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俱是雍容华贵的各府夫人,正在陪着长公主说笑。
    凌祈宴送上寿礼,又与长公主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听到凌祈宴说他把府上那才中了解元的门客一并带来了,当下有夫人笑着开口,要他将那小郎君叫进来,也给她们瞧瞧。
    才十六岁貌若潘安的新科解元,又是毓王府门客,这些贵妇人们都好奇得很。
    凌祈宴不以为意,让了人出去将在外头等候的温瀛叫来。
    温瀛进门,从容得体地与长公主问了安,长公主是见过温瀛的,且还知道自己女儿对这小子起过心思,如今近了瞧,果真长得一等一的好,也难怪惜华那丫头念念不忘。
    其他那些夫人们更是眼前一亮,只瞧这解元郎的气度、样貌,当真万里挑一,有才识、有出息的英俊少年郎,没有上了年纪的妇人不喜欢。
    她们不少人家里都有适龄的女儿,若是这小子明年当真能高中,倒是个合适招婿的好对象,唯一不好的,就只是他与这位毓王走得太近了。
    凌祈宴并不知道这些夫人们弯弯绕绕的心思,又说了几句,带着凌祈宁和温瀛退下。
    他们去了后头的园子里,各府的小辈们都在这里玩儿。
    凌祈宁去与人玩投壶,前回他得了温瀛指点,回去后苦练,技巧长进了许多,连着赢了几把,十分得意。
    不过他毕竟年岁小,比他玩得好的依旧大有人在,闻到一阵喝彩声,原本坐一旁喝茶的凌祈宴望过去,有人投中了依竿,是那位敬国公长孙,惜华的未来夫婿。
    惜华也在,那人投完手里最后一支箭,看向惜华,惜华脸一红,听到身旁女伴的揶揄笑声,瞪了对方一眼。
    凌祈宁跑回来,伸手拖温瀛:“温大哥你帮我去投!你肯定比他们都厉害!”
    凌祈宴差点把嘴里的茶喷了,凌祈宁这个臭小子叫温瀛叫得这么亲热,也不怕传到父皇耳朵里气死他老人家。
    他低咳一声,将凌祈宁叫到身边来,捏他的脸:“你这小子怎么没点眼色,没见人是想在你惜华表姐面前表现吗?你就非要去争个输赢?”
    凌祈宁拍开他的手,哼哼道:“我不管,他想表现给惜华表姐看,凭什么就要别人让着他,温大哥就是比他厉害,我知道的。”
    凌祈宴其实也无所谓,与温瀛抬了抬下巴:“你去吧,给本王和六殿下长长脸。”
    温瀛领命而去,不多时,那头的喝彩声更响,温瀛与那位林家子较量起来,计分交替上升,一时间难分伯仲。
    凌祈宴起身走过去,饶有兴致地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到皇太子凌祈寓出现,身后还跟着沈兴曜那伙人。
    凌祈寓打断了众人的见礼,示意投壶的俩人继续。
    最后一箭,温瀛又一次投出了倒中。
    众人静了一瞬,随即大声叫好,那林家子干脆认输,十分洒脱。
    沈兴曜嗤了一声:“这不是那穷秀才吗?啊,不对,现在是解元郎了,怎的今日也混进长公主府来了?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凌祈宴唇角的笑意尚未收敛,听到这煞风景的言论,冷眼瞅过去,讥诮道:“表兄不要狗眼看人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怎样可说不准。”
    敢当着面骂沈兴曜是狗的,凌祈宴绝对是头一个。
    沈兴曜狠狠瞪向他,目光里尽是怨毒,前回他被凌祈宴踹得吐血,这口气至今没出,如今又被他这般当众奚落。
    沈兴曜想回嘴,凌祈寓先笑吟吟地说道:“大哥这位门客果真厉害,不但马球打得好,投壶也玩得好,还是大哥有眼光。”
    说是这么说,他却压根没有正眼瞧过温瀛,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完全不加掩饰。
    凌祈宴觉着没意思,不想搭理他,喊了温瀛走,打算去别处玩。
    待凌祈宴转了身,凌祈寓眼瞳一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沈兴曜骂骂咧咧,不敢直接骂凌祈宴,污秽不堪的言辞俱都冲着温瀛去,指桑骂槐。
    旁的人纷纷装作没听到各自散了,凌祈寓的神色更冷,那俩人却已走远了。
    温瀛跟在凌祈宴身后,沿湖随意往前走。
    湖畔有一群小娘子在放风筝,落下来的风筝不巧掉落凌祈宴脚边,凌祈宴顺手拾起,有小丫鬟过来与他道谢,将风筝拿了回去,交给了不远处一身着鹅黄色衣裙、十分娇俏的少女。
    那女郎朝着凌祈宴这边望过来,又很快慌乱地移开眼,转身跑了,跑了几步没忍住回头又望了他一眼,这才跑远。
    凌祈宴挑眉,江林很有眼色地提醒他:“殿下,那位就是太后娘娘要指给您的未来王妃。”
    凌祈宴闻言有些稀奇,回想刚才那小娘子的模样,长得确实好看,含羞带怯的也还有趣,他斜了江林一眼:“你怎知道的?”
    江林笑着解释:“先头进来之后,奴婢就帮殿下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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