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迷糊的问:“为什么不高兴?”
    “你傻呀,殿下要走啦。”喜乐说,“赶紧生炉子去。”
    *
    雪越下越大了,还起了风。
    冷意更胜了几分。
    中午吃了火锅,到后晌的时候,整个庭院都让雪覆盖上了。
    “师父,殿下自永定门出城了。”喜乐接了下面人的消息,进屋说,“这会儿去角楼上说不定还能瞧着影子呢。”
    何安本来正展开了一封呈报在看,听他说完,怔了一会儿,怅然若失道:“不去了。殿下往西北走,咱们这儿看不着的,角楼也看不着。你别诓咱家了。”
    喜乐一笑:“也是,师父,您放宽心了。没多久就要见面的。”
    何安这次都不应他,专心的低头看呈报,等他抬头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他一惊:“什么时辰了?”
    “刚入申时。”喜乐点着灯道,“今儿风雪大,在御马监歇下吧师父?”
    “回去。”何安道。
    “啊?”
    “回府吧。”何安道,“胸口闷的慌,不想呆宫里。”
    喜乐没办法,又叫了喜悦,两人准备了厚披风给何安披上,何安到了衙门口等轿子,周围天色阴暗,寂静无声中,何安听见了沙沙的雪落声。
    那沙沙的声音,透着种孤单的寂寥。
    在无数个雪夜里都在他的耳边响起过。
    没有了殿下的这座宫城,变得陌生。
    八年来的恐惧、忍耐似乎一晃而过。
    然而这一刻殿下走了,一切又卷土重来。
    角落那些魑魅魍魉似乎忽然都鲜活了,叫嚣着要爬上人间,张开血盆大口,狰狞乱舞着霍乱人间。
    喜乐和喜悦随着轿子从侧门出来,停在大门外,道:“师父,久等了。”
    何安问喜乐:“殿下他们走到哪儿了?”
    喜乐一怔:“殿下晌午过了才走的,拖家带口走不快,这会儿应该到前面张家铺歇下了。”
    “给咱家把马牵来。”何安道。
    “师父你……你要干什么?”喜乐直觉不好。
    “牵马过来。”何安又道。
    “师父,您不会是想要去追五殿下吧?!”
    何安瞧他:“怎么了。不行吗?”
    “这可使不得啊师父,晚上风雪肯定大的,您过去怎么都得三更往后了,半夜路上出个事儿怎么得了!”喜乐连忙说,“不说别的,殿下总是要走的,您这面儿见了又能怎么样?该走的还不是得走。”
    喜乐要没说这话,估计何安闹闹也就算了。
    人越劝还越容易来劲了。
    “咱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拦得住!”何安一瞪眼,“喜悦,给师父去牵马。”
    “好的,师父。”喜悦耿直的去了。
    “……”喜乐眼瞅着傻子跟着疯子发癫儿,只好说,“喜悦把我的马也牵来。”
    马牵来了,何安一跃而上,牵着缰绳道:“咱家自己去,谁也别跟。”
    喜乐这边还没上马,眼瞅着何安一甩鞭子,连人带马一溜烟就出了北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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