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小冰是谁啊?我来这里有好几天了,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个人。”
    我牵强一笑,为了继续探听出小冰的下落。不得不装傻道。
    “这个?”
    地葵为难了,她跟小思认识这么久,大概也摸清了她的脾气秉性,心地单纯善良不说,关键是爱替人打抱不平,没事就喜欢助人为乐,万一她跟她说了,她在胆大包天,去找雪夫人麻烦可就不好了,有时候强出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情,惹恼了这里的女主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莫不是地葵姐姐怕我听了再去找雪夫人的麻烦?放心吧,我作为一名下人,还是分的清主仆关系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一眼看出了地葵心中的担忧,索性就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呵呵,小思,是地葵姐姐我多虑了。告诉你也无妨,小冰现在是洗衣房那边的佣人,几乎每天中午那个时间点,来后花园前面空地上洗衣物。你要是想认识她的话,就那个时间点去吧,不过绝对不可以助人为乐心太盛哦,我可是记得我上次就帮着拧了一下衣服,结果被雪夫人撞到,愣是没把我耳朵给揪下来。”
    “啊,这么严重?”
    我故装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嘴上小声说着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明事理的主子,动不动就刁难下人,跟下人过不去,其实她心里明白,冷如雪这么做还是轻的呢,我们不妨试想一下,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兄弟姐妹都狠心杀害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当然,不信你可以看看。”
    地葵说着,将挡在耳朵前面长发用手撩开,露出了红肿未消的耳廓和耳根部。
    我自然看的清清楚楚,同样也在自己心里给冷如雪记了一账,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嘛,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自然全报。阿雪,你可知,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百死都莫赎,如果你想回头,就去问问被你亲手害死的那些人同不同意。
    “地葵姐姐,你当时一定很疼吧?正好我这里有一些未用完的金创药,对消肿止疼也非常有效,你拿去涂抹吧。”
    “呦,小思,这怎么好意思呢?不用了,我的耳朵过几天自然会好。”
    地葵望着她手中的小瓶,就是一愣,可随后对这个新来几天的新人作为有种说不来的感动。像金创药这么名贵的东西,搁平常,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根本就买不起,可现在小思手里却有一瓶剩下未用完的,想必这丫头来这里之前,在外面也是吃了不少的苦,肯定为了买这一小瓶药花光了全身所有积蓄,她怎么好意要对方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的东西,于是说什么都不要。
    我坚持自己的做法,愣是将地葵还回来的小瓶子给推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在后花园苗圃前,一直你给我我让你的,相互推拒着。
    “地葵,你们在干什么?手中拿的什么东西?”
    “那个女仆,好像是前不久新来的!”
    恰时,我身后想起一道高傲冰冷女声。
    “别理她们,我们赶紧走!”
    地葵看到来人,迅速将小瓶子塞进自己袖子里,然后拉起我,大步走向踏出花圃的道路。
    “地葵姐姐,令慈是公寓管家,你又岂会怕她们?”
    “先别说话。”
    我当即不明所以,此时见地葵避之不答,待看到她看到那两名女仆的无比紧张神情中,透露着一丝恐惧,她就知道那两个人不好惹,紧急离开的同时,衣服裙底还被木栅栏挂出了一道口子。
    等那两名女仆绕过前面的假山,赶到花圃时,地葵她们已经走没影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是冷如雪的贴身侍奉丫鬟,仗着自己主子跟这所公寓里的男主人亲近友好关系,狐假虎威,不可一是,整日就知道跟包容她们的管家耀武扬威,对着干,还经常挑他们这些下人的不是,动不动就借机敲诈勒索他们一笔,要是不给,她们就将这些人的不是,添油加醋放大化,统统告之给雪夫人,然后雪夫人亲自出面,狠狠教训那些犯了错的下人,而她们自然袖手旁观,站在一边看笑话。
    晚餐已过,三位主子在管家的恭送下,携手上了楼。
    我照例将一堆餐具放进提前备好一大盆清水中,然后手伸进水中正欲洗,谁知水冰凉刺骨,就好像刚从冷库取出来的一样,让人一点都不想碰。不过,也多亏她跟欧蒂娜杰瑞等人接触过,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冰凉刺骨,这等温度,她绝对能承受的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那两条狗妖干的好事!这可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出什么样地仆人!哪天别让姑奶奶我逮到机会,否则有你们好看。
    女管家撂下一句话后,又匆忙转身去了后院,好像是在召集公寓全体仆人前往一楼大厅聆听圣训。
    我应声点头,放下手中的活,不由心里骂道:丫的,人家正主还从来没摆过这么大谱呢,她这个猴急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外主架子,端的还蛮大的嘛!不过看管家胖阿姨如此担忧紧张的神色,我就知道公寓肯定是又有下人犯错误了,而且,这次所犯的错误肯定不轻。但我没料到的是,此件事的根源会跟她扯上关系。
    相同的沙发软卧,相同的裘皮毛毯,只是坐上去的女主人不同,除此之外,此主尽管淡妆素颜,神色是憔悴了一些,但仍然难掩她天生丽质的美丽容貌,更何况她身后还站着三名外表看起来傻愣呆滞,但内心却无比警惕的保镖,在时刻为她保驾护航。
    大厅里,一身粉红丝绸睡衣装扮的女主,两胳膊抱肘,脚下穿着一双粉白卡通拖鞋,身体来回穿插于成对排列的仆人队伍间隙中,见谁就怀疑的眼神不住的左右轻瞟,就好像别人偷了她什么贵重东西一样。
    拜托——你都这等身份了,大家就是偷,也偷不到你头上吧?傻到找死的事情,是没人会干滴!我顿时白了一眼刚刚从她身旁走过去的冷如雪,眼神中尽是轻蔑。
    “前三左四。”
    神形慵懒的女主人,迈步一走,屁股一扭,最终停在最前面听命的女管家跟前,冷冷抛出了一句话。众人当时只见女管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冷如雪下完命令,便径直走向了沙发,身子正对着坐在软卧上的另一女主,身姿保持着不变。
    虽然冷如雪掉给他们一个慵懒的后背,但我还是可以想象的出,冷如雪现在正对着那位女主的正面表情,一定是飞扬跋扈,趾高气昂。
    不许起身。不许起身......我眼神看着前方,暗暗捏紧拳头,心中不住地默念着。她现在巴不得自己的仇人坐在原位不动,跟冷如雪较劲到底,对着干呢。
    好在那位白衣女主还算硬骨气,又仿佛听到了来自下面诸位臣民的鼓励祷告,臀部稳稳地坐在那儿,坚决不带动弹一下的。
    “欢姐姐,何必如此呢?大家都是一家人,既然欢姐姐这么喜欢坐我的位子,那妹妹我只好拱手相让喽。”
    冷如雪脸上皮笑肉不笑,说完,转身坐到白衣女子身侧,开始对下面为首之人耀武扬威,发号施令。
    “管家,为何还不把那个偷我护肤品的贼仆给抓起来?”
    “属下遵命!来人——给我把地葵抓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将吃惊的目光投在了管家女儿地葵身上,他们万万没想到雪夫人口中所叫的贼仆就是地葵。起初他们心里还在怀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因为他们敬佩已久的女管家向来以身作则,教女有方,根本不会随随便便捉拿冤枉任一仆人,更何况她让人抓的还是自己亲闺女,但后来一想,不对啊,既然管家以身作,则那就更不会寻私舞弊,包庇纵容他们,除非她已经捉到了地葵偷东西的证据。
    地葵惊慌抬头,面露惊异,双手当时就被两名身强力壮的男仆反拧在身后,就这么被就地扣押控制起来。
    我望着身旁被押一脸不知所措的地葵,同样震惊不已。一定是她们搞错了。我清楚知道,地葵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在看管家胖阿姨看着自己女儿的目光,满是心伤与失望。地葵看到后当然无言以对。
    “岂有此理!你们住手,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
    安静的不能在安静的下人队伍中,突然响起一道女高音。
    “小思你闭嘴,这里没你什么事!”
    地葵被两名男仆押着,侧头对站在身侧的好友低声说道,万分警觉得眼神,一刻都没离开坐在软卧上的身影。
    冷如雪望着场下众人,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只见由大厅偏侧的一个小房间中,走出来两名穿着打扮鲜艳的女仆,其中为首的那名女仆,手中端着一个木制小托盘,而后面的那个女仆,手里则拎着一个精致的长条形包装礼盒。
    至于托盘上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我并不关心。但那个精致的礼盒,我却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那是她在万灵山学院就读时期买给地葵的生日礼物,里面盛的是一根全体通透的白玉短笛,既是一把神奇乐器,又是一把防身武器。我还记得当时那个卖她这把乐器的小摊商贩是如何介绍他的一等乐器商品的:乐中皇后,曲中传奇,魔力无边,随手挥来!既可自吹自娱,美在天边;又可防身力敌,高枕无忧。说来好笑,当我把这份礼物买来送给地葵的时候,谁知这丫头竟然一推再推,并以它太过贵重为由,说什么都不肯接受。当时气的我立即闯进她房间,直接把盒子放下走人。后来,我费劲脑筋才从胖阿姨那里知道,哪里是地葵嫌这份礼物太贵重,分明就是她没有驾驭音乐这方面的天赋。你想想啊,一个小时候唱支小曲都走调的人,你让她抚琴拨弦击缶吹笛子,那可能吗?
    “雪夫人,您请过目。”
    两名女仆说着,俯身将两样东西呈上。
    这时,其中一名女仆侧头甚是得意地瞧了一眼下人群里的地葵,和站在她身边新来没几天的洗碗工,像似在跟两人宣战对抗。
    冷如雪不动声色,先是拿起托盘里的小瓷瓶,拔掉圆木塞,闻了闻气味,最终盖上活木塞,又放了回去。然后拿起长条盒子,打开,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最后吩咐贴身女仆,将那两样东西一一展现给全场仆人看个清楚明白,省得在场某些人不服,说她冤枉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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