,地图上显示这个门洞连接着外面更大的一个房间。由于刚刚被壁画吸引住,我们根本没有去留意那个石门,现在经黄毛这么一提醒,倒是感了兴趣。
    我们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走,其实也不用蹑手蹑脚,柔软的沙质土地已经吸收了大部分的声音。我们把脚步尽量放到最轻,在快到达石门门洞的时候,原本很平的沙面突然凹了下去,我们看见了一个细长的沙坑,这坑很长大概有五六米左右,宽度在两米上下,边缘处还有一些向外的延伸。我们起先以为是地面坍塌造成的,没想到用手电光一照却比其他地方反光要强一些,说明这是经过什么东西滚压导致。
    半吊子叫住我,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声,“那啥,我咋觉得这坑有点奇怪啊。这沙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过。”
    “什么东西,能有啥子东西?别自己吓自己。”我给他壮胆,也是给自己壮胆。
    “我没瞎说,是真的。”半吊子蹲下身往坑里摸索半天,竟然从沙土堆里摸出一撮毛儿来,“那啥你小时候在老家,有没有见过猫狗啥的在地上打滚儿?”
    经黄毛这么一提醒还真像,这坑表面是很凌乱的,褶皱的沙子里竟然有一撮肯定不是人类的毛发。“难道是条大狗?”
    我刚想继续往下说,半吊子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们有没有听见打呼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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