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在明显不过,那就是此“琴”非彼“秦”呐!显然她是装疯卖傻来这里代朋友搅局的。
    刀娘子怒不可遏,拍案而起。脚步匆匆来到那对新人跟前,将两人一把揽到身后,满脸的护犊之色。
    “管家,给我拿块抹布,堵住她得嘴!这疯丫头要是不老实,再敢胡言乱语,就给我拿把刀,割了她的三寸不滥之舌!”
    同时,刀娘子也在用我能读懂的眼神,对她发出了警告,谁还没有个过去啊,你不也是在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前,还跟你那个有着一半血缘的表哥发生过一段近亲之恋嘛,无论你今天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希望你适可而止,牺牲大我,成全小我。否则,我不管你是是不是我家主人的有缘人,我与我夫君都会如法炮制,严惩不怠,绝不姑息。
    什么——好心提醒救人不说,还反被威胁!天理何在啊!
    我气极,两脚尖死死勾住门框不放,两眼犀利狠盯着刀娘子的眼神,传音道:好啊,关键时刻,总算看出你是真的奉主,还是循私舞弊了,今天只要我还在这里,还有一口气,你义子千琴的婚礼,就甭想顺利进行下去,我是坚决破坏到底啦!
    “等等——”
    就在大家望着怒拔剑张的两个人时,我们的新郎官千琴公子,提着拳头大步走了过去。我们那位娇羞百媚的新娘子,一脸担忧,紧随其后。
    古叶三五人一看苗头不对,赶紧站出劝拦,可最终没拦住。可能是因为他们几人理亏,多带了个人来,就把人婚礼给搅和了,情何以堪。
    “你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与雪儿顾盼生情,两情相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你休想在这里凭空捏造绯闻,用荒唐不羁的句子,来诋毁侮辱我的雪儿。”
    “公子,这个疯丫头在这里闹了这么久,也不见她父母来认领她,想必也是一时贪嘴、看热闹,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她这里有问题本身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要再对她大呼小叫了,万一在把她吓得更严重了怎么办?以雪儿看,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们无须理会,赶紧拜堂吧,错过了吉时,可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我不想我们以后幸福的路上触霉头。”
    “雪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是心太善了!”
    千琴公子说着,一脸深情的抓过心爱女子的双手,将它们贴到自己胸前,想要用自己胸膛的热度,来驱除她心中的寒冷。他知道,谁的心里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往事,既然这件事是雪儿极力想回避的,那么,一定给她的心理造成了创伤,所以他没必要再去深究,珍惜眼前就好。
    我听完他们的情情切切之词,不禁气的咬牙切齿,面色通红。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冷如雪心善?她心善?
    她心善,就不会为了发泄怨恨,在直接害死全家后,又去害自己的孪生妹妹!
    “呵呵——阿雪,我究竟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父母为什么没来认领我,答案,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哐当——喜堂的一扇大门,被关上。
    我知道,如果不在另一只脚脖子抽筋前,将这场婚礼成功破坏掉的话,他们,都将掉进冷如雪精心设计的圈套中,最主要的是,他们谁都不知道经营这个圈套的背后核心人物是谁,什么来头,非得等到快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被灭的原因。好比说冷如冰。
    “等等,我还想再对阿雪说几句贴心的话......”
    “你——”
    千琴想要回头,跟身后讨价还价之人算账,不料被身边之人拉住。
    “公子,让她说。”
    我单脚勾着门框,嘴角飞扬,此时望着携手前行的后背,狠狠心,说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将信将疑的话。
    “阿雪,你想要嫁人,我这个朋友兼闺蜜不反对,自然还要送上祝福。可是,你别忘了秦公子有恩于你,更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一个正嗷嗷待哺的孩子呢!”
    场上那些男人大老爷们倒是嘴上、面上没什么,可那些心思细腻、敏感的女宾客,就不好说了。她们难免心生怪意,望着面色极其愤怒、尴尬的新娘子,不断指手画脚,低声议论。
    活了大半辈子的两位妇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无论这个疯丫头出于什么目的,来故意搅局,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一个有夫之妇,日子过不下去了,休掉丈夫,另嫁他人,这谁都可以理解,可关键是两人还育有一个孩子呢,这男子还好说,媳妇走了可以再娶,可这个没了亲娘的孩子,那就可怜万分了,因为传说中的后妈,太可怕,根本就没那么容易将上一房留下的孩子,视为己出,一视同仁,无微不至抚养栽培成人。
    紫螳螂七人心里,一下子没了底,从他们的面部反应来看,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我满意地看着冷如雪咬牙切齿、痛恨恼怒的神情,以及千琴公子暗捏拳头,时白时青的面色,就知道自己赢了,别提心多高兴,这大概就叫幸灾乐祸吧,虽然这个祸,的确乃她凭空捏造出来的。接下来,好生看戏吧。
    “雪儿,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雪儿,你说话啊,说话啊——”
    千琴公子转过身去,满目心伤,状若疯狂的摇晃着对面之人的肩膀,他现在只跟他求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的结果是违心的,不真实的,他也心甘情愿接受,愿意娶她,用自己的一生来好好待她。甚至,他还打算从心里去接受那个孩子,将来把他接过来跟他们一起生活,让他得到父母该有的疼爱。
    “琴儿,你先冷静下,你这样摇她,让她怎么说嘛。孩子,不用紧张,谁还没有个从前啊,只是事实如果真如那个疯丫头所言,那么,我希望你们现在都能冷静下来,本着将来在一起生活的前提,学会互相尊重,坦诚相待,共同想出一个解决此事的好办法,毕竟小孩子才最无辜。”
    一身红装的冷如雪,想开口解释,但又无从说起,不得不说,我这一招无中生有,不但剥夺了千琴公子对她长期以来的信任,驳倒了花影城子民对她的敬仰,还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面脸面,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此仇不报,她这一生都别想过得心安理得,活得踏踏实实。想想儿时的好友,处处跟自己喜欢的男人作对,时不时对他的生命安全构成威胁,她心里就恨得牙根痒痒。
    “哼,既然公子这么不相信雪儿,那么又何必苦苦相求一个答案呢?雪儿谢谢公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对雪儿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也谢谢公子对雪儿的疼惜和抬爱,要怪只能怪老天爷不给我们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机会,派来这么一个疯丫头来无中生有,一派胡言,拆散我们的美好姻缘。公子保重,雪儿告辞了——”
    “公子,雪儿也想留下来,不想离开公子,只是这个疯丫头的一派胡言所造成的影响,公子也看到了,又何必拉着雪儿,趟这趟浑水呢?”
    丫丫个呸地,还在老虎伴猪——卖萌装可怜!
    我瞪着冷如雪一脸假装娇羞痛楚、可怜心疼之色,简直想上去给她一棒槌。
    俗语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别看她外表楚楚可怜,可有时候,内心却不是一般的心如蛇蝎,变态恶毒。这千琴,见识浅薄的够可以,怎么什么样的女人都敢往府里娶,话说他们这个花影城,男女恋爱一向这么开放随便吗?不用管背景和家室,随便从外面领回来个女的,就把她捧在手心里,将一辈子的婚姻大事草率给办了。
    “告辞——”
    新娘子心殇,满眼含泪离去,千琴想追,已是再无可能。因为他在路径我身边时,被对方点了穴,没有我独门手法,纵然是紫螳螂、古叶三几人联手,也解不开,这就是纤羽手札的独到奥妙之处。
    我的点x心得,全部都是由纤羽手札上参透领悟出来的,一点个人水分都没有。这也就是紫螳螂几人,越来越对我刮目相看的地方,只是她将此术运用在千琴身上,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什么了。
    冷如雪前脚假装以泪洗面逃离喜堂大院瞬间,我后脚撵了出去。
    我一路小心翼翼,跟踪冷如雪出了花影城。
    在城外的五里坡,一位白衣男子在那里接应冷如雪。
    两人肩并肩同行,不一会儿,白衣男子便将一只手随意搭在冷如雪肩膀上,一路半搂着她,双双漫步在了无人迹的城外荒路上。
    我步步紧跟在后,想要看清那白衣男子的相貌,奈何二人头颅摆放的角度,始终未变过,我连人家一个侧面都没能看清楚。
    就这样跟踪了一段距离,我不想再跟下去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跟下去了,既然人家不想让她识破身份,那就一定有相当好的掩饰方法,说不定正脸露出来也是白搭,指不定上面带着一张人面具呢。
    不时,前方传来三声熟悉的呜咽嘶鸣之声,我就知道,是那三头畜生来了!
    因为除了畜生,我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
    三人由远及近。
    任氏夫妇手牵手,一人手拿一颗新鲜的动物内脏,畅快淋漓撕咬咀嚼着,今儿主人高兴,特意赏给他们的。
    王小军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只见他耷拉着个脑袋,一脸的垂头丧气,眼神里偶尔闪现出一丝羡慕嫉妒恨,胳膊上搭着一条皮毛毯子。
    三人中规中矩来到冷如雪二人跟前,弯身行了一礼,然后,王小军撤过胳膊上的毯子,抖平,铺在了平坦的青草地上,最后退到一旁,低头转身,恭候两位主子大驾光临。
    白衣男子犹如大步流星上前,一眨眼功夫不到就到了王小军身前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脸,扬手就是两巴掌。
    “本尊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骄傲愚蠢、道貌岸然、阴险狡诈的臭男人,自以为是不说,身边换个女人,比换件衣服还快!”
    王小军挨完第二巴掌以后,一脸恐惧的望着白衣男子摄人魂魄的冷眸,嘴角淌血,斜侧着身体,飞了出去。
    “你们两个,还不赶快给我把毯子拿到那棵树底下铺好,外面这么大的太阳,难道你们想晒黑我啊!对,我知道,我肤色是没你们主子白,可我厨艺却远在她之上。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这点,你家主子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中年僵尸夫妇闻言,身体略微颤抖,低头失神的眼球,带着几丝恐惧。手脚利索的卷起草皮地上的毯子,乖乖走向我藏身的那棵大树。
    我心头暗叫一声不好,倘若被他们发现她在这里,不知会不会群起而攻之,那样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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