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胸口。上面缠着层层纱布,但好像没什么痛感。
    “幽幽...”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竟然是师父。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破军被消灭了吗?我的小金回来了吗?
    我趴在他怀中失声痛哭,师父,你可知道这一次行动中我失去了多少东西?安孤鸿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但这些我只是在心中想想,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痛苦放在心里,有些话只能对自己说,或许,我长大了。
    师父轻轻的拍着我,“我都知道...都知道...时间长了就好了!”
    就在玉幽堂的洞府里,师父陪我呆了好多天。我也是之后才知道,那个老贼的墓穴已经塌陷了,连带着北坡的雪崩,所有的脏污都被埋在雪下,千百年可能都不会有人再次踏足。
    想到那四个柱子,大白说他们最后是挣脱了自己的尾巴,顺着地缝往下逃了。对于他们来说,那已经就是自由了。
    老贼被白老头把心脏挖了出来,他死了,心脏在最后时刻重新安回我的胸腔中。
    好在我不是个矫情的,也没出现什么排斥反应,倒是因为那颗心脏里面聚集了万千亡魂,如今我阴气太盛,恐怕要多晒晒太阳才好。
    “阴气盛?别人会把我当鬼吗?”我不解问道,大白摇摇头,“不是鬼,是鬼王!”
    我要当他是开玩笑,后来我才知道那颗心脏在破军胸腔里走了一圈再回来意味着什么。
    因为九尾狐的特性,我恢复的很快。
    这次,我不但没受啥损伤,反倒是修为更加精进了。白老头说有可能是那老贼的修为本身与我很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总之,是福不是祸,没几天我就活蹦乱跳的自己去了北山的一线天。
    如今的一线天是一望无垠的平原,皑皑白雪铺满地,亮晶晶的闪耀着夺人的光芒。
    安孤鸿,就在这雪下。他的亡魂,也没有逃出来,也在这雪下长眠。
    我试着用招魂术召唤他的亡魂,然而试了几次都没有反应。
    九泽站在我身边,说他可能已经魂飞魄散,毕竟被那老贼一刀砍中,别说是人,就是个仙,也会被砍得支离破碎。
    可我觉得,他只是不想出来见我,他一定还在!
    武穆局长一直住在白山县城的医院里,破军事了,我和师父一起去看他。他在李毅仁局长的照顾下,恢复的不错。
    据说,破军死了的那天,他的伤自己逐渐的就好转了。
    想必是,破军的诅咒和本体是相连的。
    我打趣着武穆局长,他这次行动因祸得福,疼一疼,等醒来破军就没了,拯救了全中国呢。
    李毅仁笑话我,你不也是疼一疼?
    我是疼了,但好像不止一下。大家嘻嘻哈哈又说了一些趣事。最后,我和师父一起向他们辞行,脱离特情处,不再受拘束。
    武穆局长知道拦不住我,只说到让我们给他留一个准确的住处,如果有机会,他们还会来拜访。
    师父笑道,这个自然。
    我们在特情处呆了这么多年,多亏了组织的护佑。师父说到,他只是想与我休息休息,不愿参与到特情处的尔虞我诈之中。
    如果特情处有啥特殊的任务,人手不够,我们可以作为编外人员,友情帮助,无需报酬。
    武穆局长在床上一把握住了师父的手,估计是要送师父一面“高风亮节”的锦旗做以表彰。
    我和师父,终究是红尘中人,没在玉幽堂的洞府里继续住下去,就在这个小县城里安顿下来。
    县城离白山又近,堂里有什么事情通知还方便。九泽这次来,便不回去了,日后就陪着我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从特情处退出来,我们尽量低调,武穆局长给我们一笔钱,足够我们师徒十几年衣食无忧。
    我们在白山县城置办了一个小门市,前面是平房后面是个小院子,院子后面还有三个厦间,正好我和师父一人一间,留下一间做厨房。
    五一过后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我在小院子里种上了一茬韭菜,如今也绿油油的正是讨人喜。
    九泽直接变为人身,对外称我们是师兄妹,这称呼倒是挺合适。
    如今的政治风向标不知如何,师父也不敢挂牌为别人卜卦,就是悄悄地在门帘上贴了张八卦图,如果有人懂,自然会自己找上门来。
    平时无事,他自己就会出去溜达云游,超度一些野鬼孤魂。
    我在家生火做饭,没事儿读书倒也落得清闲快乐。
    我的身体眼看着发福,九泽说他把我给养胖了。的确,他做饭的手艺实在不错。有时候做得多了,我们都去给街头的乞丐发一发,大家都能享口福。
    这种日子,让我重新有了家的感觉。
    每天晚上,我和九泽都会偷偷溜到山上去,彼此监督修炼,最近更是有所收获,因为我们研习出了一个新招式。
    九泽是天狐,他不用修炼就会喷射出天火,那是属于太上老君炉里的三昧真火。雨水泼不灭的真火,无论烧到人、鬼、仙、妖,都会连同魂魄渣都不剩。
    不过,这火对我却毫无损伤。可能是因为相思花种子在我身上的缘故。
    我把这招数融入到我的九尾狐针上,这样身上散发出来的边是花瓣雨,而不是狐尾针,我再也不担心尾巴上的毛被揪光了。
    这花瓣是用九泽的念力生成,但如今我俩共同发力,花瓣可以受我的控制飞出去,杀伤力极为可观。
    对此,我给这招数起了个新名,叫“幽幽散花”!
    大林子嘲笑我俗气,我差点儿将他赶走。听大白说大林子家的丫头怀孕了,他都快当爹了,还赖在我这里不走,我觉得他是在推卸责任。
    大林子哭着骂我没良心,说我厉害了就用不着报马了。不过,他说的的确挺对的,我是不需要他们。我想要他们好好修行,争取早日成仙。
    接连的几个大案子,早就让玉幽堂的功绩在白山遥遥领先。
    我总和大白说,不要去接那些小活儿,给其他仙堂一些活路,他不听。
    这不,事儿马上就找到我们头上来了。
    就在我们安顿下来不过月余的头上,家中忽然有人来访。
    来人是个三十余岁的妇女,身材丰满,眼角略有皱纹,一看便知道是普通农妇家的媳妇儿。
    只是她愁容满面,面有浮肿,不知是何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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