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已经趴到床上,“你先吧,我刷会儿微博。”
    方觉夏嗯了一声,从桌子抽屉里找出一贴膏药,又从衣柜里拿了套新睡衣去到主卫。
    他草草洗了个澡,套上裤子。跳舞的难免有伤病,最近练习强度加大,虽然他已经好好在休息和拉伸,但多少还是有点扯到。方觉夏脱了上衣,摁了摁有点酸胀的后腰,撕开膏药对准镜子,但这样照镜子实在有点费劲,头都扭酸了。
    正要把手绕到背后,浴室门突然间被打开,还以为是凌一,一抬头却看到了裴听颂。
    对方似乎也有点惊讶,“门没锁我以为没人……”
    方觉夏眨了几下眼,站直了身子,手里还拿着那贴膏药,“哦,我……我想贴片这个来着。”
    果然,他的心里又一次涌现出那种异样的情绪,毫无逻辑的情绪。
    裴听颂抓了抓头发,抓着门把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到刚才推门时方觉夏别扭的姿势,索性开口,“我帮你。”
    他就这么过来,伸手将他手上的那贴膏药粘过去,方觉夏根本来不及拒绝什么。
    “贴哪儿?”
    方觉夏背对着他,想到了自己下午在练习室被他恶作剧抵上镜子的场景。他手绕到后腰,手指摁了一下右侧腰窝上方的位置,又松开,“这里……”
    他的皮肤被浴室的强光一照,白到晃眼,上头还浮着水珠。练习室里那种拉锯的错觉又一次上涌,呼吸变紧,裴听颂扯来毛巾替他擦干腰上残余的水,食指和中指并起来摁了摁方觉夏的腰,“这里?”
    “右边一点。”
    “这儿?”
    “嗯。”
    裴听颂觉得自己不太对,心跳愈发地快,没有章法。可他也不是没见过方觉夏没穿上衣的样子,他还抱着睡了一宿,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是怎么了。
    他将手里的膏药贴上去,手指抚平,然后半低着头,“好了。”
    “谢谢。”方觉夏伸手摸了摸,拿起睡衣披在身上,背对着他扣好扣子才转过来,“你要洗澡吗?”
    “嗯。”裴听颂有点没办法好好地去看他,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发烧了似的,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腰没事吧,为什么要贴这个?腰伤复发了?”
    方觉夏拿毛巾擦着头发,“没。我只是有点酸,这个不是止痛的,是帮助纾解酸胀的药。”
    “那就好……”
    方觉夏没再说话,给他腾了位置,顺手带上了浴室的门。而裴听颂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心情平静才锁上门。单手脱掉上衣,浴室的光晃得他有些烦躁。他混地下的时候也见多了那些贴在他身边将情·欲光明正大展览出来的人,可当时自己毫无感觉,甚至有些厌恶这种低级的动物本能。
    裴听颂是个矛盾体,作风看似玩世不恭,可事实上不算出世也没入世,就是卡在边界的一片逆鳞,一枚倒刺,不听劝也不服管。外表是个纨绔子,实则白纸一张,还是极其顽固的纸,轻易点不着,一旦起了火星子,烧起来就没有回头路。
    水淋下来,浴室浸满了热雾,洗着洗着,脑子里莫名就冒出方觉夏站在这里洗澡的画面。裴听颂将水调冷,潦草冲完。
    方觉夏回了房间,看到梁若发来的消息,还有四个未接来电。他不知道为什么梁若这么执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复,微信又弹出一个新的讯息。
    [导盲犬:腰酸的时候睡觉可以垫一个小枕头。]
    裴听颂躺在床上翻了一页书,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除了漂亮还是漂亮:没有小枕头。]
    这个方觉夏还真是比钢铁直男还可怕。裴听颂放下书,扭头看了看,他的床上有两个枕头,一大一小,大的拿来靠背,小的那个是他以前在公寓飘窗上顺过来的,现在当成睡觉的枕头。
    他揪起小枕头就准备走,可想到这样出去又被贺子炎看到,坐在床上想了想,裴听颂站到了窗子边,扭头看向隔壁的阳台。
    方觉夏刚掀开被子,只听得啪嗒一声,猛地转身,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阳台了。走过去一看,是一个黑色的背包,不偏不倚又砸中了仙人掌,都歪掉了。
    他用一个花锄扶正了仙人掌,慢吞吞自言自语道,“相煎何太急啊。”弄完这个他才去处理那个不明黑包,一拉开,里面竟然是一个雪白的小枕头。方觉夏抱着小枕头往阳台左边走了走,望着隔壁的窗户,声音不大地说了句谢谢。没想到窗户伸出一只手,很酷地摆了两下。
    有了小枕头,方觉夏一夜都睡得很舒服。可一墙之隔的另一个人却是辗转反侧,做了一晚上梦,梦见方觉夏跳舞的样子,他光洁的后背,还有他过去和别人结伴同行对着别人笑的样子。
    “哇,小裴你怎么一副纵欲脸?是不是……捂!”没等凌一说完,坐在他旁边的裴听颂就捂住了他的嘴,“老子没睡好,别惹我。”
    “是吗?”贺子炎最近越来越爱逗他,“小裴没睡好我这个室友都不知道,是哥哥不好,哥哥最近太不关心你了,都是哥哥的不对。”
    裴听颂眼皮子一耷拉,厌世情绪满满。
    陈正云带着企划部的人进来,“早,最近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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